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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坡 温健康摄影) 金寡妇贪利权受辱 孙宇曦 这一回，很多人都认为是金寡妇/贪利权/受辱，可根据下半回张太医论病细穷源看，金寡妇/贪利/权受辱方才是正解，如此这般，这权字，应当是暂且的意思，暂且受辱，也就是说在以后的情节里，金寡妇是要讨回的，无论是自己出手，还是儿子金荣出手，而在第十六回里，秦钟已死，那雪耻的对象就只剩下一个——宝玉。可在前八十回里，金荣与其母金寡妇并未实施报复行为，故这一个权字，当是后八十回的伏笔。 第一个出现的情节就是金荣在家里同母亲的交流。 这一段写的很真实，家塾里这一帮人，终究只是一群孩子，在学校受了欺负，大多是要找父母告状的，金荣也一样。而从其抱怨的言语里，可以看出金荣对于秦钟，最大的怨气应该是来自于嫉妒，既然都是附学读书，两人一样，凭什么秦钟就可以仗着同宝玉关系好，就目中无人。后半段确是避重就轻，他说秦钟同宝玉鬼鬼祟祟，却不谈自己前段时间和薛蟠搅和在一起，并从中获利一事。正如脂砚斋所批：“偏是鬼鬼祟祟者，多以为人不见其行，不闻其心。” 金寡妇在儿子面前还算顾全大局，同儿子讲着在贾家家塾的好处，除了省下家里的那些银子，更想着结交些富贵亲戚，可金寡妇在提到薛蟠接济自家七八十两银子的时候，却从未想过这银子从何而来？纵是再怎么泼天富贵，也不会平白拿自家钱财与人的。脂砚斋在此亦有批：“可怜！妇人爱子，每每如此，自知所得者多，而不知所失者大，可胜叹者。” 之后便是介绍替金氏母子告状的璜大奶奶，同时也道出了金荣一家得以度日的原因。这里有一个词令我很疑惑——姑娘，怎的是姑娘？看到后面就会发现，红楼梦里，姑娘有至少三个意思：一是女儿，这个自不消多说，；二是小姐，林姑娘，宝姑娘，大姑娘二姑娘等，俱是如此；三便是姑妈了，这是江西一带的方言，但不能读轻声，娘字不但要完整的发音，而且是重音。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引用了大量的方言，俗语，俚语，再例如贾母介绍凤姐时道的那一句，南省俗谓做辣子，也是如此。 紧接着下一段，胡氏却是将金荣一事告诉了这位姑奶奶，金氏登时便是大怒，开口便是一顿骂，如脂砚斋所说：“何等气派，何等声势，有射石饮羽之力，动摇天地，如项喑咤。”可之后呢，金氏在尤氏面前却又是一副卑躬屈膝，是了，在金寡妇面前，她是璜大奶奶，可到了正经的珍大奶奶面前，也不过是个需要接济的穷亲戚，这贾门的亲戚比那贾门的亲戚，却终是比不得。脂砚斋在此已料到：“这个理怕不能评。”更是在批语中说：“狗仗人势者，开口便有多少必胜之谈，事要三思，未免后悔。”到这里，金寡妇这个辱便是受定了。 可听了金氏这一说，金寡妇确实慌了，不是怕璜大奶奶告状不成，而是怕金荣在家塾里站不住，非但不得学反倒增添开支。毕竟对于金寡妇来说：“不论谁是谁非，有钱就可矣。”可这舌根子已经嚼出去了，又不能再捡回来咽下去。 一顿狠话放完，金氏到了宁府却是“也未敢气高，殷殷勤勤叙过寒温，说了些闲话。”说到最后也未敢提告状一事，只好旁敲侧击的问了一句“今日怎么没见蓉大奶奶？”想来是想要向秦可卿告状的，尤氏说的话就有意思了。先是提了一下秦可卿的近况，紧接着就是尤氏的态度，“就是有亲戚一家儿来，有我呢。就有长辈们怪你，等我替你告诉。”在这里，尤氏明面上是引着自己对秦氏的话，实则是在敲打金氏，秦氏饶是小辈，背后也是由宁府的正经主子，贾家的族长夫人顶着的，下面更是借自己嘱咐贾蓉的话，加大敲打力度，想要什么就说，尤氏没有就管凤姐要，又是大赞秦氏受家里的宠爱重视，又举了秦钟的例子，说出了那一句：“就是你受了一万分的委屈，也不该向他说才是。”秦钟这个亲弟弟尚且不该，何况是金氏这么个指着本家施舍度日的穷亲戚？接着便说秦钟不懂事，将学堂里的事同秦氏说了，闹的秦氏更加不适，最后又加了一把火，再谈自己的心焦。如此这般，金氏又怎么敢到秦可卿面前告状论理？只得顺着尤氏给的找大夫的台阶下去，匆匆离去。脂砚斋有批：“金氏何面再见江东父老？然而如金氏者，世不乏其人。”“吾为趋炎附势，仰人鼻息者叹。” 可以说，曹雪芹对女性的心理掌握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才能借女人们之间的你一言我一语，藏着这高门世族之间的明争暗斗。 在之后的章节中，会更多，更耐人寻味。 孙宇曦，涉县第一中学18实验1班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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