【原】小说《缘为兵》【六〇一】一排长无能为力

小说《缘为兵》【六〇一】一排长无能为力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邓韦看着三排长，忽然一下子搂着三排长就放声大哭起来。

    退伍老兵邓韦，一个文革前的老三届学生，一个本连队学历最高的战士，一个硬邦邦的汉子，竟然哭得像个孩子，真不知道他的心里装着多少委屈！

    邓韦的哭声，震撼着退伍老兵们的心，有人大声喊着：“扁狗日嘞姚朝金！”“扁狗日嘞姚朝金！”“扁死他！”“扁死他！”

    连长安善永，因为在准备新兵的第一练习实弹射击，这时正在军械仓库里跟文书兼军械员潘南岭，整理着靶子和清点着子弹。

    军械仓库在指导员办公室的南边儿，仓库的对面儿是连队的小会议室，正好儿隔开了院子里的声音。

    一排长跑到连部去找连长，连长没在连部。

    军械仓库关着门，连长只跟指导员说了，要跟潘南岭在仓库里整理靶子和子弹。其他干部谁都不知道连长就在仓库里边儿，谁都没找着连长。

    副连长去探家还没回来，副指导员去参加关于整党建党的政治学习，也不在连队。

    一排长朱本发是一九六八年春季入伍的四川兵，退伍老兵哪个都不尿他，他也不敢去管那些退伍老兵。

    连队战士里论资排辈儿和佩服凭本事吃饭的风气很浓。朱本发还没当满两年兵，就被指导员提拔为排长，很多老兵都不服气。

    一排长又是个矬把子（矮个子），老战士们都叫一排长“坛排长”，说他长得像个泡菜坛子。起初新兵们都以为一排长姓谭，还真有新兵也管一排长叫坛排长的。不过，一排长老是笑呵呵儿的，叫什么都答应。

    对于退伍老兵们围攻指导员的事，一排长却只能是“王八做仰卧起坐——无能为力”。只有斜眼儿看着的份儿，没有挺身而出为指导员解围的资格儿，自然也不敢去营救那个亲手提拔他的指导员。

    三排长只管安慰着邓韦，连看都不看指导员一眼。

    邓韦原来也是三排的战士，担任九班的班长。

    三排长李飞龙被提拔为副连长以后，又被降为了三排长。

    三排的三个班长，都以跟副连长李飞龙犯了同样儿的错误为由，被撤去了班长的职务，贬为战士。

    三排长心里总觉得对不住这三位班长，总觉得是怹连累了这三位班长，总觉得愧对这三位班长。

    二排长是一位老排长，看着情形不对，立马儿跑了过来，让那个还窝着指导员手的退伍老兵放开了手。

    二排长把指导员拽了起来，指导员瞪着憎恨的眼神儿，扫视了一圈儿退伍老兵们。

    他见退伍老兵们也都瞪着他，没敢停留。一句话都没说，伸手拨拉开退伍老兵们组成的肉屏风，迈着外八字儿，一溜歪斜地走回了战士们集合的队伍面前。

    一排长重新整理队伍，重新向指导员报告。指导员没看正在向他报告的一排长，而是径自走到队伍前边儿，气哼哼的，有点儿歇斯底里地宣布着海鄂东的“滔天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