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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大地菲芳 2021-12-06

大地菲芳文学微刊
2021年12月06日 
总571期


母 亲
李永胜/
甘谷城外,一个并不知名的地方,那是我母亲出生的地方。这个地方不大,只有十来户人家,都姓杨。
说起我的母亲,我和她并不亲近,她陪伴我的时间并不长。在我的印象中,我的母亲整日躺在土炕上,脸色苍白,头发散乱着几乎没有梳过,身材削瘦,高颧骨,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刮倒似的。只有天气晴朗、气温较高的时候她才肯出来,倚着墙头晒着太阳,这便是母亲留给我最初的印象。
虽然母亲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柔弱,但她给我的爱丝毫没有减少半分。儿时我喜欢漫画,这个要命的爱好对于母亲来说是做难的。在我还未成年以前,从未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真正拥有过一本像样的新书,姐翻遍了,我继续翻。有一日,我拿着剪刀把上面的图画全部剪了下来,父亲知道后,特别生气,拿着一根木棍照着我腿上猛抽了上去,我来回躲闪着,飞快的跑到马厩里,惊得马儿差一点把前蹄伸进马槽里。父亲见大事不妙,一把把我拎到院子里,继续发泄着他心底里的怒火。母亲听到后,从厨房里冲出来,挡在我面前替我受罚。事后,她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


【网络图片 图文无关】

事实上,我的父亲母亲都是二婚,在那个年代,二婚并不被人们看好。据我姨说,我的母亲先前嫁给一个离村不到一公里,名为付家河的地方。这户人家的光景也还算过得去,吃饱饭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我的母亲除了整日劳作之外,很少有一顿饱餐的,甚至常常是要遭毒打的。
所幸我姨比较多。母亲在外婆家排行老二,外婆说:“算了吧,那都是老二的命……”
三姨性格比较火爆,也比较耿直,任凭外婆怎么劝她不要管,她都不听,硬是把我母亲从火坑里拽了回来。后来,外公碰见了我的父亲,说是老实本分,就把母亲许配给了我的父亲。就这样,母亲顺理成章和父亲成了婚。
父亲虽常年在外面做工,为人有时较为木讷,有一年的盛夏,母亲嘴馋,腹中怀着孩子,“偷”着吃了家里的几颗鸡蛋,被祖母告了密,被父亲毒打了一顿。
这些不完全是我知道的,有些是我无意间听到的。我替我母亲鸣不平。可惜,我的母亲死去了……死于肺病,在一个清冷的清晨,刚过完农历新年不久。
母亲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发丧那天,她的至亲一个都没有来。

【网络图片 图文无关】

因为诸多缘故,外婆家我去的次数少,母亲村里的人很少认得我。
有一年,外婆家的邻居疑惑地问表哥,这个孩子是不是淑英的?得到确认以后,她才肯大声地说——
“你……你不知道,那时候计划生育紧的很!因为……因为你,差一点把我都结扎了……。” 她很激动的说着,一脸的惊恐和茫然。
我木讷的站在那里,傻傻的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强颜欢笑着。
突然我的泪光中浮现出母亲生命最后的光景来,一件旧衬衫,上面粘满了饭粘子,整日咳嗽着,一度咳出了血。步履蹒跚,眼睛没有了一点生机。透过厚重的木窗,茫然地看着昏黄的天色。在一个春天将要来临的晚上,口里喃喃呼唤着:“我很饿,我想吃饭……”
第二日,母亲死了,胃里什么都没有。

母亲,安息吧!也许天堂那里没有痛苦,那里面充满了光明、温暖、爱和平等,那里面没有疾病,也没人欺负您……愿天堂里有医术精湛的名医,能医治好你的病症,让您做一个健康的人。
每逢清明,我会来到母亲的坟前,烧许许多多的纸钱,插上母亲最爱的腊梅

本文作者李永胜,1991年生,甘肃省天水市秦安人,大专学历。职业会计,爱好写作,发表作品《她梦中的虎儿草》,获得天水市“新华书城杯”高中大中专组二等奖。发表散文《十年追忆》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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