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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战国之二,三卿分晋

 金色年华554 2021-11-13

晋国是周成王姬诵的弟弟叔虞的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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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王时,唐国发生内乱,周公旦出兵灭了唐。年幼的周成王姬诵与同母弟叔虞玩游戏,把桐叶削成珪的形状送给虞说封你为国君,太史史佚认为“君无戏言”,要求周成王封弟弟叔虞为国君,于是周成王便把唐地封给叔虞,史称“桐叶封弟”。唐叔虞死后,其子燮(燮父)继位,迁居晋水之旁,改国号为晋。

公元前771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后周朝元气大伤,周平王只好迁都洛邑(今河南洛阳),史称“平王东迁”,东周开始。晋文侯会同郑武公秦襄公卫武公合力勤王,共同护卫周平王完成东迁,此时的晋国也是周天子难得的忠臣。

公元前746年晋文侯逝世,儿子晋昭侯即位。晋昭侯把曲沃封给叔叔成师,这就是曲沃桓叔曲沃桓叔的都城曲沃竟然比晋昭侯的都城翼城还大,这是明显的僭越,晋昭侯竟然无动于衷甚至无能为力,这就导致曲沃桓叔更加有恃无恐,势力不断壮大。

从公元前739年晋国大臣潘父杀了晋昭侯准备迎接曲沃桓叔入晋都为国君,到公元前724年曲沃庄伯派人到翼城把晋孝侯暗杀了,再到公元前709年曲沃武公发兵攻打晋国并掳走了晋哀侯,最后公元前678年曲沃武公攻灭晋侯缗并贿赂周釐王封自己为晋国国君,晋国完成了叔叔夺侄子君位的权力变动,史称“曲沃代翼”。

曲沃武公即晋武公的儿子晋献公继位后,担心自己的叔叔像自己的父亲那样夺取侄子的君位,也就把原晋国诸公子们即自己太爷爷曲沃桓叔的子孙、爷爷曲沃庄伯的子孙除了自己直系亲属全部诛杀,以“绛”为都城,史称“灭桓庄之族”。晋献公也是够狠,自己共高祖父的叔太爷子孙、共曾祖父的叔爷爷子孙都杀戮殆尽,这就导致晋国“无公族”。不过,晋国治理国家需要人才,国君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于是就选拔异性功臣治理国家。晋献公等人的想法是这些异姓功臣没有“国君之位继承权”,但他显然高估了外姓功臣的忠诚度,直接导致晋国军政大权逐渐落到异性功臣手中。

晋献公时期晋国已经强大起来,把异性功臣赵夙、毕万分别封到耿与魏。晋献公哪里知道,两百多年后赵夙、毕万的子孙从晋国分裂出赵国与魏国。公元前636年晋献公的儿子晋文公流亡国外19年后回国继位,跟在身边的“五贤士”狐偃先轸赵衰贾佗魏犨得到重用,赵衰、魏犨进入“六卿”行列,出则领军入则辅政。

曲沃武公即晋武公夺取晋国君主之位后,鉴于叔父姬万曾帮自己杀掉了晋哀侯,把韩元赐给姬万,姬万也就改名韩万。韩万的改名,无意中躲过了侄孙晋献公“灭桓庄之族”。韩万的玄孙韩厥在晋文公回国后,沦为赵衰的家臣,无意中攀上了赵衰的“高枝”。公元前615年赵衰的儿子赵盾提拔韩厥为仅次于“六卿”的三军司马(执法官),开始发迹。公元前588年晋景公扩大晋国的军队编制,将原本的三军六卿扩编为六军十二卿,韩厥终于用了52年时间从依附赵衰的家臣童仆跻身晋国“卿相”行列,“赵魏韩”三卿在晋国正式登场。

赵盾的儿子赵朔娶了晋成公之女赵庄姬,赵朔、赵庄姬的儿子赵武成了赵家家主,此后的赵卿其实是晋国国君与赵衰、赵盾子孙联姻的结果。到了晋定公时期,晋国的军政霸权归赵氏、魏氏、韩氏、范氏、智氏、中行氏这六卿掌控,晋定公难以与“六卿”抗衡。

公元前476年,赵卿赵鞅差遣邯郸大夫赵午办事不成要杀赵午,引起赵午与中行寅范吉射一起出兵攻打赵鞅,赵鞅逃跑据守晋阳。荀栎、韩不信魏侈与范吉射、中行寅有仇,便鼓动晋定公宣布范吉射、中行寅叛乱,移兵攻打范吉射、中行寅。韩不信、魏侈不仅趁机击败了“六卿”中的范氏、中行氏,还要求晋定公赦免赵鞅。公元前470年,晋军打败范吉射、中行寅,两人逃亡齐国.。赵魏韩“三卿”又关系密切,这就导致晋国国君权力进一步缩小。

公元前475年,历史进入战国时代,晋定公的儿子晋出公继位。“四卿”中智伯瑶担任正卿,试图恢复晋国的霸业。在晋定公年间中行氏、范氏叛乱而国力大耗的晋国,在智伯的治理下,国力有所回升。公元前474年,智伯瑶又是指挥晋军击败齐国斩杀齐国统帅颜庚,又是与赵卿赵无恤联手出兵郑国拔九城而还,晋国逐渐恢复了公元前282年黄池之会上被吴王夫差夺走的霸主地位。

公元前548年,智伯瑶率领赵氏、韩氏、魏氏三家,击败晋国另外的两个卿族范氏、中行氏,共同瓜分其土地,由此晋国六卿贵族只智氏、赵氏、韩氏、魏氏四家。“四卿”竟然能够直接分配范氏、中行氏的封地,这是完全不把晋出公放在眼里。晋出公震惊之余向齐国、鲁国求助,结果反而被四卿“围殴”,只好逃亡齐国,半路上一病不起呜呼哀哉。不知晋献公、晋文公在天之灵看到自己的子孙如何被异姓功臣欺凌,会不会后悔屠戮宗族重用外姓?晋定公在天之灵是否会后悔,不该宣布中行氏、范氏叛乱同意“四卿”消灭两家?“六卿”多少还有微妙的平衡,“四卿”取代“六卿”则晋国的命运进入倒计时。

晋出公“出”逃后,智伯立晋昭公的曾孙姬骄做了晋君,即晋哀公。智伯借机占有了范吉射、中行寅的不少领地,总揽一切晋国政务。智伯瑶此时最好的方式是“挟君主以令卿大夫”,但又不能让晋国国君的权势太大。赵魏韩“三卿”关系密切,此时智伯瑶需要“各个击破”,否则就被“三卿”联手扳倒。智伯清楚,晋国大权旁落政出私门,若要恢复晋国霸业,必须增强晋国国君实力,才能主导晋国一致对外。

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智伯瑶对三家大夫赵襄子魏桓子韩康子说:“晋国本来是中原霸主,后来被吴、越夺去了霸主地位。为了使晋国强大起来,我主张每家都拿出一百里土地和户口来归给公家,我智家先拿出一个万户邑献给晋公,你们呢?”

韩康子韩虎不想这样白白的牺牲自己的地盘,想拒绝。段规劝诫道:“如果不献出土地,智伯必然会派兵攻打韩氏。韩氏献出土地后,智伯会再向别人索取土地,别人不给,他必定发兵攻打。这样韩国就可以避免受攻,等待形势好转。”韩虎一想有理,慷慨的将一个万户之地赠予公室。

智瑶又向魏桓子魏驹,魏驹也不想给。他的家臣任章问:“为什么不给啊?”魏驹说:“无缘无故要地盘,所以不给。”任章耐心的劝魏驹:“智瑶索要地盘,诸大夫一定会对他存有恐惧之心,我们给了他土地,他一定会放松警惕。智伯放松警惕后就会轻敌,而我们这几家会由于害怕而亲近联合;一旦产生冲突,由亲近而联合的军队来对付轻敌的伯,智伯的命一定长不了。”魏驹纳其言,将一个万户封邑交与晋公。

智伯瑶又向赵襄子要土地,赵襄子可不答应,说:“土地是上代留下来的产业,说什么也不送人。”智伯瑶向晋侯请命,率领韩康子、魏桓子共同出兵讨伐赵襄子晋国一场长达3年之久的内战爆发了。智瑶带领着晋国的大部队向赵氏发起了总攻,赵氏寡不敌众,军队战败。赵氏一败再败,形势很不利。赵无恤询问家臣张孟谈:“如今赵氏战败,智氏势大,我们将何去何从啊?”张孟谈建议:“晋阳,先君(赵简子)在晋阳经营多年,城固而民富,足矣依靠!”赵无恤也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嘱咐,于是将赵氏的基地迁往晋阳,进行下一步作战计划。智瑶认准了赵氏的这次崩盘,继续追击,包围晋阳,命令军士强攻,但没有攻克。强攻不行,智瑶将晋阳重重围住,准备困死赵氏,与赵氏打持久战,为了提高韩氏、魏氏剿灭赵氏的积极性,允诺灭亡赵氏后,将赵氏的封地拿来三家平分,就这样三家围住晋阳长达两年,却仍然不能攻克。

前453年,智瑶派军队驻守汾水堤坝,名士兵挖土,将汾水导向晋阳城,晋阳城一夜间变成汪洋泽国。赵无恤怎么也没有料到荀瑶会来这么一手,利用地理自然优势来进攻人驻守的城池。晋阳城中军民已经出现不安,赵氏的危机即将来临。智瑶站在高处,俯视晋阳,对自己所作出的这一前无古人的战术壮举颇为自豪,不禁说道:“我智瑶打了半辈子仗,以前真没有认识到这河水的的威力啊!它竟然可以灭亡一个国家啊!”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韩虎与魏驹在侧,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两个月过去了,晋阳城里已经是易子而食。赵无恤问计于张孟谈:“为之奈何?”张孟谈说:“让我出城去见见韩虎和魏驹吧!”赵无恤应允。这天趁夜,张孟谈秘密潜入韩虎与魏驹说道当前局势:“若赵氏亡,韩、魏亦不保亦!”就是这一句话击中了韩虎、魏驹的要害,唇亡齿寒啊。段规与任章也在煽风点火,于是两家与张孟谈约定,共灭智氏。

公元前453年,晋军阵营中一片寂静。韩虎、魏驹带领着两家亲兵进入汾水的堤坝上,趁智氏之卒不备,突然进攻,将智氏亲兵全部杀死,控制堤坝。然后将汾水导向智氏帅营,晋阳城中的水势减退。赵无恤知道事情已按照计划进行,率领赵氏亲兵,从城中杀出。智瑶此时还在梦中,听闻军营里一片混乱,惊醒之时,周围已是一片汪洋,智氏大军在混乱中不知所措。赵氏从晋阳城中杀出,韩氏、魏氏从左右进攻智氏的两侧,智军已成瓮中之鳖。

智瑶无法控制军队,想夺路而逃。这时最恨智氏的赵无恤带兵将智瑶活捉后杀死,还将智瑶的首级雕刻上漆,当饮酒之首爵。韩、赵、魏三家继续剿灭、受降智氏的残余部队。智氏的主力部队在此战中悉数被歼灭。智氏的族人们在得知宗主战死,智氏兵败的消息后,很快他们就恢复了冷静。他们在智宽、智开等人的带领下,以自己的封邑防御三家。韩赵魏联手攻陷智氏封邑,智氏一族两百多人惨遭杀戮,智氏遭受灭族之灾。公元前452年,智伯残余投奔秦厉共公,智氏集团永远离开了晋国。

智伯被灭,晋国“四卿”变成了“三卿”,赵魏韩势力进一步膨胀,晋哀公完全沦为傀儡。公元前434年晋幽公继位时,晋公室仅剩下绛、曲沃两邑作为奉祀的地方.晋国所有领土全部入了韩、赵、魏三家之手,晋幽公反而要去朝见韩、赵、魏三卿,而不是接受“三卿”的朝见,晋国国君沦为“三卿”的附庸。

公元前425年,晋国执政大臣赵襄子赵无恤病逝,卿大夫魏斯即后来的魏文侯接任,这位晋国最后一位正卿、魏国第一位国君正式登场。此时的晋国名义上是一个国家,其实是3个准诸侯国的联盟,可以称为“晋国赵魏韩联邦”。

公元前416年,晋幽公与妇人通奸,晚上出城幽会,竟然被强盗所杀。这里的强盗究竟是真的“黑恶势力”还是“三卿”豢养的杀手,就是司马迁也说不清楚。晋幽公的儿子晋烈公继位,继续晋国国君的傀儡生涯。

公元前404年,晋烈公会诸侯于任,晋师大败齐师,晋烈公献齐俘馘于周王,遂以齐康公鲁穆公宋休公卫慎公郑繻公朝周王。这是晋国最后的辉煌,名义上是晋烈公主导,其实是晋国的正卿魏斯即后来的魏文侯主导。

公元前403年,周威烈王赐封赵、韩、魏三卿为诸侯,晋烈公地位更加尴尬。一方面晋烈公是赵魏韩“三侯”的老领导,另一方面晋烈公完全依赖“三侯”尤其是魏文侯的庇护。

公元前376年,赵、韩、魏瓜分了晋国公室仅存的土地,废晋静公为平民,晋国最终灭亡。晋国从晋文公称霸到晋烈公朝天子,是霸业最鼎盛的诸侯国。但这个春秋时期最强大的超级大国,却在战国时期几个强国中第一个“领盒饭”,比越国、宋国还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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