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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生活在乡下，村子北边有我家一块菜地 (那边的田地统称“北地”)，后来我家在村南盖了瓦房，菜地就改在了“南地”。 村里的人见面，往往这样打招呼，这边问：“干啥去啦？” 那边答：“上南地浇水去了。” 这块菜地大约有两分面积，也就是五分之一亩。妈妈除了种菜，每年春天还会种些瓜果，主要是甜瓜，我们那里俗称“小瓜子”（重音在“瓜”上，而嗑的“瓜子”，重音在“子”上），可能是相对于西瓜叫的。想了想，家里种过的“小瓜子”似乎主要有以下几种： 一种叫黄金瓜。瓜如其名，成熟后的黄金瓜呈金黄色，间以乳白色的凹纹，非常漂亮，像个艺术品。瓜肉白里透些红，脆而甜。 还有一种叫老海瓜。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至今不大明白。老海瓜大的有圆茄子那么大，小的则像个圆圆的小皮球。墨绿色瓜皮，带一条条浅色凹纹，成熟后的瓜泛一点金黄色，瓜脐则是白的，有硬币大小，鼓起来。瓜甜，半脆。 还有“面坛子”。没找到很确切的照片，似乎是下图这个样子的。成熟后香味扑鼻，瓜肉软糯，我们那称呼这种感觉为“面”，又因为它形状胖而短，有点像我们那盛腌菜的坛子，所以叫面坛子。我不大喜欢这种瓜，太“面”了。 苹果瓜。圆圆的，形状似大大的苹果，皮先绿后白，成熟后似白玉一般，很可爱。味道似黄金瓜。 棱子酥。这种瓜有小个的哈密瓜那么大，但瓜身有一条条的瓜棱，截面应该是个不规则的七角星或八角星的样子。瓜没成熟时呈浅绿色，熟了则泛白，最后会呈一点淡淡的金色。这瓜很脆，没熟时不苦，熟了也不怎么甜，不为孩子们喜欢，但棱子酥水分多，倒是解渴。这种瓜的照片也没查到。 最好玩的是这些瓜混种在一处，有时候会结出“转瓜”（似乎是这么叫的，记不清了），就是杂交品种，比如样子是黄金瓜，却是面坛子的味道，这让我们小孩子觉得很好玩。 七八月份，恰逢暑假，我常常和小伙伴去瓜地那儿去玩，美其名曰“看瓜”——其实那几个瓜也没人偷，有啥看头。我们在大树下或邻家的瓜棚下打牌、说笑、游戏，有时还到附件的池塘游泳。那个池塘，在大片田野之中，水因清澈而泛蓝，水中有水草和五彩的小鱼。可惜这美丽的池塘早已经永远地消失了。 中午时分，有时是我，有时是妈妈摘下几个瓜回家。从压水井里压出凉水来洗瓜，妈妈在瓜脐上下掐出两道印子，双手一挤，“嚓”的一声，瓜就开了。 吃瓜的时候，有的瓜个儿大又好吃，妈妈就会满意地说：“这个瓜好，瓜籽儿留种。”她把种子从瓜瓤里挤出来，拌上草木灰，攒成一个团，贴在堂屋门旁边的外墙上，来年春天再去种。为什么采取这个方式呢？现在想来，应该是防止瓜子生虫或者老鼠偷吃吧。邻居家有什么好的瓜种也可以去要一些，大家互通有无，皆大欢喜。 西瓜比较难种，不好侍候，有一年妈妈种了片西瓜，终于结了好几个，记得第一个摘下的西瓜并不大，也不圆，但却似冰糖那么甜，妈妈说，这是上了芝麻饼肥的缘故。 前几年我回故乡，那里的河沟变得干涸，村庄日益萧索，已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这些瓜儿，想来也少有人种了。 希望家乡的田野和池塘能重新美丽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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