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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高庄俗人故事之刘黑子

 新新文学 2021-09-19

李连义,笔名:若愚先生、颖之、杨柳,1967年7月生,山东莱芜人,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山东作协会员,山东报告文学学会理事,山东第十届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中国农工民主党党员,莱芜市首届十佳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无官员后台,无富豪父母,无本科学历,无豪华别墅,无不劳而获,靠自己打拼,靠辛勤劳动,靠刻苦学习,靠朋友关怀,为实现价值,为自我梦想,为徒有虚名,不阴奉阳违,不优柔寡断,厌烦阿谀奉承,常在工作中遭受挫折而为人正直、不卑不亢的一个人。

此刘黑子可不是解放前在鲁西南一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大土匪刘黑子,那刘黑子不管怎么坏,怎么没人性,也算乱世枭雄,在史册上占有一席之地。而此刘黑子,既没有惊天动地的伟业,也没有非凡出众的履历,就是大高庄的一个普通公民。说他普通,其实又不普通,怎么说呢?刘黑子是个有故事的人。

刘黑子在弟兄六个中最小,怀他的时候,他的母亲找邻村的小神仙算卦,小神仙一看他母亲走路的姿势就不容置疑的说她怀的还是男孩。回到家里,母亲与父亲商量后,决定流产。他的母亲拖着臃肿的身体往公社卫生院走去,走到果园的时候,看果园的老汉让她到屋里喝了一碗花生粥歇歇再走。喝了粥又闲谈了一会,她觉得肚子特别的难受,渐渐的已经体力不支。眼看就要生了,老汉把她抱到石屋子后面的伙房里,不久就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老汉赶紧到村里叫人,村里妇女来的时候,一进伙房吓了一跳,只见刘黑子母亲的怀里一个乌黑乌黑的肉球在蠕动。妇女以为婴儿身上沾了伙房的草木灰呢,赶紧嘱咐老汉烧水,给婴儿洗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见婴儿身体的颜色有改变。这个婴儿就是刘黑子。村里人都喊他是非洲来的客人。

见到这个儿子的时候,刘黑子的父亲坚决不承认是自己的儿子,而且在广庭大众面前说这是他的老婆和野男人苟合后的孩子。直到大队书记说,你老婆要长相没长相,要人物没人物,谁会看上她,除非深山老林里的大猩猩。刘黑子的父亲才哑口无言,但对刘黑子身份怀疑他一直没有放弃。刘黑子八岁的时候,他把村里的族长请来搞了一次滴血认亲,取自己的一滴血,然后用刀子割破刘黑子的手腕,取他一滴血,把两滴血放进盆里的清水里,两滴血满满的相融了。刘黑子的父亲这才相信刘黑子是自己的种。那天,刘黑子的父亲给他母亲买了一块的确良布料,用尽全身力气和她水深火热了一晚上。刘黑子第一次被闹醒,嘴里不满意的说,都六十的人了,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第二次闹醒的时候,刘黑子直接骂上了,你们这两个老东西,还让人睡觉不。滚出去,到猪圈里捣鼓去。

刘黑子长高了,长大了,除了黑,身子没有毛病。因为黑,刘黑子感到自卑,买了很多的雪花膏换着擦也不管事,他曾咨询过县医院的一位皮肤科医生,有什么方法变白。医生告诉他,肤色是从胎里带来的,目前的医学科技无法改变。刘黑子就感到无限的惆怅。

刘黑子初中毕业之后,去了公社的石灰厂。他寻思天天和石灰打交道,或许能改变肤色。在工厂劳动的时候,肤色倒能改变,不一会的功夫,石灰粉就让他的脸变成白色,下了班到澡塘一洗浴,又恢复本来面目。在公社石灰厂干了两年,还是原来的样子。石灰厂效益不好,发不出工资,他又去了公社农具厂,在那里制造锨钁锄链,也制造播种机什么的,因为农具厂离公社驻地很近,他就结识了公社大院里的几个浪荡公子,包括马小飞,胡小兵等。

那年公社党委副书记的二儿子当兵从南方带回来一个媳妇,长得特别好看,特别的白,水灵灵的,像鲜藕一样惹人喜爱。举行婚礼的时候,胡小兵想起了一个计谋,他让马小飞把刘黑子找来,准备闹洞房的时候,趁人不备,把刘黑子藏在床底下,并嘱咐他如何如何办,刘黑子就痛快答应了。钻到床下面,刘黑子屏主呼吸听上面闹洞房。上面的人闹够了,陆陆续续走了,一对新人也疲倦了,关灯睡觉。突然听到床底下有“嘎嘎”的笑声,打开灯一看,新媳妇顿时昏厥过去,新郎吓得魂不附体,眼前竟然站着一个活灵灵的黑鬼。新郎大喊一声捉鬼,整个公社大院都动起来了,把刘黑子抓起来一询问,竟然是公社书记公子的主意,把刘黑子训斥一番后罢休。新媳妇因为惊吓,很长时间夜不能寐,闭眼就是一个黑鬼张牙舞爪,回南方娘家待了一年才恢复过来。但大高庄附近却传开了,说刘黑子是个色鬼,钻到公社副书记儿媳妇的床下想好事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也是那年冬天,供销社五金门市部被盗,据看家的老眼昏花的康姓职工回忆,他内急起来撒尿,发现一个人正在翻抽屉,因为害怕,康姓职工不敢吱声,只好任由那人为非作歹。但康姓职工为前来破案的派出所民警提供了重要证据,说那人偷窃时点着蜡烛,烛光虽然昏暗,那人的面目虽然看不清,但脸庞特别的黑,像抹了锅灰一样。民警把附近的人一一过筛,立刻锁定刘黑子,于是派人到公社农具厂把他抓进了派出所。用皮带抽,用木棍打,喝辣椒水,民警办法用尽了,刘黑子就是不承认自己是偷五金门市部的贼。当民警要用八号铁丝穿他的肩胛骨时,刘黑子害怕了,屈打成招。问他偷的钱哪去了?他说钱偷来后,内心恐惧无比,就点了烤火了。民警这样的话也信,于是签字画押。刘黑子因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押到鲁南监狱服刑去了。

一年后,邻近的新泰县公安局抓到一个大盗,审讯的时候,大盗供出曾在年前的冬天偷到过临县一个供销社的五金门市部,为防止面目暴露,他头上套了一件黑色的尼龙袜,他还说,供销社五金门市部守夜的职工也是松散,就是稻草人,明明看到他偷盗也不敢吱声,这更壮了他的胆子等等。新泰公安局把情况通报给大高庄派出所后,派出所知道是冤枉刘黑子了,赶紧走手续,然后用农具厂的嘎斯车把刘黑子拉了回来。先是赔礼道歉,然后磕头作揖,刘黑子就是不原谅这些人,嚷着要到公安部告这些人,让这些人都丢掉铁饭碗。直到县委书记出面,答应把派出所长的女儿嫁给他,然后招工进公安局当民警,此事才消停。

刘黑子当上城关派出所长那一年,他的母亲病倒了。奄奄一息的时候,母亲把刘黑子叫到床前,断断续续的对他说,你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你的父亲另有其人。刘黑子问亲生父亲是谁?母亲还没有告诉他就咽气了。

至今,刘黑子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村里人胡乱猜测,有的说刘黑子的亲生父亲是国有煤矿的大个子“生铁佛”,有的说是生产队饲养室里的那头大黑驴,有的说是曾经到村里爆玉米花的那个肥城人……反正,说啥的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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