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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英长江大战:如果再敢进入我们长江,叫你们整个舰队片甲不留!

 人之意 2021-11-11

1949年4月的长江是它一年中最迷人的时刻,汩汩的江水在阳光下流着翡翠般的光,伴着那透明的旋律,悠闲地飘向远方。紫罗兰、红杜鹃,野百合、山茶花……像各种奇异的火苗,红的,紫的,黄的,橙的……一束束,一簇簇,一片片彩色的火焰在绿绒绒的江边上跳跃着,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掉到江里去似的。

设在江边的解放军总前敌委员会指挥部显得格外宁静。今天是4月20日,和谈方案巳报到南京三天了,今天12时前,南京方面将向作人做出最后的答复:是和还是打。邓、刘两位首长静静地站在地图前,等待中央的电报。谁会想到,江岸上那花锦草青的背后,埋伏着无数的竹笺、战船、刺刀、大炮,云集着将要挥戈南下的百万雄师。

一、刘、邓首长的决策

“报告!”机要参谋递上一份刚刚收到的电报。

“邓、刘首长:

4月20日晨,有一艘英国军舰不顾下游我军鸣枪警告,强行逆江上驶,在三江营一带遭我八兵团炮三团猛烈炮击,英舰亦全炮回击,炮战一刻余,英舰指挥台,炮座和舰身中弹十佘发,挂起白旗停靠在我阵地西南约7000米处,要求议和。下午3时许,另一艘英国军舰从上游疾驶而下,增援受创搁浅军舰,搁浅军舰趁机降下白旗,准备突围。我炮三团痛击增援之敌舰,敌舰中弹累累,前炮塔被毁,已无还击之力,最后只身突出重围。视情估计,英国驻香港的远东舰队可能前来报复。望前委指示。

三野八兵团 陈士渠”

在中国的两个阵营面临着最后决战的时刻,首先出面干涉的不是美国而是英国,这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因为国民党的海军舰长大都是由英国的皇家海军培养出来的,而且大型国军军舰有半数以上是英国帮助装备的,连不久前起义的国民党最大的巡洋舰“重庆号”也是英方援助的。英方绝不会眼看着其在华利益受损。邓首长将电报交给刘伯承时,面呈怒色。刘伯承在电报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愤愤地说:“我们不愿打仗,但我们也不怕打仗!”

“报告!”机要参谋又一次送来电报。

“念!”

八兵团栋士渠司令员来电:兵团机要处截译敌舰密码,敌舰正向香港发电,要求英国远东舰队增援。请前委指示。”

“指示什么!告诉陈士渠,现在不是光绪年间,也不是民国年间,我们不是软弱可欺的北洋水师,更不是卖国求荣的国军官兵……”

“还有,告诉陈士渠,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对邓首长的这一暗示,刘伯承是心领神会。这对老搭档考虑的几乎是同一个问题,带有国际争端性的军事冲突最好是由下面决断,即使弄到谈判桌上话也好讲得多。刘伯承摘下眼镜,若有所思地擦着镜片,沉吟道:“再告诉陈士渠,想问题时,不仅站在一个兵团司令员的角度,更重要的是站在我们中华民族——一个心理上再也输不起的民族角度上。

二、远东舰队梅登将军的命令

远东舰队副总司令梅登中将官邸。

一辆军用摩托车飞驰而来,直奔官邸大院。

“将军急电!”

“进来!”正在进早餐的梅登将军放下刀叉,接过电报:

“英国远东舰队梅登将军:

据保密局报告,王牌炮团一特纵炮团正向三江营一带移动。大有炸沉'紫石英’号的势态。 国军已派出军舰,又恐势单力薄,难解重围。望将军派重舰相助,共解胞友之难。

桂永清”

梅登中将站起来,捏着电报的手倒剪在背后,围着长长的餐桌转了起来。从昨夜到今晨,他连续接到三封呼救电报,如果说第一封“紫石英”号急电是小题大做,第二封海军副武官克仁斯少校急电是部属无能,那么第三封来自盟军海军统帅部的电报却使他真正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他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但他身上的那种大不列颠帝国的传统血统又不允许他表现出任何虚弱。

他的爷爷曾参加过鸦片战争,并参加了南京条约的签字仪式。那时,中国的内河英舰可随便出入,租界内外可为所欲为。后来,他的父亲又作为八同联军中的一名英国军官再入中国,杀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数字的生灵。听爷爷和父亲说,世界上最好征服的是中国。中国人心散,属蛇的,只要打中七寸,便会像盘菜一样被端上餐桌。但一定要猛打七寸。在国军同日军的武汉会战,南京保卫战,上海保卫战中,他亲身感受到了这一点。直到现在他还相信,我军不敢把天下第一流的皇家海军怎么样。但梅登又不愧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反法西斯的英雄。他深知入侵者会给被侵略者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如果自己出动重舰和国军海军联战,那将会卷入一场可怕的内战中去。梅登中将向空中举起一指,示意身后的副官:“回电桂永清将军,感谢他对长江英舰事件的关心,但希望他不要介入此串,我等自行解决。”

副官走后又来了一位机要副官。“报告将军。海军驻华副武官克仁斯少校来电,望将军无论如何要前去解救'紫石英’号。电报还说今晨5时,罗伯逊中校死在中央医院,已经在长江进行了水葬。舰上其他人的性命也难预测。”

“什么,密斯特罗……”梅登痛苦地闭上眼睛,举拳捶打着前额。这位跟了他十几年的亲如兄弟般的老舰长竟死得这样惨。如果真像桂永清说得那样,“紫石英”怕是要全完了。

“报告将军,”又一副官入内, “国内来电。”

“念。”

“首相艾德礼来电:按照南京割地赔款条约,英国军舰有合法权利开进长江执行和平使命。特此,授权予梅登将军,率队出征,重振大英帝国的神威。”

“还有前首相丘吉尔来电:英舰进击长江是为了执行护侨任务,无辜遭袭击,辱我皇家海军之神威,应立即派出巡洋舰实施报复。”

蓦地,梅登中将睁开发红的眼睛,发狠地狂嚣:“通知巡洋舰'伦敦’号,驱逐舰'黑天鹅’号马上进入战斗准备。天黑以前,随我进攻中国的内河。我要让鸦片战争在中国重演。”

三、大不列颠的沉沦

4月21日晨。

7000吨位的轻巡洋舰“伦敦”号率驱逐舰“黑天鹅”号,全速驶过江阴,直逼我军控制的三江营江面。 “伦敦”号的舰桥上,身着白色礼服的梅登中将,举着20倍的单筒望远镜搜索着三江营的江岸。他的身边是“伦敦”号舰长卡扎勒上校,他手中也举着一只单筒望远镜。

“轰——轰——”,江北岸发来两发炮弹,在“伦敦”号右前方100米处爆炸。这是江北岸的我军在发炮警告,英舰队已经进入我军控制的江面了。

“将军,放炮的怕就是王牌炮兵团吧?”

“王牌团绝不会过早地暴露自己的位置。”富有海上作战经验的梅登将军用手指着江北岸林荫最浓的地方,说,“要我是炮兵团长,我就会选择那里作为阵地,那里视野开阔,便于火力发挥,且有树木掩护。”果然,梅登将军话音未落,林荫中便发现了铁器反射出来的阳光。“上校,你知道吗,和中国人打仗要先发制人,打中他的核心部位,其他不打自垮。”梅登将军向空中举起食指,得意地划了两圈,“命令两舰所有炮口对准林荫处。”

顿时, “伦敦”号,“黑天鹅”号上的所有巨炮一齐指向江北崖的那一片树林。梅登将军高高举起的食指轻轻勾了下: “发连炮,放。”

无数条火舌从军舰上飞起,江面消失了,军舰消失了,只剩下浓烟里的火舌和振聋发聩的炮声……小树林变成一片火海。

江北崖的炮兵指挥所里,特纵炮一团王团长和八兵团炮三团的李团长正举着电话,听筒里传来邓政委那浓重的江西口音:“当中国人民经过前赴后继的流血斗争,就要获得翻身解放的时候,岂能再容忍外国军舰在中国的内河横冲宜撞?在渡江在即的伟大时刻,岂能忍受外国舰队的威胁和干涉?!为此,我命令你们王团、李团,代表我们饱受欺侮的民族,向侵略者讨还一个正义。”

“政委,有您这句话就行,您等着瞧吧!”

挂了电话,敌舰的炮声逐渐稀疏了。李团长探出掩体,伸了下舌头:“伙计,我们的那个伪装阵地,巳经从地球上抹掉了。”

“让敌舰队稍微休息会儿,该我们干一阵儿了。”王团长递给李团长一个话筒。 “我们开始分片包干儿吧。”

“炮一团,集中全团炮火,打那个大个的。”

“炮三团,集中火力打那个小点的。”

“开火——”

江北崖的掩蔽体里飞起一片火舌,该地面起的火焰窜出十几米。顷刻之间敌舰队消失在一片茫茫的水雾之中。醒悟过来的英舰也展开猛烈还击。然而弹着点极为紊乱,完全失去了炮火覆盖规律。岸上的炮火更加猛烈了,榴弹炮、加浓炮、迫击炮……炮弹曳着长长的火光,山呼海啸般地扑向江心。 “黑天鹅”号上的炮声停止了。“黑天鹅,黑天鹅……”梅登将军失去了以往的骄横,大声呼唤着“黑天鹅”号……“命你舰攻击右翼阵地,掩护我中心突破,'黑天鹅’听到了吗?”

“黑天鹅”依然是没有炮声,只是不停地在布满炮火的江心打着旋。

“继续呼叫'黑天鹅’。”

“报告将军!”旗塔上传来信号兵的声音,“'黑天鹅’发来信号,指挥舱、报务舱被炮火击中,六门主炮全被炸毁,'黑天鹅’完全失去……”信号兵话未说完,一发平射的加农炮弹击中了旗塔,信号兵和旗塔一起化为乌有。卡扎勒气喘吁吁地冲进指挥舱:“将军,前主炮被炸塌了,我们还是撤吧。”

“上校,”梅登厉声喝斥,“别忘了,我们是'日不落’帝国的皇家海军,纳粹的军舰我打沉过五艘,难道能向这些杂牌军妥协吗?传令,调转船头,用后主炮还击。放下快艇,冲击他们的江岸!”然而,不过3分钟,两艘放下水的小快艇葬身江底。两门后主炮一门断了炮管,一门掀进了江里。梅登命令两翼重炮集中火力,先炸毁威胁性最大的加农炮阵地。可是,这道命令尚未送出,一发炮弹击中了指挥舱,梅登和卡扎勒同时被掀倒在地。至此,两艘英国皇家海军远东舰队的主力舰拖看浓浓的白烟向后遁逃。不可一世的“海上枭雄”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顽强的毁灭性的打击会来自这个古老的东亚病夫的国度。

第二天,《字林西报》登出大黑体字的标题:“大不列颠帝国沉沦了——昨晨的炮战中,英方远东舰队旗帜“伦敦”号的司令塔被击毁,舰长卡扎勒上校身负重伤,梅登中将的礼服被弹片撕破。官兵死亡十五人,受伤十三人。'黑天鹅’号中弹五十多处,死伤惨重。到目前为止,还有103名'失踪’的官兵正在寻找中。 '紫石英’升起白旗。”

这份报纸传到了刘、邓手里,两位首长舒心地笑了。

四、扬子江的炮声震撼英国下院

长江中英大战轰动了整个世界,外电纷纷报道这一事件。美国的艾森豪威尔将军对英国海军伤亡之惨重感到震惊。他即日发电美军驻华司令部,严令驻华美军,不得擅自介入中国内战,一个来自主要方面的威胁减缓了。

英国下院为此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会议伊始,英国首相艾德礼首先发表声明:“英军舰完全是按照条约进入长江执行和平调解任务的,中方军队不顾条约的法律性,公然炮击我两艘军舰,打死打伤我海军官兵数以百计。中共要对此引起的一切后果负全部责任。”

“我赞成首相的声响。”国防大臣亚历山大高举着手中的一份战报,慷慨陈辞:“我们进入中国的内河,是为了保护我侨民不受涂炭, 并不想打仗。 我们大英帝国历来是热爱和平的,我们不愿打仗,但我们也不伯打仗,我们应该要全体议员明白这个道理。”

叼着大雪茄烟的丘吉尔喊了起来:“不,现在已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了。这是我们国家的耻辱。今天,我们决不能就此退出这场角逐。”丘吉尔显得异常激动,叠出双层的下巴上泛起了老年人少有的绛红色。“在巴拿马海峡、在英吉利海峡、在诺曼底、在西柏林,到处都有我们伟大的英格兰战士的足迹,我们英格兰人是在反法西斯的战争中著名于世的。同样,我们的政府应该派一两艘航空母舰到远东去,到中国的内河去,那里同样需要我们的足迹。”

丘吉尔的话音刚落,议政大厅一片反对声。身材高大的麦克米伦站起来,凌厉的辞锋直指政府首脑:“请问前首相丘吉尔先生,他们是法西斯吗?他们是入侵者吗?真不敢相信,开着军舰闯入别国内河的人反而有资格称别人是侵略者,如果这是我们英格兰的伟大之处,那么我们宁可把它埋进纳粹的坟茔。"

丘吉尔狂暴地捶着议政厅大案,喝道:“长江炮击案责任完全归咎他们,我提醒诸位,是他们先开的炮。”

议员盖莱奇当即向邱吉尔提出善意的质问:前首相,作为您的老兵,我还清楚记得英吉利海峡那次炮战。在我们向纳粹海军发起总攻击的预定日,两艘亲希特勒国家的军舰闯入了英吉利海峡,您不也是气愤地命令我将它击沉吗?首相,如果那个民族在入侵者面前卑躬屈膝,那才为世人耻笑呢?甚至也包括首相您。”

“再说,他们对这件事已经是很大气度地忍让了,否则,'紫石英’号现在绝不会再浮在江面上丁。这一点我们大英国怕是做不到的。”

下院会议结果,以压倒的数字否定了艾德礼和丘吉尔关于出兵远东的提议。政府受到了议员的前所未有过的指责。

五、英军被迫谈判

4月30日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致英方声明:

“我们提醒英方政府, 中国不再是1841年的中国,中国人民已经有能力对付一切外来的入侵者,对丘吉尔派来的实施武力报复的航空母舰我们已做了充分的准备,别说是来一艘,就是三艘,四艘,我们也敢碰一碰,至于艾德扎提出的国民党的承诺,我们一概不予承认。英舰挑衅闹事,干涉中国内政,闯入中国内河,践踏中国领土, 中国有理由要求英国政府承认错误,并进行道歉和赔偿。……

毛泽东”

声明的发表,世界舆论哗然。英方迫于世界舆论的压力,不得不派出英国驻华海军副武官,新上任的“紫石英”舰长克仁斯上校来同我方商讨“紫石英”一案的处理方法。前委经研究,由镇江前线司令部派出了康矛召同志为谈判代表,并临时授予康矛召同志上校军衔。

“上校,我们英格兰民族历史上就是仁义之邦,我们从来就是以善意的姿态对待世界各国,必要时我们还给予无私的援助。”

“克仁斯少校,我国对贵国的善意早在1840年就有所了解了……八国联军入侵中国后,了解的更加深刻……”

“……”克仁斯脸上露出尴尬的苦笑。“这是误会,历史性的误会。

“那么,今天'紫石英’号闯入我内河也是误会吗?”康矛召收敛了笑容。

“不知贵军谈判的具体意见如何?”克仁斯少校低声问。

“我军有四条意见:一、英舰擅自闯入我军防区,炮击我军阵地,造成我军伤亡252人,大量村舍被毁,英方应对此暴行负全部责任;二、英舰应道歉,并保证以后不再发生与中国人民为敌的行为;三、我们保留向英国要求赔偿损失,严惩凶手的一切权利;四、 '紫石英’舰停留现位置,不得移动。”

克仁斯先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上校,已经身亡的舰长罗伯逊应负此事件主要责任,该舰不移动,请勿再炮击,赔偿的问题需由英国政府及其代表谈判解决。”

第一轮谈判就这样,匆匆结束。

六、布朗特上将推卸责任

5月23日。克仁斯少校来到镇江前线指挥部,求见指挥部的袁仲贤将军。

一支烟的功夫,共军谈判代表康矛召上校陪同袁仲贤司令员进来。袁司令员走到会议桌的顶端就座,威严的目光向起立致意的克仁斯少校示意请坐。克仁斯从黑色公文包里取出一封火漆封口的文件走到袁仲贤面前,“咔嚓”一个标准的中国军人敬礼:“报告将军,我'日不落’大英国远东舰队总司令布朗特上将令我给您送来一份电函。”

袁仲贤微微蹙起浓眉,他没接电函,向后打了个手势,他身后的翻译任新苇将电函接了过去。拆开。

“当众翻译。”

“将军,怕不妥吧?”克仁斯扫着康矛召上校和来回走动的工作人员。

“翻!”

任新苇用半半拉拉的汉语念着:“袁将军,你我都是军人,理解我们军人的苦衷,'紫石英’舰偶然事件的讨论已由英国大使在南京开始,此属高级外交范围之事,我无权决定在'紫石英’号舰长与你们之间作关于这一事件责任的任何讨论。……”

“等—等,”袁仲贤打断了任新苇的话,“少校,南京已被我们所控制,据我们了解,贵国大使并没有在南京召开过这样的讨论会,恐怕你们的舰队司令在国外发这封电报时还不知南京已经解放吧?”

“这……”克仁斯上校脸色很难看,他深深抱怨布朗特上将的疏忽,撒了这样一个愚蠢的谎,致使英国皇家海军又添了一个国际笑料。

任新苇继续念着:“至于贵军不予'紫石英’安全航行的唯一理由,可能是它的移动影响到军事行动,或者可能使该舰陷于危险。出于其任何理由的扣留恐怕会产生最严重的国际后果。”

“砰!”袁司令一拳,全屋震惊,“少校,1840年你们的铁甲兵舰侵入我广州时考虑过国际后果吗?以你们为骨干的八国联军打进北京时你们考虑过国际后果吗?今天,你们军舰闯入我内河,炮击我军民,又考虑过国际后果了吗?你们威胁吓不倒我们中国人民,也吓不倒我们这支军队,如果你们的远东舰队再敢进入我们长江,我叫你们整个舰队片甲不留。”

“少校,如果我在一个早上,带着一支全副武装的中国舰队,突然出现在英国的内河上,你们也会认为这是执行'和平使命’吗?”

“少校,来看看你们执行的'和平使命’吧!”袁仲贤推开会议室的木窗。外面是一片被战火烧焦的田野,合抱粗的大树连根拔起,残垣断壁的房舍已经生出了野草,庄稼干枯了,河道堵塞了,遍地的瓦砾,依稀可辨的褐色的血渍。只有少校心里明白,英舰把上百吨的炮弹倾泻在了这片方圆不到十里的土地上了。这里任何生灵,哪怕是一只鸟也不会存在了。

“这绝不是我们的本意。”克仁斯轻声嗫嚅着。

“少校,我很明白布朗特将军的心理。大英帝国的皇家海军先后参加了两次世界大战,它还从未向任何国家认过输,更未道过歉,向中国人民道歉会有损皇家海军的威信。当然你们更不想赔款,因为那意味着战败。但是,我希望你回去也向布特朗转达我们的话:中国人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强盛过,人民成了中国真正的主人,他们绝不会向世界上任何列强妥协。”

“……”克仁斯低声说道,“请问将军,可否允许英国高级官员来此?康上校可否去南京?”

袁仲贤司令员脸上第一次露出和蔼的微笑。

七、“紫石英”号潜逃后的忏悔

7月30日晚。

袁仲贤司令员今天格外轻松,刚接到康矛召上校从南京发来的电报,英方有承认错误的诚意,长江英舰事件的解决,指日可待,长达三个月之久的外交战将以什么样的结局告终他还没有把握。但他感到欣慰的是在这场举世瞩目的事件中,中国人民在国际舞台上挺起了腰杆,第一次向世界人民和列强国家宣布中国人民屈辱的历史结束了。

“报告!”作战室一位参谋急匆匆闯进来“刚才江崖观察哨报告,'江陵解放’号客轮经过'紫石英’ 驶往上海肘,'紫石英’号模仿我客轮桅杆,正尾随'江陵解放’号潜逃。” 。

“果然又在耍阴谋。”袁仲贤急步来到作战室,操起话筒,喊道:“立即通知二十五军驻大港炮兵,火力阻止'紫石英’号。但不要击沉它。”

9时15分,大港炮兵向“紫石英”号发炮警告。“紫石英”号还击,双方展开激烈炮战。此时的“紫石英”已冲出了大港,驶入龟山特纵炮团的防区。克仁斯深知特纵炮团的厉害,远东舰队的旗舰“伦敦”号、驱逐舰“黑天鹅”号,护卫舰“伴侣”号等,四舰同攻都被特纵炮团打得溃不成军,何况自己一艘负了重伤的“紫石英”号呢,说句不好听的,只要龟山方面一开炮,三分钟之内“紫石英”号就会沉江底。“命令,全舰熄灯,不许开炮,全速前进。”舰上所有人都认为这个丢人的命令是唯一可行的命令。

然而,龟山方面还是开炮了,克仁斯只觉眼前一片弦目的火光,接着,后脑被一阵爆炸的冲击波震痛。同时,左舷、右舷都被数丈高的水柱淹没。

“快!全速!全速!”

然而,四周爆起的水柱依然跟着他。克仁斯突然醒悟过来,他被戏弄了。打得是梅花炮,只要愿意,这四发炮弹随时都会准确无误地落到他的甲板、舰舱,指挥塔。——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厉害的炮兵。克仁斯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布朗特,只有你这个天底下第一号大混蛋才做这样的愚事。”航海长跑上指挥塔,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舰长,我们航行了200米,他们打了六次梅花炮,这已是最后的警告了。再走我们怕是要沉入江底了。”

克仁斯绝望的目光盯着把江面照得如同白昼的照明弹,用颤抖的声音喊着:“快升白旗。”

“升白旗是要停航的。”

“不能停航,这是上将的命令,……我们的命已握在他们的手中了,皇家海军的虎威已经和罗伯逊舰长一起沉入江底了。”克仁斯闭上双目,右手在胸前画着“十字架”。

不到一分钟,炮击果然停止了。报务员登上指挥塔:“报告舰长,大使馆来电,说经过协商,邓先生已下令停止炮击。”

"密斯特邓,我的上帝,”克仁斯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激动。

二十分钟后,梯紫石英”号选出了长江口,从死亡的恐怖中恢复平静后的克仁斯又感到一片茫然。他对我军所作所为感到不解,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感到卑微。一个曾经用军事和政治的强大奴役过别国,现在正在急剧衰退的困家,一个践踏别国主权,入侵别国内河,渗透别国政治的国家,为什么在正义面前表现得这样无赖呢?

“少校,上将发来电报,祝贺我们胜利……”航海长拿着一份电报跑进来。

“不,……”克仁斯摇了摇头,蓝眼睛里闪着泪花,“道义上我们败了,败得很惨……”

结语

英舰长江事件是新中国诞生前夕中英间的首次大交锋,它促进了中英双方的相互理解。布朗特上将听了克仁斯的战况汇报后,深感惋惜地说: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仁义之师,可惜对他们了解得太少了,甚至还有不少误解。连主张出兵远东实施军事报复的丘吉尔和艾德礼两首相也对中国军队做出的忍让报以钦佩。一时间,英国朝野无不为之感动。因为这种忍让来自一个心理上再也输不起的——而且正在世界上崛起的庞大民族。也许有这种因素。新中国诞生不到一百天,英国政府就予以外交上的承认。

这是整个欧洲第一个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资本主义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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