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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有网友让我聊聊120万一针的天价癌症药。 首先，这不是一种药物，是一套私人定制的、只针对一个人的治疗方法。所以，这么贵也不过分，2017年在美国获批上市时是100万美元，美国现在也要近50万美元。 其次，这种癌症疗治方法现在只适合治疗成人淋巴瘤和一种非常特殊的白血病，对其他癌症还没办法，更不会普及。所以，对于大多数癌症患者来说，这个消息是个好消息，也只限于心理层面，寄托于科技的进步，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今天网友问我这个问题，比较凑巧，刚好在2017年“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疗法”在美国上市的时候我听浙大王立铭老师介绍过，并且他在罗胖子的“得到”开了一门课叫“科学前沿课：众病之王的解决方案”，众病之王就是癌症，在课程里专门讲了这种疗法。 王立铭有多牛我们不说，他是一个致力于做医学科普的医学专家，这一点很让人佩服。 因为科普往往是费力不讨好，并且我国太缺科普作家了，以至于民众不懂常识，不但在日常生活中政府官员能闹出无数笑话，也因此骗子猖獗，最可恨的是很多医生也信骗子理论。 王立铭和方舟子不一样，他是一名严肃的科普作家，神经生物学博士，并且一定从事一线的科学研究。 不过，方舟子这个生物化学博士也比国内的一些土专家有水平，并且打假是真六亲不认。方舟子也是做科普的，只是因为打假在严肃性上让人怀疑，感觉主观的东西比较多，不那么可信。 但王立铭完全和方舟子不一样，绝不乱说。但也有问题，那就是因为有某种禁忌存在，好多东西是讲不明白的，很遗憾。 我最开始知道王立铭老师是看他的《吃货的生物学修养》，因为我对吃比较感兴趣。看了才发现是一本科普书。我去年聊过这本书（《肥胖和自控力没关，胖子们不要自责！》）。 这本书是2016出版的，2017年获得文津奖，文津奖是国家图书馆普类图书大奖。 去年他还出了一本《笑到最后：科学预防现代五大疾病》。 这五大疾病是，众病之王癌症、慢病之王糖尿病、心病之王抑郁症、阿尔茨海默症和超敏反应疾病。 《笑到最后》这本书的一个主要观点就是，人类社会在科技的推动下迭代的速度太快了，而我们身体的进化跟不上，从而产生了疾病。 你比如，因为细胞复制错误所产生的癌症，是因为原来人体机能设计的时候没想到会活这么长，时间长了机能失效，细胞复制机制出错；糖尿病是人体无法应对营养的饱和；抑郁症更是因为社会变化太快，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快速转换让人接受不了。 王立铭每月6号有一个《巡山报告》。意思他是巡山员，把巡山的结果报告给大家。他巡的什么山呢？世界医学科技之山，所以每月都有最新的医学成果告诉你。 他有一个公众号“王王王立铭”，专门发每月的《巡山报告》。 2 说多了。其实，我是想说，我是怎么知道120万一针的天价癌症药的，这种专业的问题我不懂，是听王立铭讲的。 既然是一种治疗方法，那么到底是一个什么方法呢？ 癌症就是细胞无法控制地过度繁殖形成肿瘤，并且这种过度繁殖还传染。结果就是癌细胞疯长，最后把身体的其他功能拖垮。 原来的治疗方法就是把肿瘤去掉，哪儿有去哪儿，再通过化疗杀死残存的癌细胞。可化疗的问题是也能杀死好细胞，这之后就有了靶向药，定点向癌细胞投放炸弹，实施精准打击。 后来，医学家就想，这些方法都是通过外力的作用来消灭癌细胞。按理说，人体是有免疫能力的，正常情况下，出现这种复制错误变异的细胞，免疫系统是能把它识别出来直接干掉的。 那么，免疫系统为什么没有把细胞里这个有超强繁殖能力和坏分子识别出来？ 医学家们就想，是不是癌细胞做了伪装，让免疫细胞认不出来他们。 正确的情况下，人体所有细胞都会通过一种特殊的蛋白质给自己做标识，告诉同类，大家是一伙的。免疫细胞通过识别这种蛋白质就知道哪种是正常细胞，哪种是不正常细胞。 就和人类打仗一样，不同的士兵穿不同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敌是友，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胳膊上系一条白毛巾。 人体免疫细胞看友方，也就是正常的细胞系的是系白毛巾的，看敌方，也就是不正常的细胞系的就是红毛巾。因为每个细胞都是不同的蛋白质标识，这时免疫细胞就会把系红毛巾的细胞杀死，保护系白毛巾的正常细胞。 但是，经研究发现，发生了变异的癌细胞居然没有蛋白质标识，就是它没系任何毛巾，这时免疫细胞就不会去识别它，就把它放过了。 免疫细胞等于是守城门的士兵，看到自己的战友和友军放进城，看到敌军就战斗。这主要是靠服装识别，可对老百姓就不好识别了，只能放过。 现在这个120万的CAR-T疗法叫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疗法，T细胞是大量存在于淋巴系统的免疫细胞，也就是守大门的士兵。 嵌合抗原受体是嵌合什么呢？ 就是通过基因编码工程把癌细胞的编码嵌合到T细胞里，让它记住。 形象点说，等于给每一个士兵发一个高级眼镜，不管敌军穿啥衣服，都能把他识别出来杀死。 现在这种方法也只能编码引发恶性淋巴瘤的弥漫性大B细胞，也就是这副高级眼镜只能看到这一种癌细胞，别的癌细胞还看不到。 况且，每个人的免疫细胞也有差别，所以这个眼镜没有办法通用，只能一个人做一个。也就是私人订制、个性化治疗，所以非常贵。 所谓打这一针药就是把编辑好的基因编码注射到体内，来培养免疫细胞识别它、杀死它。 3 这个疗法最早出现在2012年美国的宾州大学。 当时在一个叫艾米丽（Emily Whitehead）5岁小女孩身上得了一种非常罕见而且凶险的白血病，各种治疗方法都失败了，眼看着这个小女孩活不了太久了。 这时候，美国宾州大学的科学家们就冒着巨大的风险，尝试了全新的CAR-T疗法。 他们把小女孩子体内的免疫细胞提取出来，往这些细胞里导入一个全新的识别系统，让这些细胞可以在没有蛋白质标识的情况下，也就是胳膊上没有白毛巾的情况下，也能直接识别癌细胞表面的一个特殊的、叫做CD19的蛋白质。 没想到，奇迹发生了。 给药后的几小时内，她的身体状态迅速恢复，在第二天就醒了过来。 艾米丽被从悬崖边拉了回来，不仅体内的癌细胞被彻底消灭，更让人惊喜的是，已经过去9年了，癌症一直没有复发。 在过去的每一年，艾米丽都会手拿写着“cancer free”——癌症走开——的小黑板拍照，把她的笑容和CAR-T的奇迹分享给全世界的人。 现在这种免疫基因疗法还是初级阶段，能识别的癌细胞只有那么一种，并且缺乏广普性，离真正的使用还很远。所以贵也是非常正常的，因为每个治疗方案都是一次基因编辑的独立试验。 不过，通过自身免疫来对抗癌症是全新研究方向，但并不是治疗，而是开发抗癌免疫疫苗，这是现在医学的最前沿。 好了，这是我听王立铭老师讲的，我自己的理解，肯定有不对的地方，大家也就听个意思，别当真，这件事也一样。 王立铭的那本《笑到最后》还是很好的，每个人都有最后，笑到最后应该是最积极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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