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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命的苦仃（一） 清泉||江苏 三十多年前，凤尾镇罗家洼村来了一位姓余的木匠。此人身材中等、体态略瘦，粗布短衫、遍身朴素，目流敏光、面呈温润，体格健壮、精神踔厉。上下里透露着八面澄澈。 余姓木匠手脚麻利、做活细致。各式大小木活样样精通、件件精美、事事精心，村民们都赞不绝口地说：“难道你是鲁班的隔世弟子吗？怎么做啥有啥！做啥是啥！哪有你不会的！真是行家里手啊！” 在村里谈吐有分寸，举止有尺度，行事有方法。各个方面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待人处事敦厚淳朴、富实本分。叟不欺、童不骗。村里的人都喜闻乐见他，亲切地称呼——余师傅。 村里哪家要是板凳、椅子、桌子、木床等“缺胳膊少腿的”或是家中锅盖、橱柜、屋门、水桶需要“缝缝补补”的，只要找着了，他二话没有，总是笑容可掬地说：“能拿过来的，麻烦您拿过来，我分分钟帮您搞定；要是拿不过来的，等我忙完手头的活，到您家里做，不会耽误的！”地地道道的一副热心肠。 村里要是哪家孩子使性子，闹了哭，哄不好，他会说：“小朋友，看叔叔给你做把手枪好不好？”小淘气立马会止住哭声，拍起小手，高兴得破涕为笑，小脸开花。 只见余师傅取来一块大小合适的木块，锯、砍、削、刨、凿在他手中轮番使用。动作一气呵成，技艺驾轻就熟。木块在他的手中闪展腾挪，上下翻飞，像变戏法似的，令人瞠目结舌。一番精雕细刻，一窝旱烟的工夫，一把木制小手枪就大功告成了。余师傅做完手枪，还会用打直线用的墨斗里的墨汁给小手枪涂上一层黑色之后再晾干。看起来真像一把小手枪。小淘气们拿在手里玩可心花啦！嘴里还不时地发出“砰、砰、砰”的声音，仿佛是在击毙可恶的小走狗呢！ 其他的小朋友看到手枪玩具，也都纷纷地找余师傅做。余师傅也欣然接受，从不拒人于事外。 对于村民们的需要，余师傅说到做到，有求必应，决不敷衍搪塞。 余师傅在罗家村一呆就是几年。村子里大多数人家用的板车、木床、鞋柜、木犁、田耙、衣橱，女孩出嫁的嫁妆，老人正寝的寿材等都出自他的活下。 余师傅在村里做木活，最讲究个原则，也从未破过例：凡是做大物件的木活就象征性的收取点辛苦钱，如若做的是小物件就分文不取。一来二去，余师傅就像村子里常住的居民一样。村子里每家每户他都熟络得很。村子里哪家要是来个亲戚朋友留下款待的，总惦记着把余师傅请到家中作陪。余师傅自然也都是感激不尽、千恩万谢。 天长日久，余师傅在村里做活的名声愈来愈大，影响愈来愈远，连周围的村子也到罗家洼村请他做活。一做就是十天半月，甚至是一年半载。做完活又带着他的锯子、斧头、刨子……回到罗家洼孙俊宇家里。 原来，余师傅刚到罗家洼村没有落脚的地点就居住在孙俊宇家里。由于他们俩年龄相仿，孙俊宇比余师傅只是虚长一岁，于是，余师傅就和孙俊宇在孙家厅堂里对着仙逝祖辈的遗像焚香叩头，结拜为异性兄弟。余师傅喊孙俊宇为孙大哥，孙俊宇喊余师傅为余老弟。他们成了肝胆相照的好朋友。村里的人自是羡慕。孙俊宇的爹妈也逢人便说：“我们老俩口又多了一个儿子，福气好啊！” 余木匠不仅心灵手巧、精明能干，还束身自好、性情宁静。 劳累一天的余师傅经常在夏天的夜晚独自一个人到村前的小树林里坐上几个时辰。吹吹夜风，听听虫鸣，望望月亮，数数星星，想想将来的生活。也许他的世界里只有优游卒岁，以自处于随遇而安的农村生活。 不奢望于富贵，不苟且于虚度。可是…… 后来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神州大地，春风自然也波及到了罗家洼村。村民们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打家具的也越来越少了。余师傅没什么木活可做，也就收拾起了手艺。他的身影也就自然而然地在村民们的视线中走出了。至于余师傅后来去了哪里，是回家乡了，还是到其它地方做活了。谁也不知道。 就在人们逐渐把余师傅淡忘之时，有一天，余师傅突然怀抱着一个刚满月不久的婴儿来到了罗家洼村。他把正在啼哭的婴儿交给村子里孙俊宇夫妻俩说：“大哥、大嫂，本来我是老来得子，余家香火有续，这是喜从天降的事情。可未曾想孩子出生那天，遭遇母亲难产。孩子的命是保住了，可他母亲的命却未能保住。孩子这么小，我一个大男人从没养育过小孩。这孩子要是放在我身边，弄不好怕是要夭折、糟蹋了。孩子虽小，可也是一条命啊！我实在万般无奈。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思来想去，还是把孩子交给你们才安心。这孩子交给你们，你们将来就是这孩子的爸爸、妈妈了。” 余师傅似乎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嘱咐说：“这孩子我还没来得及取名，你们就看着给取个名吧！”说完已是泪如雨下、悲从中来。 在孙俊宇家里用罢午餐，余师傅难舍难分，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他觉得老天爷对他如此的刻薄，如此的不公。让他想正常拥有一个做父亲的权利也没有。老婆没了，孩子也送人了。这让他以后的日子怎么活。村里的人都在为这对苦命的父子唉声叹气、不禁垂泪。 孙俊宇夫妇把孩子取了个小名——“苦仃”。村中多有好奇之人。问其为何给孩子取这样一个名字。孙俊宇夫妇解释说：“孩子刚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孩子连喊一声'妈妈’的机会都没有；孩子的妈妈更是连孩子的一面也来不及见就撒手人寰了。他们一家人都是苦命啊！ （未完待续）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马发军，男，笔名：清泉。江苏省市作家协会会员。平时喜欢畅游书海，激悦文字；任心灵在文字里自在游走，任思绪在文字中自由放飞。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王 鹏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赵继平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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