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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吃惯了白米细面，偶尔吃一点粗粮做的饭食，感觉是相当的不错。 最让我口馋的莫过于用玉米细粒做成的粥饭了。 老家地处渭北旱塬，一年当中四季分明，光照充足，暑夏气温高且雨水充沛。这样的气候特点，最适合玉米的生长。所以，老家的农作物种植，除了传统的小麦外，剩下来的当属玉米播种了。每年国庆节前后，老家旱塬上种植的玉米成熟了，经过一番辛苦劳作，家家户户院落里堆满了黄灿灿的玉米棒。玉米亩产量相比于小麦来说，自然要高一些。一般情况下，塬上人会把大多数玉米卖掉，成为家里一年当中农产品种植的主要收入之一。不管卖多少玉米，家里总会留下一些玉米。留下来的玉米，绝对是家里收获来玉米当中品相最佳的。保存下来的玉米，颗粒饱满，色泽金黄，宛如黄色的珍珠玛瑙。 秋尽冬至，天气寒冷。这个时候，塬上老家地里的农活基本上收拾清楚，人们开始准备食材物品，准备过冬。现在的农村条件好了，基本每个村子里都有磨面机和碾米机。趁着天气晴好，家里的男主人骑着电瓶三轮车，车厢里拉着早就挑拣好的上等玉米，到村子里有碾米机的家里去粉碎玉米粒。现代科技就是好，一番机器操作，如珍珠般大小的玉米粒，很快就被碾做成大小不一的玉米颗粒。农村人习惯把大小不一的玉米粒分为三个等次：细玉米粒、中玉米粒、大玉米粒。三种大小不一的玉米粒，各有各的做法和吃法。细玉米粒做玉米粥，就是我最喜欢吃的这种；中玉米粒可以烧稀饭；而大玉米粒最常见的做法也是熬稀饭，和中玉米粒烧成的稀饭相比，大玉米粒熬成的稀饭，入口糯软，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细玉米颗粒细小，宛若细碎的金星。 一到寒冬腊月，塬上的清早，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人们待在家里，坐在热炕上，享受着一年当中最休闲、最惬意的时光。屋外寒风凛冽，屋内则温暖如春。屋里的女主人把炉火捅旺，把倒上水的铝锅放到炉口，开始准备做农村人寒冬里最喜爱的玉米粥。玉米粥做起来很简单，先将淘洗好的细玉米粒下到锅里，盖紧锅盖，开始熬粥。大火把水烧开后，就要用慢火熬了。做玉米粥的过程，最美妙的就是这个“熬”字了，慢火能把玉米粥熬香、熬稠。慢火熬玉米粥的过程当中，女主人不闲着，把从地窖里掏出的红萝卜，清洗干净，用娴熟的刀切成细丝。同时，再切一些白菜细丝，两者搅拌均匀。这样一搭配，看起来红白相间，色泽醒目。然后，在搅拌好的细菜上放好食盐、香醋、十三香、香油等调料，用烧热的菜籽油一浇，随着滋啦一声，凉调好的菜品，顿时香气扑鼻。如果家里人喜欢吃辣的，就会把干辣椒角切成细丝，搅拌在红萝卜、白菜丝当中，这样吃起来，就会有不一样的感觉。现在农村人生活条件好了，除了传统的红萝卜丝、白菜丝这道美餐外，还会其它一些菜品，如腌制好的泡菜、油炒的灰灰菜等等。 屋里的炉火旺旺的，炉子上面熬粥的锅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美好。待到女主人把吃玉米粥的配菜准备好后，熟练地打开锅盖，舀上一勺，顺手扬起来。只见黄灿灿的玉米粥，在空中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流淌在粥锅里。这是女主人在查看玉米粥是稠还是稀。待到玉米粥熬好后，女主人把炉子上的粥锅拿下来。打开锅盖，一股浓浓的玉米粥香味，顿时在整个屋子里弥漫开来。女主人忙着在玉米粥的热雾气里，拿起铁勺，两三勺一碗香喷喷的玉米粥就呈现在家人的面前。待到玉米粥盛好后，一家人围坐在热炕上的炕桌上，一边说着家长里短，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玉米粥就着配菜。不知不觉当中，一碗热热乎乎的玉米粥就进了肚。吃玉米粥，一定要趁热，最好是那种烫心的热。会吃玉米粥的人，会把配菜里的汁汤倒进碗里，把盆子里的红萝卜丝、白菜丝挑上一大筷头，放在碗里的一侧。吃一口热乎乎的玉米粥，就吃一口酸唧唧、辣滋滋、凉丝丝配菜。那种热乎乎又凉丝丝，夹杂着酸唧唧、辣滋滋的感觉，一齐填满了人的整个心里。吃了这么多饭食，我只有在吃玉米粥时，才能吃到这样的感觉。 打小，我就一直吃母亲做的玉米粥，那种烫心温暖的感觉，到现在还留存在记忆的深处。而现在，吃惯了白米细面的我，总会在小城单元楼里的小家里，在天然气灶上，拿出塬上母亲捎下来的细玉米粒，学着母亲当年做粥的模样，调好火，细细地熬着玉米粥。我也学着母亲切红萝卜丝那样，做好吃玉米粥的配菜。即使我再怎么努力和用心，熬出的玉米粥没有母亲那般稀稠相宜，香气扑鼻。但我也能从这散发着乡间香味的玉米粥里，品出人生的幸福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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