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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月 | 宁海城关老歌谣(二)

 海燕文化工作室 2021-12-15




宁海城关老歌谣(二)




文/泰山月

一、有关衣

民国服装知多少,

西装长衫加旗袍。

长衫还要加大帽,

绸缎马褂团花袄。

有钱太太真妖娆,

斜肩美女披水貂。

三寸金莲小如粽,

五步走来三步痛。

窅娘为讨皇帝欢,

天下女人听其哄。

包脚矮椅红冬冬,

包布囥在抽斗中。

大襟对襟蓝布衫,

只只盘扣像小虫。

镶花帽圈绿帽中,

年轻内家腰如蜂。

大嫂打扮老气相,

四十多点做奶奶。

丝领褂又丝婆袄,

结冰打冻不冷了。

凤冠大衣媳妇妹,

宁海女子尽风采。

建国之后霞帔少,

多见烫发着旗袍。

红肚褡绣攀枝娃,

搭肉贴身轿中摇。

新郎不见状元装,

长衫大帽插宫花。

尖头皮鞋新西装,

凡士林发油光光。

满台锦绣做戏人,

落台身着破衣裳。

落难公子着黑衣,

考进状元着红装。

只重衣衫不重人,

多少学子孙山枉。

多想白云织成布,

大庇寒士去凄苦。

朝霞如同鲤鱼鳞,

裁件衣裳送美人。

庙里菩萨咣咣亮,

前面挂着百家帐。

绣花缎鞋有三寸,

送子娘娘双双新。

上山穿上老布袜,

不怕蛇虫不怕扎。

姐姐穿好弟弟穿,

穷苦小人旧衣传。

尿爿头放炭上烘,

香烘烘夾臭翁翁。

一口钟来防冷风,

乌娃正在做乱梦。

白白胖胖花生米,

红肚褡像花生衣。

正月初一穿新衣,

三括柴来打三记。

一跤倒来魂落掉,

扫帚小衣把魂嗷。

上海带来皮拖鞋,

拖了三年糊沓沓。

红缎被来白夾里,

山头冯水拜堂被。

顶好长年是夏天,

一条裤株去咣潭。

八十老汉无新衣,

上山去借老虎皮。

遮耳头发老烟盅,

棉袍老倌清朝人。

猢狲帽上夹支烟,

翻落帽圈猴子爹。

猢狲帽加拦腰爿,

下面吊只泥火踏。

落雨要带养帽头,

夏天要带凉帽头。

老人有点衣搔相,

全靠媳妇来捉席。

裤脚卷得撩大水,

蓬头夜莺你不娶。

衣裳爿呀别送人,

听讲下年还要冷。

水伞包裹门杠后,

眼泪揩揩只有走。

当年钮珠还很少,

对襟大襟丝婆祅。

手生冬饼镘头段,

四季何必要冬天。

四十妇女婆打扮,

发髻大襟拦腰爿。

真丝帽碗团花衣,

手挚一只介裏皮,

介裹像只大馄饨,

阿婆囥着过老衣。

衣裳贴满小补丁,

屁股搨只大麦饼。

一双棉鞋汤汤软,

姆妈做鞋头眩旋。

一双布鞋千层底,

层层有着娘心意。

借来大木一双手,

抲针走针勿会做。

乞丐顶怕乌风冻,

冻得钻进稻杆蓬。

只讨饭来不讨衣,

垃圾堆里捡棉絮。

自古狗眼看人低,

乞丐穿着百褂衣。

牌坊脚下唱衣摊,

就是不卖讨饭衣。

穷人冬天穿单衣,

冻得好像筛米筛。

太阳好比大棉被,

日头香暖盖万里。

三日天热脱赤膊,

一日天冷头冻缩。

上暖勿如下截暖,

待上勿如待下亲。

入庭院是老景物,

读书人来换旧装。

小人帽头钱角带,

天亮棵星做无赖。

小人檐阶接滴水,

手袖倒得汲汲漓。

搞水搞得水汤汤,

等记我嗨姆妈讲。

小小领褂刚穿上,

面裥就是水一塘。

开档裤呀扒脚裤,

看着小人天天大。

种牲皮厚毛烘烘,

柴草作窝钻山洞。

勿吃你米勿吃水,

堂前搁塞借住住。

地下为何闹哄哄,

老鼠嫁囡满堂红。

日里木拖敲石板,

上街木拖下街旋。

满街木拖快板调,

半夜好像笃木鸟。

姆妈生我介难相,

阿爸带我出田洋,

三餐接力无人送,

半夜三更冷冻冻。

二、有关吃

正月伙计请伙计,

张之昂之像公鸡。

走桥比你走路多,

吃盐比你吃饭多。

嘴巴有点淡刮刮,

买点吃场来嗒嗒。

日脚苦得嗷皇天,

姆巴铜钿去买盐。

自釀一缸缸冰清,

请来十个吃酒人。

走油大肉顶好吃,

剩下一块送阿叔。

请客都是四盆八,

剩下汤卤自己喝。

咸卤虾来过泡饭,

一只一口味道赞。

千腐节筒落汤中,

好像贵妃在游泳。

姆妈正在烧告过,

小人哭着抱脚捰。

水车来盘只只圆,

大同食堂吃汤圆。

吃饭吃在饭店饭,

拉屙拉在汽车站。

搭浆板用棉被裏,

顶好吃是浆板卤。

吃麦碎饭游西湖,

乾隆凫溪吃香鱼。

馋痨蛙蟆是小人,

馋得眼睛跌落地。

饿的前心搭后心,

满天星斗都在飞。

古老邻舍来家中,

谈起少时磨麦虫。

肚皮饱时肉勿爱,

肚皮饿时叉咸菜。

上翻下来下翻上,

饿死小鬼来投生。

穷汉讲话大派派,

要把蛙蟆杀二百。

忽来人客无了落,

穷汉灶间炒木杓。

一个人客灶间站,

主人溜出借鸡蛋。

正愁无钱待亲家,

一只鸡娘倒屙缸。

儿子拜堂闹盈盈,

大菜炒得喳喳声。

媳妇饭呀只三口,

福婆不知其讲究。

眼睛闭上发个誓,

眼前砖戳变麻糍。

豆腐桶呀薄淋汤,

粥字只剩二个弓。

朝北柴株来焐粽,

三日三夜火还红。

阿黄是个穷汉子,

过年麻糍捣不起。

姆巴办法去补锅,

姆妈剩点饭镬夺。

去到亭头捉小海,

龙王日日送蟹来。

肉肉俣呀笨笃笃,

长大要成砧板肉。

蚊虫也有一点肉,

花五顶壮大腿肉。

乌饭麻糍给牛吃,

牛说我也有生日。

劳槽嘴巴劳槽虫,

有糖吃来嗷舅公。

问鸡杀客说个错,

客人懼得跑归家。

番薯糖呀拌龙糠,

碰松梗脆有糖霜。

生活着力嗨对对,

三套筒来还还魂。

肉淘酒来补脱力,

熏到香气腰会直。

胡桃蛋汤加白糖,

毛头小鬼偷着尝。

缺牙缝去偷屙粽,

偷到外婆屙缸弄。

桂花白糖泡茶喝,

正月头尾有人客。

穷人累的无将息,

睏睏眠床当补力。

长街蛏来滚丁壮,

伏里鳗能补黄胖。

松花麻糍黄喷喷,

咬上一口去关门。

塘头黄鳝长如杠,

方生吃了称了王。

屙桶盘虫化泔积,

火烤香脆当零食。

活络嫩蛋是补食,

专补田洋全劳力。

馄饨渲上味之素,

海蜓猪油加蛋丝。

酱菜头加咸冬瓜,

白米饭过猪油渣。

红钳蟹大地上爬,

有个阿婆手切抠。

牛耕田来马吃谷,

老马原来牛阿叔。

城里多是蹲地粽,

馒头敲印一点红。

面截水响去吃血,

山间回响是雷音。

长工作头又看牛,

满畈菜子榨成油。

老酒喝得红冬冬,

好像要做大总统。

大同食堂吃炒面,

吃了一盆忖一年。

关门吃碗大卢圆,

前门后门都关完。

笼葱潭边有水磨,

摁磨刁撷长夜磨。

大排场呀摆坛场,

你姆还有百岁娘。

镬拙糍来真好吃,

红糖松花甜糥糥。

冷饭筲子冷饭娘,

锅夺更是娘中娘。

摘摘梅来红酒酲,

格宫乌饭山黄精。

山黄精呀成了精,

藏身腰桶进了城。

梨换菜头不夹算,

苹果换梨真上算。

油煎枣呀真乓松,

生个儿子是梗龙。

酱豆腐是好告过,

梅方臭方一瓶卤。

告过嗨来嗨菜篡,

要吃麻糍实一记。

火英台呀夜夜来,

外婆乌里吃杨梅。

心想舀点薄粥油,

谁知出脱一罇头。

豆腐阿脂像脂玉,

叫它阿子有点俗。

外婆带来一篮粽,

小囡一见碌碌疯。

生姆包着包头纱,

红糖鸡蛋吃一箩。

斫肉人来介一刀,

几斤几两都知道。

蟹笼布在水缺头,

华进毛蟹有一抽。

伤寒病与卷肠痧,

中药房店开药方。

嘴巴张得开丫丫,

好像要吃绿豆芽。

大街买过野猪肉,

八十九岁牙重出。

市门头开小菜场,

柴米油盐酱油醋。

香烟火节一片片,

吃客都已成老倌。

哈德门加老刀牌,

包包燥烟像中药。

一篮麻糍一篮粽,

挚来挚去闹哄哄。

没有这点闹哄哄,

每日就像乌风冻。

买只麦饼尺去量,

打只蚊虫掼洋枪。

老酒吃得汲汲漓,

舅公面裥好养鸡。

猪狗同是剩羮吃,

为何狗肉难上桌。

猪油渣炒雪里烘,

炒炒只有一酒盅。

放放却有一水桶,

猪娘罇头热烘烘。

台上什么大戏班,

台下已是万人散。

连之去把山门关,

庙里剩根馄饨担。

日落西山满天星,

只只星星像酒酲。

要问彭祖喝多少,

数遍天上小酒酲

三、有关住‍

唐朝城墙六百步,

明朝城墙六城楼。

几朝风流弦歌声,

叠压泥中谁得知。

市门头后关帝庙,

曾经设为文化馆。

偃月大刀无处寻,

光芒还在照宁城。

东有花楼西有庙,

学府就在当中腰。

一条大溪是财富,

儒释道来保财路。

听闷倭寇要来抢,

戚军守着甭忖枪。

牌坊立在街中央,

光照日月正气长。

当街一座故里坊,

一身正气多辉煌。

祭孔半夜点红烛,

文明之道在传播。

跃龙山上青云观,

道教音乐飘云天。

街边戏台花楼殿,

田什将军坐对面。

城隍庙自唐朝建,

生死名录在里面。

唐元桥河水汪汪,

可叹未能走航帮。

六桥橫架东与西,

河塘垂柳懒梳妆。

河边拦板加望柱,

那是梁坑善人助。

四门曾经有土货,

各有山海金银路。

二百多家店与铺,

章梫题匾有几多。

鲍姓商人三层楼,

算是城里最高处。

一座顾家小洋楼,

生意做到呂宋口。

东门一座燕子楼,

阳光照进跑马廊。

长长东西石板街,

沉积世代对与错。

金戈铁马疾飞过,

黑旗黄旗风嘟嘟。

大王眼珠喷烈火,

哧死卖菜老太婆。

几个县令殉职去,

王爱山堠吊千古。

风云散去风云聚,

几多高楼成废墟。

大摆场又杀猪娘,

风风光光摆坛场。

多少风光多少轿,

一朝败落出荒草。

百年老宅付灰烬,

火着坛边叹惜声。

大火烧了米甏间,

太婆挚着尿壶掼。

仓库土嗷叫站房,

不囥娇娘只闶糖。

每年都要做风水,

脚桶阿斗接漏水。

摇斗墙呀矮挪挪,

老乌头叫要倒屋。

两个木匠在介鐧,

一段树头介成板。

生锈卜碌一把斧,

曾经造过多少屋。

镬灶前面一条凳,

坐过几代烧饭人。

穷柴仓来富水缸,

脚下柴草要捋光。

顾家有块水磨汀,

踏在上面凉冰冰。

曼上晏跟起凉风,

点把秋蒿赶蚊虫。

旧屋要去翻新屋,

好比锅里搭夜粥。

夜里最怕门栓响,

日里也怕白日撞。

肚痛就把冷饭挣,

头痛就把屋柱碰。

叫个败子去买屋,

屋未买来去赌博。

新开屙缸三日兴,

新抲小狗洗干净。

不去金殿做先生,

偏来与我争檐阶。

小狗叫来外公到,

小囡错报外公叫。

可叹代代烧茶婆,

不见志书不见谱。

善心记在云宵殿,

管顾子孙皆文武。

四、有关行‍

走路好像草里蛇,

上树好像绿蛙蟆。

上山好像九里达,

落山好像雌老虎。

赶市好像犁头泼,

走路好像头出角。

上山好像黄牛嗨,

落山好像山毛兔。

无钱在家数脚毛,

有钱路上怕劫道。

在家千日咸菜饭,

出门才知赚钱难。

半路一阵落帽风,

错把我侬当包公。

路是路来桥是桥,

人生不能走错道。

直草横草随便它,

我走我路快要夜。

天上雷声轰隆隆,

没有路廊可以躲。

山厂牢勒十八峎,

白峤岭头和尚塘。

水库造在金界角,

全街商人去劳碌。

人老先老猢狲头,

猢狲头是脚窠头。

带人勿如带梗绳,

绳可捆柴捆妖精。

弄堂穿过过堂风,

黄狗无事弄堂奔。

墙弄铁链响锒锒,

城隍老爷在坐堂。

跳过水缺一脚箭,

老命差点弹三弦。

爬上城墙一跤跌,

勿像乌龟勿像鳖。

命薄不去躁人家,

进门墙头就塌坍。

连忙转身出门去,

一脚窝进牛屙堆。

倒运汉去放老牛,

草芽还在地下抽。

姆告事间数石板,

震得老鼠心里烦。

白峤就在东门外,

亭头落渡到长街。

六十老倌上山健,

山顶未到脚骨软。

清朝年间有老虎,

乌岩洞中有一窝。

杏也力来杏也力,

老鼠正在呔磨石。

东路青团横包粽,

长街古洞俣我侬。

抛家离舍去远游,

家门树上已生柚。

小弟好像跟屁狗,

我在桥上等女友。

乌怼怼又风嘟嘟,

出门要备自来火。

乌洞洞来黒出出,

狹墙弄里摸勿出。

太阳光照棵新头,

哼着山歌去放牛。

晏跟头上黄土岭,

路廊里面算个命。

天热莫过火炉山,

火炉山上冒青烟。

一船柴爿送上海,

几个冻僵运回来。

出去躁躁打横之,

小姨正在喂小鸡。

人是鸟呀鸟是人,

昨日前童今竹林。

路上碰到转弯亲,

绕丝旋样说亲情。

无了落来无商量,

无头苍蝇嗡嗡响。

东门有个金耕角,

南门有个八仙桌。

西门有个石岩沃,

北门有个田里鹤。

五、有关形

山有怪鸟大喔咙,

人有奇人蟹卤腔。

鲎像一只掼洞桥,

五颜六色着颜料。

手是上山借来格,

又跌饭碗又跌杓。

长挑挑又沙蜂腰,

唐元桥头顶苗条。

老太婆呀矮枯枯,

好像一只泥沙乌。

一个喊腔小花脸,

三句不笑不要钱。

叫他买盐却买油,

叫他赶羊却赶牛。

花蚁咬到沙糖粒,

蒼蝇套上绿豆壳。

水龙水龙啷啷响,

救火队员都顿样。

杜鹃山高不算高,

去搭帽峰当炮架。

酱头糊端矮挪挪,

顿顿株株放墙角。

忙得头发起青烟,

好似戏班小花脸。

这只顿钟真少见,

时针指向十三点。

小俣小囡打垒堆,

阿爸火气捣出来。

无聊数数脚肚毛,

少了一根找不到。

长江后浪推前浪,

前浪冲倒一黄胖。

日头菩萨二丈高,

大头小宝睏懒觉。

后井之水泌泌清,

井底冒出宋朝人。

钞票鞋历去淘骚,

这个女人怎亨撑。

好毛毛呀输了田,

我侬问你道士盖。

前面一株大南瓜,

青枝绿叶开黄花。

月里乌娃不要耸,

新来媳妇不要宠。

月里乌娃生肉头,

慢慢赖赖像小狗。

讨饭人去打龙灯,

龙灯尾巴咣咣声。

翁心番薯吃闷酒,

翁忖吃字还是喝。

勿上勿落笑吹吹,

一日不在想吹吹。

客人带来小孩童,

翻盝倒帐如刁虫。

矮俣矮俣快长大,

六石谷田望俣耕。

嘎嘎俣呀快快跑,

天上老鹰飞来了。

一班小鸭像绒绸,

跟着姆妈水上游。

猪娘架呀荡悠悠,

小人是个拉尿九。

点点说说做游戏,

魔头小鬼笑嬉嬉。

拉婆鸡娘懵懂懂,

吊只草鞋醒乱梦。

一班小鸡围娘边,

老鹰恰下钻翅棚。

小人拉尿贯洞桥,

老人拉尿浇裤腰。

长衫马褂水烟盅,

七太八公坐一蓬。

小伙铜钿刚落桌,

内客翻掉麻将桌。

槽猪压断古老秤,

猪俣懼得活乱奔。

糯米韧变糯米人,

一只耳朵轧羹杠。

天上跌落一只碗,

落到地上翻勿转。

烂糊小人真辣汰,

丈面丈手丈脚骨。

小人都爱把水溅,

摁转一背水倒烂。

这个內家蛮怪張,

骂我猪俣赶我羊。

小人眠床倒落去,

哇的一声奶花腔。

小人倒去大意闯,

其实要娘买棒糖。

小人劳槽嘴巴皮,

走过饭店要包子。

莫看我囡烘烘鸡,

抲鸡也要着把米。

寻幽约幽藏谷仓,

见着一只老鼠王。

办人介假小客来,

瓦片当盆草当菜。

伤恩汁来罪过相,

燕俣翻落在地上。

八仙桌高忽丝丝,

快叫小人挖落去。

裤脚卷到脚窠头,

头发蓬乱像鸡窝。

牵着孙子看猢狲,

吹起白发十把根。

公公是个假喳乱,

说到沙漠坐过船。

七魂已经随晚霞,

面对朝阳木蹋蹋。

一根竹鳝吹烂泥,

吸一口气吹一记。

从小养大漂亮囡,

嫁人三年内客爿。

二个老倌打鲎如,

一个阿叔一个应。

此人从小失双亲,

木头星火瘪笋笋。

啊哪哪啦皇天哪,

我只吮吮逃掉啦。

啊哪姆来啊哪天,

我的饭杓姆巴见。

泛黄大水南门外,

下陈平桥都冲坏。

唐元桥下打木旋,

抽之旋之角碌旋。

等我同班慢点走,

后面一只画罗狗。

泥做箕笼各不同,

见过太公又太公。

松树落发做僧尼,

山上都是松毛丝。

老鼠轧是暗机关,

叭哒一记魂透天。

城外雷雨共隆隆,

城里只有刮地风。

做事好比抽怼疯,

尿壶不挚挚木桶。

一月鸢来二月鸢,

三月放鸢赖人笑。

老鼠尾巴生大毒,

挑剌用了三块六。

和尚拜堂全外行,

不过和尚不拜堂。

大眼猫来呔老鼠,

也懼小人到三岁。

七石缸里结块冰,

好如铜锣咣咣声。

霜冰柱呀霜冰钢,

还有大雪白洋洋。

花楼殿里在做戏,

扒点夜晚飞风去。

乌龟脚爪花脸猫,

烂泥塘里一跤倒。

卜卜累也跌跌颠,

摘只南瓜当夜饭。

争气误听为争屁,

屁弹小人半天飞。

黄鳝扮鳗角碌圆,

谁知挨了一石卵。

俣个姆啦七个姆,

这是带笑口头语。

井下有人借米筛,

累之累之不倒翁。

小人像只稻杆蓬,

凭直怎兴抱勿动。

煞清爽来梅兰芳,

还要清爽烂脚疮。

哭竹歪呀哭泪鸟,

油在地上不挖起。

茅厂翁里有只狗,

见着老虎骨骨抖。

无赖小人绕白糖,

不识糖淋鸡屎汪。

横钱怼来绕丝旋,

哭竹无赖两脚踹。

血五血六叫杠大,

有的杠大蛮豪爽。

大头内客细脚梗,

水车萝卜白脚梗。

板壁虫与屙缸虫,

山里见蛇叫长虫。

倒灰老鼠灰扑扑,

你是地钻何必哭。

性格好像是薛刚,

棉花荡锤下大上。

内客是只毛将鸡,

窝里鸡娘要啄其。

手七头呀脚七头,

脑壳像只倒七头。

脚挣头与手拗掼,

原来人体多关节。

帽峰山头一带帽,

城里雷雨就来到。

烂污叽糟花脸猫,

老鼠别得吱吱叫。

格人好似毛风旋,

还未停脚又起旋。

格人好似石板伫,

街上石板块块竖。

刮脚桶来最得宠,

爷爷奶奶把得耸。

老倌七十红栗样,

走路好像去打仗。

病人脸像带鱼头,

站拄人像鸡肫鼓。

鸭吞田螺老太婆,

原来是在吃豆腐。

外来妹呀真有趣,

相戏去嘛叫看戏。

间人别当是奸人,

间人其实是谁人。

间人阿爸筑水缺,

间人阿爸粉桶截。

白石猪娘天贬落,

半夜田里去吃谷。

叮锣呔锣小叫锣,

都是吃饭家生伙。

怼之撷之小鬼囡,

书包袋要外公掼。

小囡是个火爆蚤,

一记加气就要逃。

手臂上筒都是肉,

一拳打天缺一角。

这个人说格只人,

难道是只糯米饼。

奇里古怪走高跷,

额角倒得一只泡。

做人不要不入流,

脱去烂衫着纺绸。

溪吮加皮草地铃,

纺织娘也来弹琴。

六、有关礼

情未了呀债未收,

一见城隍到此休。

既然命如云影薄,

何必生我好容颜。

嫁出女儿泼出水,

一代一代泼出去。

狗娘生来狗急钿,

猫娘生来猫急钿。

倒毛后生顺毛勒,

勿当儿子也当侄。

倒点点呀倒泥泥,

这酒来自法兰西。

麦饼勿搨卖豆腐,

奇里古怪为柴姆。

人到绝处去背命,

鱼逢滴水动嘴唇。

唐元桥顶拉胡琴,

琴声悠悠醉商人。

那年天狗呔月亮,

气坏文明李县长。

急钿外甥急钿棦,

急钿孙子急钿罇。

闷心小事垫鞋底,

垫到最后炸了飞。

老官没有细意心,

独啃鸡腿不分人。

廿年媳妇廿年婆,

再过廿年做太婆。

捧上桌的是我鸡,

送上山头是我妻。

唐元桥头好住人,

街边笤帚也会灵。

不对了指不得了,

本地老话有奇巧。

值班好像去撞鐘,

不管鐘破一只洞。

值班好像去敲鼓,

鼓破自然有人补。

老倌还魂离地府,

说是见到老太婆。

日头落山光照墙,

三岁小人要寻娘。

财面短来人面长,

少数铜钱不记账。

人前显贵苦中求,

嚯嚯飞刀擦边球。

吃的百般苦中苦,

当可成为人上人。

十三话水闲水柴,

还说西路有长街。

茶壶嘟嘟冒热气,

八位叔公都到齐。

夫讲老酒顶好喝,

妻装不识捧上茶。

冯水好坏难提及,

当心雄鸡口撑蔑。

船到江心不补漏,

舍性大碗喝老酒。

屋倒不去小庙歇,

指着龙光骂雷婆。

范介橱保圣旨牌,

银子赚来有一叠。

钱头钱脑不听讲,

带到寺观做和尚。

老戏结局还心愿,

落难小生中状元。

小人抲来垫脚底,

大人抲来剥了皮。

没人大蛇抲你锅,

其实自家游进去。

古有五鼠闹东京,

今有五子共养亲。

大大意呀假勿识,

其实我记你恩德。

三三四四养只牛,

不如独自养只狗。

冬至前夜去寄梦,

解梦先生也懵懂。

闹热塌来牌门关,

月头坐断收了摊。

滑头模子滑头鳗,

根本不想落你碗。

别看泗周小菩萨,

却是普佗观音化。

土地婆与土地公,

土地堂里暖烘烘。

万贯家财带不去,

两手空空见阎王。

讨饭人是化缘客,

善心太婆教小人。

千堆坟来万堆坟,

坟埋多少屈死人。

奶奶心痛其子孙,

不骂恶鬼骂恶神。

讨债鬼来还债鬼,

前世有债今生聚。

眠床杠呀来坐断,

生意拉近又拉远。

告过姆告饭吃饱,

热情待客很重要。

水伞骨来里笃出,

壳里小鸡黑出出。

稻杆扑株一排排,

挖一只来当神拜。

不要脚踏西瓜皮,

只要刻苦佛渡你。

沙壶嘴来煎药汤,

药渣汲在三岔坊。

动雷菩萨咣咣声,

龙光闪电在寻人。

人怕跌刻鬼怕王,

假和尚怕真和尚。

灶头里边撮锅拙,

小妖不是落地货。

常撑一路顺风船,

世间张张是笑脸。

太阳光落月亮光,

农夫还在摸田埂。

生意有点介水水,

关门歇塔去喂猪。

内客骂夫坏痞子,

快点上山喂老虎。

日日戳眼戳心肝,

吵架夫妻真冤欠。

你说他是寿搭搭,

他说你是旧搨搨。

大虫勿怪去怪山,

逆子要怪隔壁烂。

婆媳矛盾自古有,

灶头脚气不要斗。

介杀割呀介结棍,

一伸手就摘粒星。

依心依想三年半,

谁知天算胜人算。

麦花汤粉顺向梗,

做人勿要倒向行。

洋三媳妇偷冷饭,

婆婆看见骂其贱。

难介奇呀难介疯,

小囡从小要稳重。

人生好比爬山挖,

爬到岭顶气姆巴。

九十三岁忖内客,

常到坟前泪溚溚。

六国伤是尖嘴鸟,

鸡上屋梁猪翻槽。

自家肚里自家划,

难听闲人过路客。

量人斗上放白鹤,

这个老倌八十六。

个姆一个大头梗,

一只铜板把得咣。

这个男人真争气,

打死勿放一只屁。

天灵灵呀地灵灵,

阎王派我来救命。

讲肚仙来抽支烟,

学你姆妈在阴间。

路有弯阔水要断,

世代都靠男根传。

高天一颤落粒星,

爷爷正在浇其新。

端午节做菖蒲剑,

雄王烧酒画你面。

正月初一不讨钱,

债主递他一根烟。

哧人倒怪抲灶王,

小人懼的逃精光。

依铜钟呀依花样,

求求巴巴买丁香。

快点长大小小人,

阿爸犁耙抲勿灵。

猢狲儿子打天斗,

猢狲阿爸晒热头。

一根黄鳝滑溜溜。

这个老捧除尾巴。

鸟风猛豹刚刚起,

同林小鸟各自飞。

韩信没忘漂母恩,

大麦摇铃记前情。

千人都在望株梨,

共寄希望在一树。

平时勿烧一支香,

急抱佛脚已经迟。

硬板糕咬屙缸板,

只卖篾蓆勿卖簟。

窑口老板忙碌碌,

只卖砖头勿卖瓦。

强盗碰到大落壳,

抢来东西又被夺。

老倌打的发财涕,

子孙分布六道地。

心想好好来做人,

谁知嫌的姆巴剩。

今世苦的怼拔筋,

红脚桶里去转生。

吃饭要吃八分饱,

硬挣硬丫伤肠道。

常听戏场闹头台,

少见奇女咣铜锣。

多年朝北老柴株,

派开除非大力士。

只卖锄头不卖柄,

车门轧过扁脑壳。

恶人自有恶人谋,

蜈蚣碰到田油螺。

国国颠带卜卜累,

八十夫妻多恩爱。

不冷不热顶好天,

六谷勿结姆相干。

大家都死先死我,

间花去死剩剩我。

俣侬难闯牵怼渡,

去年还你卡其布。

取水队伍进县堂,

龙圣摆上长案桌。

县官老爷着草鞋,

动雷共共雨就落。

(此文宁海话借用同音字,旧稿新发)

2021年12月14日





END







作者简介:

滕延振,笔名泰山月,古道等。浙江宁海文物办退休。国家文物博物副研究员、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文博学会会员、浙江省民间文艺家学会会员、宁海民间文艺家学会顾问、宁波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发表国家、省级论文多篇,专著多部。也兼写小说、剧本、小品等文艺作品,并获市、县奖。

□编辑:叶寒
□图片:网络
题字:储吉旺先生

LOGO\题图\尾签设计: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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