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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榄球队在空中覆没:飞机坠落雪山,旅客为生食尸,何等残酷!

 人之意 2021-12-03

当年,乌拉圭有一支出名的橄榄球队,球迷称之为“老克利斯琴队”。之所以有此美称,是因为这个球队大多数队员来自乌拉圭蒙得维的亚省,是克利斯琴兄弟创办的斯坦勒马利思专科学校的毕业生。在1968年和1970年,他们连续两次荣获乌拉圭全国冠军。以后他们在阿根廷比赛多场,成绩斐然。

1971年,他们又去智利打了两场球。由于智利之行十分令人满意,老克利斯琴队决定下一年再度出征智利国。球队向乌拉圭空军基地包租了一架“费恰尔得”号F一227型双引擎涡轮螺旋桨飞机,准备飞往圣地亚哥。这次智利之行球员们还带着许多亲朋好友,把飞机的25个后加的座位都坐满了。

1972年10月12日清晨,“费恰尔得”号飞机从蒙得维的亚省卡拉斯科机场起飞。机上共四十位乘客和九名机组人员,对于像“费恰尔得”号这种类型的飞机来说,要飞越安第斯山脉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因为这种飞机爬不到安第斯山脉最高峰的海拔高度,只能取道山峰之间穿梭航行,而这种航道由于气流变化莫测,冒险性极大。就在此次航行的几周前,一架四引擎的运输机坠毁于群山脚下。

这一天的气候状况比较恶劣。飞机驾驶员考尔·佛拉岱斯一向小心谨慎,看到天气不理想,便在安第斯山脉东麓、阿根廷的门多萨机场临时降落。他准备等待天气转好后再起飞,保证安全飞越山脉。次日,也就是10月13日星期五,气候依旧不佳,空气湍流量很大。那些年轻的橄榄球员们显然等得不耐烦了,肆意取笑佛拉岱斯和他的副手丹斯特·兰圭拉勒是十足的胆小鬼。两位飞行员终于忍受不住乘客们的嘲笑,自尊心怂恿他们决定冒险飞行。那天下午2点18分,在乘客们的起哄声中,飞机从门多萨机场升空,向南航行。

天上云雾迷茫,飞行员根本观察不到地面的情况。3点24分,副驾驶员兰圭拉勒向圣地亚哥机场发报说,他们已飞临智利的库里科城——安第斯山脉科迪耶拉山地区西边的一个城镇。接着,飞机便转变航向,北飞圣地亚哥,并往低空滑翔,进入云雾之中,做着陆准备。

然而,过了一会儿,当飞机钻出重重云层时,乘客们惊讶地发现,他们的飞机仍然航行在安第斯山脉之间,根本不见机场的影子,而且更为严重的是:飞机似乎距离一座山腰很近很近!这种情势太危险了,佛拉岱斯马上试图使飞机爬高,可是已经迟了——飞机的右翼已撞上突出的岩石,被一下子撞碎,掉落了。顷刻间,机身失去平衡,无法控制,乘客们惊恐万状,狂呼乱叫;紧接着,尾翼和左翼也接连撞落,机身迅速下降,直往冰雪覆盖的一个峡谷坠落。

这个峡谷海拔11000英尺,位于阿根廷边境内。可幸的是,飞机机身还比较坚固,并没有完全破损。

17人当场身亡。32人幸免于难,但其中不少人受伤严重。那些尚可走动的轻伤人员竭力帮助重伤者。不久,夜幕降临,气温愈来愈寒冷。幸存者们想方设法采取抗寒措施,并尽量挤在一起。机上的报务员已摔死,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但活下来的人都坚信,外界迟早会找到他们,救他们出去的。32个人度过了寒冷的一夜,次日凌晨发现四位同伴已经停止了呼吸,可能是因伤势过重或不胜寒冷致死的。其中有副驾驶员兰圭拉勒,他临死时已精神错乱,胡言乱语,嘴里老是咕囔着:“我们飞过了科里库,我们飞过了科里库……”闻者无不潸然泪下。他的同事,正驾驶员考尔・佛拉岱斯在飞机坠落时也已经摔死。

时至第三日,困在峡谷里的人们在马斯罗・佩雷兹――“老克利斯琴队”队长的领导下组织起来,决心同舟共济渡难关。由于所剩的食物很少,所以必须严格实行配给制度。

当圣地亚哥机场发现“费恰尔得号”失踪后,立即派出几架飞机,一起飞向科里库北部地区搜寻,因为“费恰尔得号”最后向地面报告的所在位置就在那里。可是,几架飞机转了一圈什么也未找到.驾驶员们商量后再次出动,从门多萨机场起飞,沿着“费恰尔得号”所走的航线继续搜寻。他们最后得出结论:佛拉岱斯和兰圭拉勒不可能在一小时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里飞到科里库地区,而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到了科迪山中部区域时便过早地改变航向,北飞准备着陆了。

实际上。智利空中援救中心的飞机驾驶员飞临过“费冶尔得号”失事的地点,但没能发现什么,这是因为飞机残骸为自颜色,一半机身又埋没在雪中,从飞机上的高度往下看,当然就发现不了,况且来援救的飞机绝不敢贸然冒险作低空飞行。同样,峡谷里的落难者们即使望见了来救助的飞机在头顶上空嗡嗡叫,也无法使飞行员听到他们的求救声。

智利警方和自愿救助人员也曾试图步行去寻找困在山里的橄榄球队和他们的亲友,但见山上白雪皑皑,深不可测,不得不半途打道回府。最后,10月21日,飞机失事八天后,搜寻援救行动终因毫无结果而停止。

然而,幸存者们的状况一天比一天糟糕。他们靠不多的巧克力、葡萄酒.果酱和融化的雪水维持生存,身体越来越虚弱。不说别人,就是那些年轻力壮的橄榄球队员此时也萎靡不振了。不多几日,巧克力等食品便吃光了,他们附近的山上似乎不存在任何动、植物,吃的问题非常严重,几乎所有能食用的东西都不剩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绝望中,他们实在饥饿难忍,吃起了死难同伴的尸肉!

起初,只有几个人硬着头皮吃,大多数人实在不忍咽下去,但到了最后,饿到了无法支撑下去的地步,不得已闭上眼吃几块。尽管如此,身处绝境的人们仍然怀着一丝希望,相信救援迟早会到来。他们利用一台没有损坏的收音机一直在接收智利电台的广播,希望从中得知有关的消息。10月22日,他们从收音机里听到了智利方面已撤回搜寻他们的飞机,这就使大多数幸存者认识到,他们要离开峡谷,脱离困境,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除此之外别无他路。既然如此,已无选择余地,还得继续靠吃尸肉坚持下去.因此,原先坚持不食用同伴尸肉的几个人也强迫自己吞咽下去。最后一位开始吃尸肉的是幸存者中唯一的一个妇女。数日来她一直拒食尸肉,直到饿得奄奄一息,这才勉强吃了一点儿。

在南半球,十月份尚处于春季,山上常常发生雪崩。人们靠食尸肉,坚持到了10月29日。

就在这一天,当他们都还在坠落峡谷的飞机机身内睡觉时,忽然山上的大片积雪滚滚而下,——雪崩发生了!大量积雪扑向飞机残骸,进入机身内把在睡觉的人埋没了。有19个人挣扎着硬是钻了出去,其中有的是由先出去的同伴救出的,其他人都来不及抢救,惨死在机舱内,包括李连娜・梅瑟尔和马斯罗・佩雷兹两人。

这真是雪上加霜,又一次灾祸降临。怎么办?

一直这样下去可不是出路,再次幸存下来的人们商量决定,待到雪崩一停止。派出他们之中身体还算比较强壮而又意志坚强的几个年轻人先行,千方百计战胜困难,翻越山脉,进入智利境内请求救援。

于是挑选出三位:南思多・潘拉杜,罗伯特・凯纳萨和安东尼奥・维兹金。三个人于11月17日离开失事地点,朝东北方向跋涉.他们沿着峡谷蜿蜒而行,希望最终能往西拐弯.从而使他们顺利地朝着目的地前进。两天以后,三人走着走着,感到不对劲,意识到一定是走偏了路,只好沮丧地往回退去。然而,他们并没有完全白费时间,返回途中意外地发现了“费恰尔得号”掉落的机尾,惊喜万分,因为机尾内存放有许多行李和备用电池。他们当即从中取出一些目前最急需的食品和衣服,还拿到了几包香烟。

尽管他们满载而归,但毕竟未能完成原定任务,所以这使得一直在等待着他们带来好消息的人们大失所望。雪崩发生以来,又有两名乘客死亡。三人小组未能走出山脉地区求援,更增添了大家的忧愁,希望似乎更为渺茫了。对于如何分配三人小组带回的食品和衣物问题上,大家的意见不一,互相之间发生了口角。显然,此时人们的心情更坏,也就更容易斤斤计较。

重要的还是尽早与外界取得联系。凯纳萨、潘拉杜、维兹金和洛伊・哈雷四个人再次找到机尾,取出备用电池,装入无线电发报机试着发报,可是没有成功,但他们接收到了发自蒙得维的亚的声音,得知他们的亲友已说服乌拉圭空军再一次出动飞机寻找他们,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大家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马上有人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把所有的手提箱从行李舱里取出,在雪地上堆放成一个巨大,显眼的“十”字,好让在几千英尺高度的救援飞机驾驶员看到。

获救的希望重新燃起。这些不同寻常的“探险者们”暂停了试图走出峡谷的努力,而是坐等救援飞机的到来.不幸的是,到了12月11日,又一位同伴又因饥寒交迫而永别难友们,这就又给还活着的人们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觉得再也不能坐等死神的降临了,必须主动寻找生路。

12月12日的清晨,原来选定的三人小组再次出发,从峡谷西面向上攀登山峰。经过两天的爬山,第三日终于登上了山顶.三个人重重地松了口气,可是向前眺望。令人十分沮丧:不见一块农田,也没有一点儿绿色;四周还是一片片荒山野岭,相反积雪覆盖的山更密了。更糟糕的是,这次行程比他们原先估计的要长得多,而随身所带的食物和水可能远远不够三人用这么长时间。于是,潘拉杜和凯纳萨商量决定让维兹金一人从原路返回,并把情况报告留候在峡谷的难友们,而他俩则继续行进。

可是,再往哪里走?

他俩望见远处有一座山,山上好像没有积雪,所以决定从山顶下到另一个峡谷,然后攀登那座山。然而,山势十分险峻,下山艰险异常。凯纳萨忽然想起了电影《楼顶上的小提琴家》中主人公特雅对上帝说的话:“你可以制造艰险,我的上帝,但是你不会制造不可逾越的艰险。”他马上想出一个办法,把随身带着的坐垫拿出来,把它们用作雪橇滑下山坡。到后来又把坐垫绑在脚底。像雪鞋一样在比较松软或已半融的积雷上行走。

进入那个峡谷后,他俩发现有一条溪流,旁边长着一些青青的野草。这使他们喜出望外——自从飞机失事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植物。他俩信心倍增,继续沿着山溪行走。不多一会儿,又见到了飞鸟和其它动物,积雪也逐渐消失了。八天以后,他俩兴奋地注意到有人类活动的行踪——一个盛汤用的空罐、一堆牛粪,以及树上用斧头砍过的痕迹。可是,仍然没有见到人。

到了第九日,他们随身带的食品所剩无几了。正当胜利的希望再一次泯灭时,他俩一起走近一条河边,想不到撞见了河对面的几个骑马人——智利的放牛牧民。潘拉杜、凯纳萨两人惊喜异常,同时大声呼叫,并打着手势招呼。然而,由于流水哗哗作响,对方听不清他俩要干什么,也许也不大懂他俩说的话,便放马离开了。好在第二天牧民们又到了那里,潘拉杜急中生智,迅速在一块石头上写了一行文字,把石块掷向牧民一边。

就在那一天的晚上,——12月21日,潘拉杜等二人终于与外界联系上,十个星期以来第一次吃上了一顿美味佳肴,至少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饭菜了,也是第一次舒舒服服地睡在床上了。

第二天,他们的主人把情况报告了当地的警察部门。警察局立即派出一架直升飞机,根据他俩的请求,把他们用飞机送回“费恰尔得号”失事地点。他俩的胜利归来和终于盼来援救的喜悦,立即使所有的幸存者欢呼雀跃,热泪盈眶。历经艰险、患难与共数日的人们,激动地相互拥抱。

当人们在等候直升飞机运送他们出去时,一群新闻记者也从圣地亚哥飞来采访这些传奇般的人物。他们回想起困在山里时,为了生存,竟然食用同伴的尸体的可悲情景,如今更感到内疚和不安。因此,他们在采访中谁也没有勇气提及这件可怕的事。12月22日下午,两架智利方面派出的直升飞机,在潘拉杜的引导下,准备降落在飞机失事的地点,把人运往出去。

实际上,在潘拉杜等三人回来报告喜讯之前,留侯在原地的难友们已经通过收音机的新闻节目,得知他们派出去的两个伙伴终于大功告成了,所以在援救飞机抵达前就已做好了准备。他们全都污秽不堪,满身尘垢,而且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因此,他们尽可能地使自己看上去整洁一点,有的甚至系上了领带,此外,还有一桩重要的事。雪地上食用过的尸体横七竖八,除了他们看惯了,其他人谁见了都会心惊胆颤。可是他们自己个个虚弱无力,因此未能把尸体遮掩起来。

再说,派来救援的直升飞机一般飞不到13000英尺的高空,而峡谷周围的山峰均达到这个高度。飞行员们认为救人要紧,冒险飞越了那几座山峰。

直升机着陆了。但一次只能乘上八个人,其余的只好等到第二天,飞机再次飞来后才能乘上。可幸的是,时至12月23日晚上,全部幸存者被安全救出。

从10月13日,到12月23日,对他们来说,是多么漫长的七十一个日日夜夜!

获救后的最初几天里,幸存者们还是闭口不谈他们是怎么靠尸肉生存下来的悲惨故事,因为这已经成了他们的一块心病。但是,不知怎么的,报界不久得到了这方面的情况,有几家报纸登出了在山上发现的尸体的照片,善良的读者看后无不流下辛酸的泪水。

生与死的关系,是何等残酷!文明与野蛮的界限,在某种情况下,仅有毫厘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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