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70后的回忆:乡村里,童年的冬天

 城北十五里666 2021-12-05

文:张广友

图:来自网络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每个人的童年都有属于自己的冬天。

我是一名70后,我的童年是在乡村度过的。乡村的冬天雪白、雨多、寒气重。整个的村庄、田野都是白的。茅草屋顶上的雪在冬阳的照耀下融化成了水珠,水珠滴落到屋檐下结成冰棍,冰棍很整齐地低垂着,间隔拳头大小,垂下来又都一样粗细、长短。

文章图片1

朝阳的屋檐下冰棍又细又短,太阳一照哗啦啦掉落在地上,朝阳的屋檐下的“冰棍”总是坚挺着,一南一北,形成阴阳两重天。我和伙伴的童年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度过的。

那时的冬天冷得出奇,下雪也多,伙伴们都穿着单薄 ,上身就是件棉袄,没有衬衣,空心透凉,下身穿条棉裤,没有衬裤,风从裤腿口向里灌。脚上穿着布缝的袜子,没有袜子的就赤脚穿双布棉鞋或者茅窝鞋。有的能买起帽子、手套,大多是光头光手的。

我家贫寒,当然只能空穿棉袄、空穿棉裤和茅窝鞋了。没有帽子戴,耳朵常冻得红肿,也冻僵过。娘看我冻得很,不叫我出屋和伙伴们玩。

也可能天性使然,我硬是找伙伴们打雪仗、堆雪人,在雪地里你推我我推你,你抓雪砸我,我抓雪砸你,每个人的头上都有雪花,小手冻红了,就抓把雪搓揉,一会手就变热了。玩了雪,接着又去溜冰。

文章图片2

溜冰场是天然的,地点是我家门前的一条河。这条河通往微山湖,宽有200米,长有400米,深有5、6米,河水总是保持在3米深。冬至一到,特别是在三九四九的时节,河水结成厚厚的冰,大人孩子走在冰上如履平地。

我和伙伴们溜冰时,你撞我,我撞你,他倒了我拉,我倒了他拉,不一会浑身有了热气,额头有了汗珠,冻僵的手热乎了。几个伙伴溜着笑着,说着闹着,溜暖和了便上了岸。上了岸也不闲着,玩起了滚铁环、弹蛋珠子。还有不少好玩的。

那个年代的文化生活是单调的。冬天更没有文化娱乐活动,一家一户关在小屋里暖和着。太阳出来了,走出屋子在院子里跳跳绳子、抽抽陀螺、踢踢毽子。

那时没有电视,乡村有露天电影。露天放电影,选在乡村最开阔的空地上。去得早坐在前头,去的晚只有在后头或偏远处。我和要好的伙伴是电影迷,一听说乡里、村里放电影,慌得连晚饭都顾不上吃,早早占好了位置。

文章图片3

没有板凳,就搬砖瓦石块垫高,偶尔去晚了就挤进去,总是要找最佳位置。伙伴们挤在一起看着电影里的镜头,评论着镜头里的人物,不觉得冷,一个半钟头,最多两个钟头,电影放完了,还觉得没有过瘾,不舍离开,不情愿的跟着人流回家。到家钻进被窝里还在大脑里再放一遍。

也可能因为如此痴迷于看电影,童年看的那些故事片至今影响深刻。《英雄儿女》、《南征北战》、《青春之歌》等重要人物形象成了人生榜样。处处留心留学问。没有课外书读,就借书读。天气寒冷就烧起火盆,在火盆边读。

一次不小心,我借读的书被火盆烤焦了一页,担心借书人不愿意,谁知借书人连个“不”字都没有说,还夸我肯学习。想起童年冬天读书,我就感谢那火盆,感谢那借书人,当然更感恩我那不识字的爹娘,是他们让我在童年的冬天很温暖,让我在冬天里能读到书。

那时的冬天很静,人很闲适,听不到电话的响铃声,也看不到低头族,更闻不到烧烤味,听到最多的是自行车的铃铛响、牛羊叫,最规律的是那家家户户的雄鸡一叫,把人从睡梦中喊醒,打破冬天长夜的寂静。

我的三叔是生产队的饲养员,生产队的牛屋在村子的中央,外有围墙,冬天最暖和。三叔不识字,却对饲养耕牛很热爱、也很精明,他对我特好,我也想跟他在一起,看他是怎样喂牛的,也知道了喂牛的程序是铡草、拌料、饮水。

文章图片4

天晚了,三叔就叫我和他打通腿。我爷俩在厚厚的麦草垛上铺上棉垫被便分头睡去,虽然麦草垛有些刺人,还有牛屎味,却睡得很香。有时候睡前要听三叔讲故事。

三叔没文化,但故事多,哪朝哪代的都能说出来,讲得最多的还是“牛”。他说.,牛最不怕吃苦,叫他耕田耙地,再累你一扬鞭,它也要使劲前行;叫他爬坡,它总是登起四腿奋力爬奔。牛最不怕吃亏,它吃草,却又能造出奶来。他还说,人要能像牛那样能吃苦吃亏就没有干不成的事。

那时的我还没有读过鲁迅的书,也不知道“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这句名言,只是由此认为牛是憨厚勤劳的。讲牛好的三叔也不知道鲁迅,更不知道“孺子牛”。不过,我和三叔在冬天的牛屋里的草垛上打通腿,想起来如在眼前。

文章图片5

如今,一晃四五十年过去了,那些童年伴着乡愁的冬天,尽管寒冷、贫穷,但也不乏快乐。童年的冬天让人回味无穷,难以忘怀。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