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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异化劳动中寻觅意义‖文/随心

 522小窝 2021-08-18

从异化劳动中寻觅意义

有一则笑话:

问:什么事让你感到痛苦?

答:上班。

问:有没有比上班更加痛苦的事情?

答:天天上班。

虽是一则笑话,却令人颇有同感——周五的夜晚如此欢乐,周一的早晨则是那么苦恼。如果我们稍微严肃一点来对待这则笑话,那么我们是否可以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上班会令人苦恼?

于我而言,此问题实在不容易回答,然古人有云:吾尝终日而思,不如须臾之所学。既如此,不妨让我们穿越时空,回到一百多年以前,回到卡尔马克思那里去。

诚然,上班是一种劳动,而在马克思那里,劳动是人的类本质,是人不同于动物之所在。既然是这样,作为人的类本质的劳动为何又让人感到苦恼?

劳动既是人的本质,那么劳动产品当归属于劳动者所有,可是,在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里,抽象劳动的积累(即资本)却占据了对具体劳动的统治权——劳动者的劳动产品与其自身相分离,不再归属于劳动者,反而变成了一种异己的力量去统治着劳动者,劳动者靠着微薄的工资养家糊口,他愈是努力,所产生的异己的力量愈是强大,而劳动者却愈加贫穷。简言之,劳动者在为自己生产枷锁!正是这样,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下文简称《手稿》)中一针见血地指出:

“他在自己的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不是自由地发挥自己的体力和智力,而是使自己的肉体受折磨,精神遭摧残。因此工人只有在劳动之外才感到自在,而在劳动中则感到不自在,他在不劳动时觉得舒畅,而在劳动时就觉得不舒畅。因此,他的劳动不是自愿的劳动,而是被迫的强制劳动。因此,这种劳动不是满足一种需要,而只是满足劳动以外的那些需要的一种手段。劳动的异己性完全表现在:只要肉体的强制或其他强制一停止,人们会像逃避瘟疫那样逃避劳动。”

在我们对今天人的生活状况稍加审视之后,便会十分惊讶地发现,今天的这种状况与170多年前马克思所论述的是多么的相似!我们在上班这种劳动中感受到了种种不自在,于是便在上班之余找着各样的机会释放自己的欲望——包括吃,喝,生殖,电子游戏等等来使自己得到安慰与满足。可是除了为谋生所需的劳动,以及这些人的基础欲望之外呢,我们还有些别的什么吗?如果我们认同马克思所说的:劳动本身,不仅在目前的条件下,而且就其一般目的仅仅在于增加财富而言,在我看来是有害的,是招致灾难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无法将我们的生命意义安置于这样的劳动之中?

但是在今天,资本(包括为资本提供服务的技术)的统治地位是如此突出:它不仅成为了价值本身,而且成为了衡量其他价值的基础——我们是否有过这样的质疑:像历史学文学这样的学问有什么用?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具体个人的生命实践如果不能带来效益,那么它是不被承认为劳动的:你的个性与市场何干?与资本何干?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人成为了human resource,成为了与石油,天然气等nature resource并称的human resource!当一个人自得于自己的努力工作(比如熬夜加班)给生产效率或是生产量带来提升时,他是否会想到这有没有可能只是资本增值逻辑所带来的进步强制?马克思承认资产阶级在人类历史进程中所起过的作用,可他在《共产党宣言》中同样对其进行了无情的批判:

“它无情地斩断了把人们束缚于天然增长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别的联系了……资产阶级抹去了一切向来受人尊崇和令人敬畏的职业的神圣光环。它把医生、律师、教士、诗人和学者变成了它出钱招雇的雇佣劳动者。”

我们是否该对此感到绝望,又如何从虚无中解脱出来呢?马克思根据资本运动的规律,辩证地指出“异化的扬弃与自我的异化走的是一条道路”。马克思不是算命先生,他不会告诉我们在某年某月的某一时辰,共产主义就来了,而今天的我们似乎也难以理解在消除了私有制,消除了经济学的价值规律之后,人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就好比柏拉图无法设想一个没有奴隶的社会。然而在我们不断积累物质的时候,也在积累与物质作对抗的力量,当那一天来临,人或许会获得“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放牧,晚饭后从事批判”的自由。(顺便提一句,个人以为中国人始终有着伦理上的牵挂,一直站在大地上)

而马克思在《手稿》的最后给我们留下了这样一段论述:

“我们现在假定人就是人,而人对世界的关系是一种人的关系,那么你就只能用爱来交换爱,只能用信任来换取信任,等等。如果你想得到艺术的享受,那你就必须是一个有艺术修养的人。如果你想感化别人,那么你就必须是一个实际上能鼓舞和推动别人前进的人。”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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