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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油消失后,中国菜的灵魂也就没了

 无犀之谈 2021-11-15

猪油消失后,中国菜的灵魂也就没了

提到猪油,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蔡澜,第二个想到的就是陈晓卿。
陆港两地的老饕,对于猪油有着几乎一致的热爱与认同。
这不是巧合。
对于中餐而言,尤其是汉人文化主导的中国菜系中,猪油一直都是味之魂。
先来看蔡先生怎么讲猪油的——
问:“猪油总不能吃吧?”
答:“猪油有那么可怕吗?植物油就那么好吗?你有没有试过洗碗呢?你洗过就知道了。有猪油的碗碟一洗,一下子就干净了。有植物油的碗碟,洗个老半天还是油腻。”
问:“猪油有那么好?”
答:“有些菜,不用猪油就完蛋了。像上海的菜饭、宁波的汤圆、潮州人的芋泥,把猪油拿走,还剩下什么?”
——————身为美食家,总要牺牲健康的,这一点,其实也是共识了。
蔡澜说过,美食家都是从牺牲健康开始的。他还专门为猪油立过传,传名就叫——

猪油万岁

猪油(lard)含饱和脂肪酸约四十一巴仙、多不饱和脂肪酸约十二巴仙、单不饱和脂肪酸约四十七巴仙,一茶匙中约有胆固醇十二毫升。中国人炸猪油用的是猪腹的五花腩部分,其实质量最纯的是包着猪腰的叶状油膏。人类是食肉兽,对脂肪的感觉非常灵敏,都知道动物油比植物油香。吃哪一种对身体有益?过多或太少都不好,猪油并非罪大恶极,应以平常心对待。
洋人在贫苦的年代中也吃大量的猪油,当今以牛油代之。但牛油的胆固醇含量是每茶匙约三十三毫升,比猪油多出一倍多来。他们最普通的吃法是把凝固的猪油涂在面包上,撒上点盐。猪皮也炸了来吃,要不然就放进焗炉中烧至爽脆,和猪肉一起吃。
英国人在糕点中下了很多猪油。因为猪油有防腐作用,法国人用它来包裹鹅肝酱。猪油也有松化作用,西班牙人烤面包或制作饼干时,都用猪油。圣诞节用的布丁,欧洲所有国家做的都用猪油,才够香。
美国人一味求健康,不敢碰猪油,但在美国南方菜中少不了猪油,南方的人都笑其他地方的人不懂得吃。
韩国人吃猪油的例子较少,他们的主食是牛肉,但是也把肥猪肉灼熟了切成一片片的,点了面豉酱,包着生菜来吃。同时,他们把用辣椒酱腌制过的生蚝点缀其中,别的地方的人想不到生蚝和猪油的配合是那么完美。
日本人一向吃鱼,吃牛肉也是近百年的事,猪肉就吃得更少了。但是他们一发觉它的香味,嗜者渐多,炸猪排给他们发挥得淋漓尽致。当今最受欢迎的猪骨汤拉面,最开始的做法是把一块猪油熬至软熟,放在捞面的铁网上,轻敲铁网,一粒粒的猪油便掉落在汤中,把日本人吃出瘾来。
当然,猪油吃得最多的是中国人,猪油丰富的菜有东坡肉、红烧肉等等。如果最简单的葱油拌面用植物油代替了猪油,吃起来就如嚼蜡烛。再健康,对精神和肉体都无益。
下面再看看中国内陆的著名老饕陈先生是怎么讲猪油的:
我这一代人,天生对猪油有着好感。当年植物油是凭票供应的,根本不能满足一家人的日常需求,所以,每过一段时间,父母就会炼猪油。白花花的生猪油(板油)在锅底慢慢融化,溢出清亮的油汁,板油块也慢慢变得焦黄,漂浮在油液中轻轻游动……这时候,把它捞出,拌上白糖,虽然有些烫,但美味无比。
后来到了北京,总听城里人引经据典地说,植物油更“健康”,经常吃猪油容易得好多病,应该被摒弃,甚至可以上升到政治不正确的高度来认识。这种科学到牙齿的说法,我慢慢地接受了。但同时我又知道猪油有很多好伙伴,比如粉条、比如萝卜、比如大白菜、比如白米饭……这些东西一旦和猪油结合,便会有羽化成蝶的质变。因此自己炒菜、做汤,我总会忍不住放一点猪油,哪怕煮一碗方便面,舀一小勺猪油进去,味道都会香许多。

蔡澜先生说得更形象:“好有动物性!”为美味牺牲的这点健康,很值。就像烧花腩这个菜,我一个人就承包了将近一半,更难得的是,享用它不是在乡野小铺,而是在高度现代化的城市里,我对广州的好感不得不又增加几分。

其实,即便在这个崇尚健康却充斥着亚健康的时代,猪油依然存在于我们生活餐桌中的每一个角落,只不过,它们变得更加隐忍,不再堂而皇之的被写入食谱而已。
尤其是到了南方,无论江浙还是岭南,至少在我的味蕾体验中,从来未感觉到猪油的缺席。
要知道,杭帮、本帮、淮扬菜中的很多谱类小吃,你根本没法想象,不用猪油,而用菜油去做,会是什么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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