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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年味

 盼哥写文字 2021-08-13

    岁末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货,我的记忆里泛起儿时的年味。对于我来说,年味就是母亲在家里忙前忙后的身影。

母亲一年四季在田间地头忙碌,唯有过年时她才待在家里准备年货。小时候,记忆里过年是母亲这辈子看得最为重要的事情,每当过年时,母亲总是忙过不停,她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还会自制一些好吃的年货。

我的家乡有个习俗,过年前,家家户户打“扬尘”。打“扬尘”就是把火房里各个地方的灰尘除掉,农村人常年烧柴火,家里灰尘自然多,随处可见,且又脏又黑。所以,在农村生活的人,只要一到年底,“打扬尘”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

每年腊月二十六这一天,母亲用刀坎几根小竹子,然后把小竹子捆成一团,便做成了一个打“扬尘”的大扫帚。打“扬尘”时,母亲首先将火房里的餐具搬到另一间屋子里,然后,头上戴一顶草帽,用一根帕子将口鼻捂住,举起长长的大扫帚将火房里各个角落的灰尘清扫掉。母亲打扫完“扬尘”,从火房里走出来时,灰尘满面,完全像一个“战神”一样,只见两个眼睛在转动,浑身是黑黝黝的“扬尘”。小时候,每当母亲打“扬尘”时,我总是喜欢站在门口看母亲的装扮,她总是嘱我离她远一点,生怕黑黝黝的“扬尘”落在我的眼睛里。

小时候,我们家很穷,根本买不起什么年货。母亲打扫完“扬尘”后,把火房打整得干干净净,她就开始准备自制一些年货。那时,我们村还没有通电,完全靠石磨磨豆腐、磨米面粉等。如果是白天,母亲通常是一个人站在石磨边,右手用力转动磨子、左手拿着瓢子将豆子或者大米一点一点地放进磨子里磨细;如果是晚上,我就端着煤油油站在磨子前,看母亲用力地将磨子一圈一圈地转动。那时候,只要母亲选择在晚上用磨子磨东西,我就开始害怕起来,因为我又要在寒冷的夜晚,端着煤油灯陪母亲磨豆子。

母亲把家里的一切打理好后,年味就更浓了。

腊月三十吃团年饭,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母亲自然是特别高兴的,她忙前忙后,根本没有累意。母亲把菜饭准备好后,我总是趁母亲没注意时偷着吃,母亲发现后,板着脸训斥了我:“细娃娃没有礼节。”只见母亲表情凝重地拿着一个空碗,一双筷子,然后从铁罐里舀了一些肉在碗里,再把桌上的菜夹了一些。然后,她端着碗径直去了堂屋,我跟着身后看玩意儿。母亲将筷子整齐地放在盛满肉的碗上,然后将碗放在堂屋正中的桌上,点燃一柱香,然后双手作揖。当时,我根本不知道母亲在做什么,后来才知道母亲是在供奉祖仙,祈祷神灵保佑。母亲供奉祖仙后,一家人便开始吃饭。

三十晚上,一家人围坐在柴火旁。那时是没有电视可看的,左邻右舍只好串串门,相互在一起拉家常,聊一聊这一年的收成情况。这天晚上,每家每户的火都燃得特别旺,当地有种说法:“三十的火,十五的灯。”大意是说三十这一天家里的火燃得旺一些,预意这一年很旺。无论哪一家,都会耍到很晚才会入睡。

老家还有一种习俗,正月初一挑“银水”,意思是说这一天去井里挑的水越多,预示着这一年收成好,挣大钱。正是这种原因,初一凌晨,人们纷纷到井里去抢水,有的抢得多,有的抢得少。每年这个时候,母亲悄悄起床,挑着桶去井里抢水,直到把水缸装满了她才满意。挑水后,母亲便烧水煮汤圆,有时候,我不想吃,母亲会生气的,为了不让母亲生气,我只好坚持吃下去。我知道,新的一年,母亲看着我把汤圆吃了,她心里才高兴。

如今,年味越来越浓,我的记忆里,母亲忙碌的身影愈来愈清晰。

[原载《达州日报.校园周刊》(2018年2月3日),内容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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