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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味医道之廿二:中药性味和吃哪补哪

 野狐中医 2021-12-13

四气五味理论最早载于《神农本草经》,其序录云:“药有酸咸甘苦辛五味,又有寒热温凉四气。”书中以四气配合五味,共同标明每味药的药性特征,开创了先标明药性,后论述药物功效及主治病证的本草编写体例,奠定了以四气五味理论指导临床用药的基础。

神农,是中国上古时期姜姓部落的首领尊称,又称炎帝,和黄帝并称中华民族人文始祖。举凡上古时期的农业、药学、制陶等方面的发明创造,都和神农有关。


最早的中药学专著《神农本草经》被冠以“神农”的名号,就如同《黄帝内经》一样,都可以看做对祖先的崇敬和致意。

《淮南子》记载神农氏"尝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所避就。当此之时,一日而遇七十毒。"虽然“一日遇七十毒”有夸张的嫌疑,但是对中药性味的归纳和总结,来源于古人的身体实践,应当是确定无疑的。

利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实验仪器,来检验药物的功能和作用,应当是古人认识中药药理的重要方法。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方法就是“取类比象”,这也是中药学有别于其它传统医学的独特地方。

从《神农本草经》开始,四气五味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食物成分的概念,而是提升到了“类象”的高度——四气,寒热温凉,与四时有关;五味,酸苦甘辛咸,与五行有关。

寒热温凉,取象于四时,不是指药物的物理性质,而是指药物作用人体后所能发挥的功能和作用。比如说:羊肉,性热。可不是说羊肉温度高,而是说人吃了羊肉能够改变畏寒怕冷等症状,也就是说羊肉能发挥“寒者热之”的作用,因此,古人把羊肉定义为性热。

酸甘苦辛咸,来源于人口腔和舌头品尝出的味道。中医同样将“味道”和药物进入人体后发挥的功能和作用联系起来,即《内经》中所谓的“辛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这样就将“五味”转化成了对于药物性质的描述。

我们不能将药物的“五味”和药物真实的味道之间画上等号,因为它们有的时候一致,有的时候并不完全一致。比如说阿魏味甘,意味着它有补益作用,如果你真的用口尝一下阿魏,其实并不甜,反倒有些腥;再比如说石膏味辛,意味着它有发散的作用,不过它是无味的。

由此可见,四气五味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功能分类的代称,也就是说你把四气叫做ABCD,把五味叫做甲乙丙丁戊,也没有什么问题。

若单纯地从气味的角度去“类象”,推导出中药的功能是远远不够的,中药的“取类比象”更多地体现在药材的产地、特性、生长季节、采摘时间、药用部分取自植物或动物的那个部位等等方面。

比如丝瓜络,弯弯绕绕,四通八达,就像人体的经络一样,于是中医就用它来疏通经络。顺便说一句,看看丝瓜络的横截面,明显是四象五行的类象。

比如,植物树枝类象人体四肢,而松节形似关节,就被用来治疗关节痹痛。

再比如,生长在水湿沼泽之地的药物,如莲(荷叶、荷梗、莲房、莲子、莲藕、藕节)、菖蒲、泽泻等,都具有利湿化湿的功效;而犀牛由于生长在热带,所以它的角被认为具有良好的清热解毒的作用。

药物的不同生长季节会影响药物功效,《神农本草经》记载菊花要“正月采根,三月采叶,五月采茎,九月采花,十一月采实”,取“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之意对应四气之升降浮沉,又如桑叶、泡桐叶常要经霜打之后采收,即取其秋寒肃杀之气。

药物取类比象的前提是认真观察,在纷繁复杂的现象中发现事物间的“可类比”之处,在此基础上,还需要将药物应用于人体,从实践中去观察疗效,确认“类比”的可信性。假如只是盲目类比,难免就会犯诸如孕妇吃兔肉胎儿长兔唇,吃生姜胎儿多指等荒唐的结论。

除了通过“取类比象”和实践检验了解和认识药物功能和作用外,中医还利用中医理论,有意识地使用“炮制”的方法,人为地改变药物的性味,增加药效,减轻毒性,从而最大限度地发挥疗效。

比如酒制具有增强药物的温性,引药上行等作用,盐炙引药入肾,醋制加强软坚散结能力,引药入肝,蜜制使药性和缓,引药入脾等等。

当然这依然是中医阴阳五行,取类比象的原理的具体应用,其中隐含的合理内核,还需要结合现代科学深入研究。

我们拿中医常用的一味中药“地黄”来说:

干地黄,味甘寒。主折跌绝筋,伤中,逐血痹,填骨髓,长肌肉,作汤,除寒热积聚,除痹,生者尤良。久服,轻身不老。一名地髓,生川泽。

——《神农本草经》

《神农本草经》的时代,还没有“熟地”,因此文中所说的“干地黄”,是指“鲜地黄”的干品,因此才会说“生者尤良”。“生地黄”经过炮制之后,才称为“熟地黄”。三者性味,功用,有所不同。

鲜地黄:味甘、苦,性寒。清热生津,凉血,止血。

干地黄:味甘,性寒。清热凉血,养阴生津。
熟地黄:味甘,性微温。补血滋阴,益精填髓。

关于地黄的功用,古人是怎么知道,我们尚不得而知。但从《神农本草经》将其称为“地髓”来看,是十分重视这味药材和“阴”相关的属性的,而且称为“髓”,必然具有补阴填髓的能力。

只是为什么生用,性寒,以清热凉血为主,熟用,性温,以益精填髓为主呢?

中医将这种转变归结为“炮制”的结果。如果你问为什么?中医只能告诉你,是炮制过程中加入了“黄酒”搅拌,再隔水蒸的结果——酒性热,在加上水蒸,自然就由寒变热——你会不会觉得中医太玄,太不靠谱。

现代中药化学告诉我们:地黄里有一种成分叫梓醇,梓醇在生地熟地里的含量是有不同的,而且和炮制的程度正相关,也就是说随着炮制,梓醇含量明显降低,而一种叫5-羟甲基糠醛(5-HMF)的物质则等比例增加,提示生地在炮制过程中梓醇转化为5-HMF。
梓醇,利尿,抗炎,降糖,作用到人体上,可以理解为寒凉的属性;5-HMF,增加红细胞在毛细血管中的变形能力,活血补血,可以理解为温性。另外,还有一种叫水苏糖的成分,在炮制过程中同样大量降低,水苏糖可以被肠道菌群利用,润肠通便,具有泻药一样的作用,也被归为寒性。这也是中医认为脾虚湿滞,腹满便溏者不宜使用生地黄的原因。

我们看到,在炮制过程中,具有“寒性”作用的成分大量降低,具有温性作用的成分大量增加,因此药性由寒变温,生地也就转变成了熟地。

整天说中医“不科学”的人可以闭口了——中医确实不是科学,因为中国古代不具备近代科学产生的基础条件,但是这并不妨碍中医使用最“土气”的办法达到认识自然改造自然的目的;我们这些后来的中医人也应当汗颜了——一直到现在,我们只能在老祖宗划定的范围内转圈圈,依然处于“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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