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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的水花菜  在小桥流水的江南，我未曾逢着那个丁香一样结了愁怨的姑娘，却对水花菜一见倾心，而后念念不忘，盘踞于心。 十多年前，在城北的一家不大不小的饭店里，朋友点了一桌子菜，并将一盆子青菜炒鸡蛋推至面前。这菜的色泽让才坐了几小时车的我，越发没有了动筷子的欲望，朋友似乎看出了什么，道：“尝尝看，这道菜我们这里几乎家家都做，但不一定有这家做的好吃。” 几番推让后，送入口中。盐味稍重了些，却很爽口。一种奇特的香，咀嚼后传至大脑，使得方才还昏沉的头如醉初醒。突然又有了饥饿感，才想起这一整天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便一筷子接一筷子地吃了起来，猛一抬头，与朋友四目相对，他面带笑意，好不尴尬。 此后，每每在外吃饭，总要问店家，可有水花菜？ 由于工作原因暂离水乡，每次回来总想着带几瓶水花菜走。单位中午打饭分两个时间段，间隔半小时。我喜欢自己带饭，便不严格地受那半小时的管制了。有时带了水花菜，中午也会请同事尝上一口。下次再带时，同事见了便拿了香肠、腊肉跟我换来吃。很快，带来的水花菜吃完了，便央朋友邮来。对水花菜日渐情浓，盘算着自己学着做起来。 油菜苔心腌制后变身成了水花菜。但，断然不是暖春三月怒放成花海的，那种专收菜籽的胜利菜。眼见油菜抽苔，待那艳黄涨鼓鼓地欲将绿色花萼撑破时，采下。此时花萼包裹着油菜花的骨朵，包裹着蜜蜂垂涎的花粉与花香，也将油菜的精华完整地留存下来。或许水花菜因了这花，这花香，才这般让人牵念于心。不然酷似油菜的青菜，用了同样的制作手法做成的盐鸡菜，缘何就没了水花菜那般的回味？ 不过，盐鸡菜也是有它独到之处的。青菜长至成熟，叶梗啜吮大地之甘露，摄取日月之精华。肥壮的叶梗，揉盐腌出的汁水，加花椒、老姜、大料，煮沸放凉，浸泡淡煮、放凉的猪舌头、鸡爪猪耳朵等等，一周后，盐鸡菜卤汁渗入肥美的肉中，便可捞出食用了。一口咬下去，朵颐，咀嚼，不时在舌尖上滚动。菜卤的鲜美裹挟着肉香，肉的油腻感，早已逃匿得再无一点踪影。试问，您会不会像我吃水花菜那样，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地吃起来？对，该接着做水花菜了。 经艳阳烘晒，茎叶收敛起脆生柔韧起来。待感觉不到太阳的余温时，抖落浮灰，放进大盆，加盐揉搓。第二天再揉，便可入味了。随后同腌出的汁液一并装入瓶中，水没菜为佳，密封存放。新做成的味道逊色太多，带股子冲气。待盐将菜苔浸咬成亮亮的黄时，有嚼劲的水花菜才具诱惑力。可按一斤菜，六两盐腌制。只是这个比例存放不了多久。若想让水花菜细水长流，须得一斤菜，八到九两盐。 做菜时，清水泡，挤干，炒、蒸、烧肉均可。一定要用菜籽油，少许糖。物质匮乏的那些年，许多人家上半年盐鸡菜，下半年水花菜。如今天天胜似过年，人们却也不曾冷落它。朋友自创一道年菜：整条洗净的鳗鱼切成连刀，盘于盆中，铺上一层薄薄的水花菜，匀撒少许料酒、碎蒜头、红辣椒段、火腿片，再淋上菜籽油，上锅蒸熟即可。水花菜就这样粉墨登场了。 《诗经·信南山》云：“中田有庐，疆场有瓜。是剥是菹”。《周礼·天官》记载：“大羹不致五味也，铡羹加盐菜矣”。足见腌制蔬菜自古有之。水花菜与我是一味清欢，与旁人，怕就是悠悠的回忆了。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孙崇斌，浙江海盐县作家协会会员。喜欢静坐花草间，享受从一片叶长成一枝花的过程；喜欢散文，那种欲说还休的感觉；喜欢听歌，或宣泄或寄予或励志，喜欢美好的一切！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王 鹏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赵继平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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