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通脉四逆合参术汤治愈误药变证一例 陈某,年近40。 主诉及病史∶禀赋素弱,偶来乞诊治。一年海暑之夜,以室中热闷,启户纳凉,神疲而寐。寤后周身酸楚倦重,就医求治,服汤剂不解。适同人某来访,遣以安宫牛黄丸数丸,促陈服之,谓为"时疾良药"。当入夜突转肢端清冷,吐利并作,神困欲寐。举家惶惶,邀速往诊。 诊查∶入室,见陈蜷卧于榻,面唇青暗,精明无光,吟声低沉而乏力。察其舌象,紫黑却无苔。抚其四体,冷近肘膝,脱腹瘠陷,绵软无痛。持其脉,沉微欲绝。索视前医用方,盖辛凉疏表之法,虽不中病,亦不致证于骤变。再询原委,得悉误服丸剂所致。 治法∶余乃拟通脉四逆加参术汤,倍其量,着于邻近药肆撮2剂,煎成分次缓绶煎服之。经半日,2剂竟,吐利瘥,肢冷渐复,糜粥少进。乞再诊,守原方,损其量,少增橘皮,麦蘖。再三数剂,元气大旺,精明有神,扶杖步行于室。嘱其惜神节食,月尽始瘳。 【按语】药者,医之兵也,用之得当,则济人命于指掌;失当,即戮人于瞬息之间,信斯道之任重而难明也。陈之值厄,当缘素体阳虚,更遭外寒,治应辛温和表,伍以扶正之剂。然由不谙药性,误服犀、黄、栀、连大寒之品,几至不救。是知药之为物,动关死生。岂可忽忽哉。 十二、安神解郁、清热涤痰法治愈气郁发癫一例 张姓贾,年30已过。 主诉及病史;体素丰,设肆于靖宇街之西端,偶以谋为不遂,致发癫疾。婴疾半截,入院求治未效。余以细故访其邻,父闻而固请之。 诊查∶入室,见病者面色通赤,气促而频太息,睹客来则疾起欲避走,经善温慰,始允诊视。余察其胸懑短气,喉中痰鸣;舌质赤,苔白厚燥;脉象弦滑微数。转质家人以颠末,妇谓∶伊之初病,精神恍惚,语无伦次;进而两目直视,口中呢喃,入夜独坐,时怒时笑,与食则餐,与饮则饮,若其不自知者。再询其前后,谓∶大便三数日未行,溲短而赤。 辨证∶余以为思则气结而神伤,神伤则恐惧自失而心无主;气结则肝脾不调而涎沫生,致发短气痰鸣;且气郁久必化火,故脉、舌均见热候。 治法∶转思当取安神解郁、清热涤痰之法,乃仿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与小陷胸汤二方之意,增入香附、枳实、郁金、菖蒲为一方,嘱服药10剂。 再请诊,神志渐清,膈畅痰消。不更方,损其量,续服之。经半月,神志清爽,知饥素食,言笑复常矣。 【按语】愁忱思虑,极易伤及心、肝、脾三脏。盖忧思则气结,脏气闭塞而不行,五脏之神伤矣。心伤则神明为之不敛,即狂悖妄言,甚则登高弃衣,不辨亲疏。肝失将军之权,或念怒而横乘中土,或易惊而眠不安,是则因人因证而异也。脾之疾,约为二端;一为饮食所伤,或抑郁忧思所致;一则土衰木乘,必中枢失运,饮食不化而聚为痰涎,入经络引发种种怪证,是又必随其禀之强弱、性之柔刚而见证异耳。 余治张某所用之二方,乃以柴胡、香附、郁金疏肝以解郁;龙牡、菖蒲开窍以安神;芩、连、大黄除烦而清热;瓜蒌、半夏、茯苓豁胸而逐痰,诸药协力,得奏捷效。徐灵胎氏谓;"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能下肝胆之惊痰,以之治癫痫必效"。余以为信然。 【编者评注】本例气郁发癫,满起于谋为不遂,愁忧思虑,伤及心肝脾三脏。马老先生诊治取安神解郁、清热涤痰之法,以柴胡、香附、郁金疏肝解郁,龙牡、蓝蒲开窍安神,苓连、大黄除烦清热,瓜蒌、半夏豁胸逐痰,诸药协力,故获捷功。古人曰,"改易心志,须药扶持"。这话是一点不假的;从中也可以看到马老先,生丰富的临诊经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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