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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转载]现代诗博选粹【艾略特  诗选】

 置身于宁静 2021-11-13

   [转载]现代诗博选粹【艾略特 <wbr> <wbr>诗选】    艾略特  诗选

 

托马斯·斯特恩斯·艾略特(1888-1965)是英国20世纪影响最大的诗人。他出生于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

  艾略特1906年入哈佛大学学哲学,19061910年,艾略特在哈佛大学攻读哲学,并受到新人文主义者巴比特的影响。其后去法国,在巴黎大学听帕格森讲哲学,接触到波德莱尔、拉弗格、马拉梅等象征派诗歌。

  1922-1929年是艾略特创作的重要时期,他的诗歌的技巧和内容趋向复杂化。代表作《荒原》(1922)和《空心人》(1925)集中表现了西方人面对现代文明濒临崩溃、希望颇为渺茫的困境,以及精神极为空虚的生存状态。《空心人》中绝望的情绪十分明显:人是空心人,头脑里塞满了稻草,人的声音“完全没有意义,像风吹在干草上”,而整个世界将在“嘘”的一声中结束。空心人是失去灵魂的现代人的象征。

托马斯·艾略特表达了西方一代人精神上的幻灭,被认为是西方现代文学中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作品。1948年因诗歌《四个四重奏》获诺贝尔文学奖金。被认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用英语写作的最有影响力的诗人。

 

  

  

  眼睛,我曾在最后一刻的泪光中看见你

  

  

  眼睛,我曾在最后一刻的泪光中看见你

  穿越在界限之上

  在死亡这畔的梦国里

  黄金时代的景象再现

  我看到了眼睛,但没有泪水

  这是我的苦难

  

  这就是我的苦难

  眼睛,我不该再次见到你

  目光坚毅的双眼

  眼睛,我不该看见你,除非是

  在死亡的另一王国的门口

  那儿,正如这里

  眼睛会持久一些

  泪水也会持久一些

  并将我们一起当成笑柄

  

  绿豆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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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在四点骤然刮起

  

  

  风在四点骤然刮起

  风在四点骤然刮起,撞击着

  在生与死之间摆动的钟铃

  这里,在死亡的梦幻国土中

  混乱的争斗出现了苏醒的回音

  它究竟是梦呢还是其他?

  当逐渐变暗的河面

  竞是一张流着汗和泪的脸时

  我的目光穿越渐暗的河水

  营地的篝火与异国的长矛一起晃动。

  这儿,越过死亡的另一河流

  鞑靼族的骑兵摇晃着他们的矛头。

  

  绿豆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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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心人

  

  库尔兹先生——他死了①

  给老盖伊一便士吧②

  

  1

  

  我们是空心人

  我们是填充着草的人

  倚靠在一起

  脑壳中装满了稻草。唉!

  我们干巴的嗓音,当

  我们在一块儿飒飒低语

  寂静,又毫无意义

  好似干草地上的风

  或我们干燥的地窖中

  耗子踩在碎玻璃上的步履

  

  呈形却没有形式,呈影却没有颜色,

  麻痹的力量,打着手势却毫无动作;

  

  那些穿越而过

  目光笔直的人,抵达了死亡的另一王国

  记住我们——万一可能——不是那迷途的

  暴虐的灵魂,而仅仅是

  空心人

  填充着草的人。

  

  2

  

  眼睛,我不敢在梦中相遇

  在死亡的梦幻国土

  它们不会显现:

  那儿,眼睛是

  映照在折柱上的阳光

  那儿,是一棵摇曳的树

  嗓音

  在风的歌唱里

  更远更肃穆

  相比于一颗在消逝的星。

  

  让我不要更接近

  在死亡的梦幻国土

  让我也穿上

  如此审慎精心的伪装

  耗子外套,乌鸦皮,十字棍杖

  在一片田野中

  举止如同风的举动

  不要更接近——

  

  不是那最后的相聚

  在黄昏的国土里

  

  3

  

  这是死亡的土地

  这是仙人掌的土地

  石头偶象在这儿

  被升起,在这里它们接受

  一只死人手的恳请

  在一颗渐逝的星子的光芒里。

  

  它就象这样

  在死亡的另一王国

  独自苏醒

  而那一刻我们正

  怀着脆弱之心在颤栗

  嘴唇它将会亲吻

  写给碎石的祈祷文

  

  4

  

  眼睛不在这里

  这里没有眼睛

  在这个垂死之星的峡谷中

  在这个空洞的峡谷中

  这片我们丧失之国的破颚骨③

  

  在这最后的相遇之地

  我们一道暗中摸索

  回避交谈

  在这条涨水的河畔被集中汇聚

  

  一无所见,除非是

  眼睛再现

  如同永恒之星

  重瓣的玫瑰

  来自死亡的黄昏之国

  空心人仅有

  的希望。

  

  5

  

  这儿我们绕过霸王树④

  霸王树霸王树

  这儿我们绕过霸王树

  在凌晨五点

  

  在观念

  和事实之间

  在动作

  和行动之间

  落下帷幕

  因为天国是你的所有

  

  在概念

  和创造之间

  在情感

  和反应之间

  落下帷幕

  

  生命如此漫长

  在渴欲

  和痉挛之间

  在潜能

  和存在之间

  在本质

  和下降之间

  落下帷幕

  因为天国是你的所有

  

  因为你的所有是

  生命是

  因为你的所有是这

  

  这就是世界结束的方式

  这就是世界结束的方式

  这就是世界结束的方式

  并非一声巨响,而是一阵呜咽。

  

  

  注释:

  ①,库尔兹:康拉德小说《黑暗的心脏》的主人公。该句是小说

  中的一句引文。

  ②,盖伊:指英国国会爆炸案的主角盖伊。福克斯。这里指英国的

  盖伊。福克斯节。

  ③,破颚骨:brokenjaw,双关词,也指连绵起伏的峡谷隘口。

  ④,霸王树:一种仙人掌科植物,果实似梨。

  

  绿豆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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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

  

    

  白月光菊向飞蛾绽开花瓣,

  薄雾从海面上慢慢地爬来,

  一只白色的巨鸟--羽毛似雪的枭

  从白桤树枝上悄悄飞下。

  爱呵,你手中捧着的花朵

  比海面上的薄雾更洁白,

  难道你没有鲜艳的热带花朵--

  紫色的生命,给我吗?

   

  

  裘小龙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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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给妻子的献辞

  

    

  这是归你的--那跳跃的欢乐

  它使我们醒时的感觉更加敏感

  那君临的节奏,它统治我们睡时的安宁

  合二为一为呼吸。

  爱人们发着彼此气息的躯体

  不需要语言就能思考同一的思想

  不需要意义就会喃喃着同样的语言。

  没有无情的严冬寒风能够冻僵

  没有酷热的赤道太阳能够枯死

  那是我们的而且只是我们玫瑰园中的玫瑰。

  但这篇献辞是为了让其他人读的

  这是公开地向你说我的私房话。

  

  

  裘小龙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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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泣的姑娘

  

    

  --哦姑娘你叫什么……

  站在楼梯顶的平台上--

  靠着花盆--

  织啊,在你的头发里编织阳光--

  痛苦而惊奇,你把花抓起

  仍到地上,转过身

  眼中含着难以猜透的怒意,

  但是织啊,在你的头发里编织阳光。

  因此我但愿他走开,

  因此我但愿她站着忧伤,

  因此他但愿自己不在

  好象灵魂离开遍体鳞伤的肉体,

  好象理智把用旧的肉体抛弃。

  我得找到

  一种方法,无比轻捷巧妙,

  一种方法,我俩都能理解,

  简单,不确定,象握手,象微笑。

  她转身走了,但随着这夏日天气,

  好多天,追逼我的想象,

  好多天,好多时光:

  她臂上披着头发,手里抱着鲜花,

  我真不明白他们怎能在一起!

  怕是我丢失了一个姿态,一个手势。

  有时这些想法仍然能惊起

  苦恼的午夜与安宁的正午。

  

  

  赵毅衡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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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曲(节选)

  

  三

  

  你从床上掀掉一条毯子,

  你仰卧着,等待着;

  你瞌睡着,观望着黑夜显示出

  成千上万个污秽的意象——

  这些意象构成了你的灵魂。

  这些意象在天花板上隐现。

  当人世生活全都重新回来,

  阳光在百叶窗中间爬上,

  你听到一只麻雀在街沟中歌唱,

  对你,街道呈现这样一个景象,

  对此,街道自己几乎不能理解;

  坐在床边上,那里

  你卷着头发中的纸带子,

  或用两只腌膳的手掌

  捏着黄黄的脚底心。

  

  四

  

  他的灵魂紧紧拉过了那片

  消失于一座城市大钟后面的天空,

  他的灵魂给不停的脚步踩踏着,

  在四点、五点和六点钟。

  又短又粗的手指填着烟斗,

  一张张晚报,还有深信

  某些必然的事的眼睛,

  一条暗黑的街道的意识

  急于要掌握这个世界。

  

  我被那缭绕着、紧抱着

  这些意象的幻想感动,

  一种无穷的温柔的

  无穷的痛苦的事物的概念。

  

  用手擦一下你的嘴,然后大笑,

  世界旋转着,像个古老的妇人

  在空地中拣煤渣。

  

  裘小龙译

  

  ———————————————————————————————————

  

  J·阿尔弗瑞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

  

  

  假如我认为,我是回答一个能转回阳世间的人,

  那么,这火焰就不会再摇闪。但既然,如我听

  到的果真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深渊,我回答你

  就不必害怕流言。

  

  

  那么我们走吧,你我两个人,

  正当朝天空慢慢铺展着黄昏

  好似病人麻醉在手术桌上;

  我们走吧,穿过一些半清冷的街,

  那儿休憩的场所正人声喋喋;

  有夜夜不宁的下等歇夜旅店

  和满地蚌壳的铺锯末的饭馆;

  街连着街,好象一场讨厌的争议

  带着阴险的意图

  要把你引向一个重大的问题……

  唉,不要问,"那是什么?"

  让我们快点去作客。

  在客厅里女士们来回地走,

  谈着画家米开朗基罗。

  

  黄色的雾在窗玻璃上擦着它的背,

  黄色的烟在窗玻璃上擦着它的嘴,

  把它的舌头舐进黄昏的角落,

  徘徊在快要干涸的水坑上;

  让跌下烟囱的烟灰落上它的背,

  它溜下台阶,忽地纵身跳跃,

  看到这是一个温柔的十月的夜,

  于是便在房子附近蜷伏起来安睡。

  

  呵,确实地,总会有时间

  看黄色的烟沿着街滑行,

  在窗玻璃上擦着它的背;

  总会有时间,总会有时间

  装一副面容去会见你去见的脸;

  总会有时间去暗杀和创新,

  总会有时间让举起问题又丢进你盘里的

  双手完成劳作与度过时日;

  有的是时间,无论你,无论我,

  还有的是时间犹豫一百遍,

  或看到一百种幻景再完全改过,

  在吃一片烤面包和饮茶以前。

  

  在客厅里女士们来回地走,

  谈着画家米开朗基罗。

  

  呵,确实地,总还有时间

  来疑问,"我可有勇气?""我可有勇气?"

  总还有时间来转身走下楼梯,

  把一块秃顶暴露给人去注意——

  (她们会说:"他的头发变得多么稀!"

  我的晨礼服,我的硬领在腭下笔挺,

  我的领带雅致而多彩,用一个简朴的别针固定——

  (她们会说:"可是他的胳膊腿多么细!"

  我可有勇气

  搅乱这个宇宙?

  在一分钟里总还有时间

  决定和变卦,过一分钟再变回头。

  

  因为我已经熟悉了她们,熟悉了她们所有的人——

  熟悉了那些黄昏,和上下午的情景,

  我是用咖啡匙子量走了我的生命;

  我熟悉每当隔壁响起了音乐

  话声就逐渐低微而至停歇。

  所以我怎么敢开口?

  

  而且我已熟悉那些眼睛,熟悉了她们所有的眼睛——

  那些眼睛能用一句成语的公式把你盯住,

  当我被公式化了,在别针下趴伏,

  那我怎么能开始吐出

  我的生活和习惯的全部剩烟头?

  我又怎么敢开口?

  而且我已经熟悉了那些胳膊,熟悉了她们所有的胳膊——

  那些胳膊带着镯子,又袒露又白净

  (可是在灯光下,显得淡褐色毛茸茸!)

  是否由于衣裙的香气

  使得我这样话离本题?

  那些胳膊或围着肩巾,或横在案头。

  那时候我该开口吗?

  可是我怎么开始?

  

  是否我说,我在黄昏时走过窄小的街,

  看到孤独的男子只穿着衬衫

  倚在窗口,烟斗里冒着袅袅的烟?……

  

  那我就会成为一对蟹螯

  急急爬过沉默的海底。

  

  啊,那下午,那黄昏,睡得多平静!

  被纤长的手指轻轻抚爱,

  睡了……倦慵的……或者它装病,

  躺在地板上,就在你我脚边伸开。

  是否我,在用过茶、糕点和冰食以后,

  有魄力把这一刻推到紧要的关头?

  然而,尽管我曾哭泣和斋戒,哭泣和祈祷,

  尽管我看见我的头(有一点秃了)用盘子端了进来,

  我不是先知——这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我曾看到我伟大的时刻闪烁,

  我曾看到我的外衣暗笑,

  一句话,我有点害怕。

  

  而且,归根到底,是不是值得

  当小吃、果子酱和红茶已用过,

  在杯盘中间,当人们谈着你和我,

  是不是值得以一个微笑

  把这件事情一口啃掉,

  把整个宇宙压缩成一个球,

  使它滚向某个重大的问题,

  说道:"我是拉撒路,从冥界

  来报一个信,我要告诉你们一切。"——

  万一她把枕垫放在头下一倚,

  说道:"唉,我意思不是要谈这些;

  不,我不是要谈这些。"

  

  那么,归根到底,是不是值得,

  是否值得在那许多次夕阳以后,

  在庭院的散步和水淋过街道以后,

  在读小说以后,在饮茶以后,在长裙拖过地板以后,——

  说这些,和许多许多事情?——

  要说出我想说的话绝不可能!

  仿佛有幻灯把神经的图样投到幕上:

  是否还值得如此难为情,

  假如她放一个枕垫或掷下披肩,

  把脸转向窗户,甩出一句:

  那可不是我的本意,

  那可绝不是我的本意。

  

  不!我并非哈姆雷特王子,当也当不成;

  我只是个侍从爵士,为王家出行,

  铺排显赫的场面,或为王子出主意,

  就够好的了;无非是顺手的工具,

  服服帖帖,巴不得有点用途,

  细致,周详,处处小心翼翼;

  满口高谈阔论,但有点愚鲁;

  有时候,老实说,显得近乎可笑,

  有时候,几乎是个丑角。

  

  呵,我变老了……我变老了……

  我将要卷起我的长裤的裤脚。

  

  我将把头发往后分吗?我可敢吃桃子?

  我将穿上白法兰绒裤在海滩上散步。

  我听见了女水妖彼此对唱着歌。

  

  我不认为她们会为我而唱歌。

  

  我看过她们凌驾波浪驶向大海,

  梳着打回来的波浪的白发,

  当狂风把海水吹得又黑又白。

  

  我们留连于大海的宫室,

  被海妖以红的和棕的海草装饰,

  一旦被人声唤醒,我们就淹死。

  

  查良铮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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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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