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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齐洪基 作者介绍：解放肃宁时，任三十四区队特派员，新中国成立后曾任基建工程兵水电指挥部副主任。其他暂不详。 特定条件下一种特殊的战斗方式――化装袭击(简称“化袭”) 化袭敌人的方式有多种多样，有对静止敌人的化袭，有对运动中敌人的化袭，有在战斗正酣时对敌人的化袭，有对久驻一地的敌人的化袭。在武装斗争中，为了保存自己，消灭敌人，采取什么样的战斗手段，要因时因地因敌制宜。重要的一条，也是最根本的杀敌制胜的一条原则，就是要知己知彼，我们对敌人采取化装袭击并能连战皆胜，就是根据以上原则。  经典化袭战——奇袭白虎团 一九四二年“五一”，日本鬼子对我冀中平原进行疯狂的惨无人道的大扫荡后，实行了五次“强化治安”运动，在冀中实现所谓“王道乐土”新秩序，法西斯统治已就绪。在日寇和汉奸们看来，我冀中这块模范抗日根据地，人民子弟兵主力兵团和游击队已被他们赶尽杀绝了。 从现象上看来，所有县城和大的集镇，都被敌人占领并建筑了“坚强”的高墙城堡，挖了一、两丈深的封锁沟和埋设了路障。敌人又普遍抓夫修岗楼，扩展了公路，使这块大平原真是成了公路纵横，三里一碉(岗楼约住伪军十五至二十人不等)，五里一堡(据点约住鬼子和汉奸一百以上不等)，抬头望岗楼，出门登公路，敌伪政治的、经济的、军事的、文化的各种伪组织及特务机关都已经普遍建立了“稳定”的统治机构。  事实上在共产党领导下的各种抗日革命组织和八路军游击队，并未被敌人斩尽杀绝，而是随着形势的变化，由公开转入秘密状态。我们的军队由整化零，由集中大兵团活动，转化为分散的小分队(班、排为单位)活动，由着军服改为着当地农民服装，白天置身在广大人民群众之中，隐蔽在农民家中，不出屋门或院门，准备着打“门帘战”(即敌伪进行搜剿时，不进屋门不开枪)。有时，我们也突然公开出现在集市或庙会上。我们的各种抗日组织多数仍然存在，但活动方式和斗争策略随着形势的变化而改变了。部队的数量较“五一”前减少了，装备也更简单了。一般我们部队成员每人一支步枪(十至三十发子弹)，手榴弹一至四枚。 从一九四二年“五一”反扫荡后，按照毛主席的持久抗战的原则，坚持长期分散隐蔽，宣传教育群众，始终和人民群众保持着鱼水关系，坚定必胜的信念，保存自己，等待时机。这时，我们主要是打“门帘战”，少数部队在特别暴露的情况下也打伏击战和“围敌打援”，对敌人是没有大的刺激的。到一九四三年青纱帐升起，我们的队伍不仅适应对敌斗争的生活，而且士气一天比一天高涨，由被动挨打转为向敌进攻，用各种战斗方式向敌人出击。下面介绍几个化袭敌人的战例。 化袭桥城铺 一九四三年七月，三十四地区队和肃宁县大队的一个班化装袭击桥城铺，一弹未发，一人未伤，全部将敌俘虏，把敌人盘踞的岗楼，彻底摧毁。 桥城铺岗楼驻伪警察所一个班。他们担负着“肃整”我抗日组织的任务，并搜捕岗楼附近一带村庄我抗日的工作人员，建立特务组织，要求各村送情报，勒索人民财富、征粮、征税。他们的一切罪行早为广大人民群众所痛绝。由于我们当时的斗争策略采取“应敌”的政策，各村联络员表面是他们的“爪牙”、“奴仆”，实际是由我党挑选的革命积极分子担任的(指原系我抗日根据地的地区)。由于形势的发展，越来越有利于我们，我们的部队不仅适应了如何保存自己，而且更积极地创造战机消灭敌人。 第一连的同志们从一九四二年敌人筑了深沟高垒后，就分散为排为单位活动，到一九四三年青纱帐起逐步改为连为单位活动。这支经过严峻考验与锻炼的队伍，通过联络员与敌接触掌握了敌人的活动规律、建制、隶属关系、内部矛盾以及他们的籍贯、嗜好、特点等，感到吃掉他们是有把握的。 化装袭击敌人，谁也没有打过这样的仗，要装扮成敌人，就得像敌人和敌接触时不能露出破绽。他们挑选了胆大、心细、机警、沉着、敏捷、勇敢、体魄健壮的干部和战士充任为巡警、警察长和警官。化装好后，即行编队，骑自行车的伪警，把膏药旗斜插在自行车把上，走在最前面，伪警察长、警官和巡警、特务近二十人尾随于后。走出青纱帐隐蔽处，大摇大摆直奔桥城铺岗楼。 到达岗楼后，撑膏药旗的随警察长出现在吊桥出入口附近，其余人秩序井然地原队形站在封锁沟边，伪警在岗楼顶部注视着我们。我撑旗的排头兵前去喊话说：“警长----班长，警察长巡视你们的工作来了，赶快放下吊桥。” 这些伪警把“上司”视为虎狼，从当时的表态看，毫无戒备之心。不多时，便把吊桥放下，我们化装的同志显得很坦然的样子，挺胸大步进入封锁沟岗楼下。警察长发令要警长立即全部集合，听训话，伪警长当即吹哨集合全部人员听候训示。 这时，我化装警察长的刘彬不慌不忙、严肃镇静地仔细观察着汉奸们的一举一动。不多时，岗楼的全部人员都持枪跑步列队站在刘彬同志面前。伪警长报告人数后，请“警察长”训话。 伪警们都战战兢兢地等着训话。刘彬听伪警长报告说除伙夫在做饭，岗楼顶部还有一哨兵外，其余全部到齐，就说：“我警察长来了，收岗一齐听训话，快来!”倾刻间，瞭望哨和伙夫也来到。 刘彬以训斥的口气说：“警长入列。”警长站在排头。 “你们集合动作太慢了，但全部人员到齐，这很好。我要告诉弟兄们，稍息，枪放下，弟兄们，你们被解放了!” 还没等说完，我布置在周围的化装巡警的同志们即速出现在伪警面前，“不准动!把枪放在地上，向后转，卸下子弹袋!” 这些伪警吓得哆哆嗦嗦地解下了子弹袋，放在地上。刘彬又令伪警长派三人领我们的人进岗楼收检所有武器弹药。 把岗楼搜查完后，便带着全部武器弹药、电话机和各种表册，押着俘虏，对空鸣放了胜利祝捷的枪声，点燃了人民痛恨的害民楼，顶着烈日走出吊桥，奔向青纱帐，向出征前隐蔽的根据地高阳县五区边家坞前进了。 高(阳)保(定)路上砸汽车 化装袭击敌人，战前准备一定要摸准敌人规律，测透敌人心理，排除各种干扰，装敌像敌。参战人员必须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机警沉着、胆大心细，这是担任“化装”的成员不可缺少的条件。 一九四三年农历七月十五日，平坦的冀中大平原上，在高(阳)保(定)路两侧，有个石桥洼，这里村落稀少，敌人不准公路两侧种高秆作物，站在汽车路上举目四望，可远视出十几里之外。三十四地区队一连经过调查研究，摸准了敌人在这段路上车辆通行的规律。连长李仲玉带领经过重新编组的小分队，佯称是安新县伪警备大队长外出讨伐，临时患病要去高阳县城看病。将护送他的“伪警备队便衣特务”等三十人，预先埋伏在石家桥公路两侧的茶馆、饭铺和沿路靠近的居民家中，佯称在此候车前往高阳县城。这里沿公路线的群众，天天都和过往的汉奸相遇，所以我们这些“化装汉奸”候车时，当地群众也就久见不惊。 约十时，远远望去，看到从保定方向一辆乘人的大轿车，直奔石家桥而来，我们预先派出的王凤鸣、刘墩二同志早就在一百米处公路的下坡处举着膏药旗摇摇晃晃地喊：“站住!站住!”和车上打招呼(这是暗示我化袭的主力小分队要准备就绪)，车停后，把大队长要搭车去高阳看病的事告诉了司机。  司机把汽车驶抵石家桥临公路边的茶饭铺摊前，李连长诡称去高阳县城看病，想乘车前往，一手拄拐杖，一手扶着随从人员，无精打采，踉踉跄跄、哼哼咳咳，步屦显得十分困难。随身跟着的黑白花哈叭狗颠颠地跑着，护送他的小分队“特务”、“汉奸”们望着即将上车的“伪大队长”异口同声地喊着，祝他早日康复，并都疾速地站到汽车一侧。 说时迟，那时快，连长李仲玉这个“伪大队长”奔车门处，突然喊了声“打!…”骤然手枪、步枪、手榴弹一齐向车厢内打去，倾刻间，全车伪军官兵和汽车就报销了。 一阵激烈枪声过后，又从远方驶来的汽车，大概因情况不明，怕前进遭厄运，就调头返回去了。 石家桥处在高阳――保定的中间位置，不能久留恋战。化袭人员迅速清理战场，看到车里都是些在保定训练的中、小队长一类军官，不是死就是伤，还有一个叫金谷的日本鬼子，据说是通讯技术军官，也一块见了“阎王”。 这场战斗，我们仅消耗百把发子弹和几枚手榴弹，汉奸们手都未来得及还就完蛋了。因他们都是就职的毕业生，未带武器，只有几个伪军带了几支步枪，那个鬼子带了一把指挥刀，算是胜利品了。我们分头向茶、饭馆的主人作了简单的话别，申明了我必胜，日本必败的道理，即迅速向安新、清苑县的接合部御城、沈家坯一带前进了。 化袭北石宝岗楼 一九四三年十二月一天，一连在肃宁县的傅家佐村和北石宝村之间的南石宝村宿营了。全天，严密的封锁消息，时刻准备着打“门帘战”。一连的同志们早已习惯这种生活了。南石宝南北两向距敌岗楼均不超过八里。这天下午，让房东通知村内的“应敌”干部到部队驻地，介绍敌人近日来的活动情况，肃宁县对这一带岗楼伪军有什么要求以及北石宝岗楼上伪军数量，伪军们的籍贯、头目的姓名等逐一做了调查分析。 天近黄昏，连长李仲玉、政指刘联壁主持召开班长以上“化袭”北石宝岗楼的战斗动员会议。在会上介绍了敌情，主要是肃宁县当前要求各村送公粮，各村不愿交，敌人可能派兵枪粮。据此，我化袭的有利条件是县城之敌扫荡北石宝，岗楼伪军即会配合。所以我即以“讨伐队”为名要求敌人下楼配合，然后，聚而歼之。  会上一致赞成化袭北石宝岗楼。接着确定了化袭小分队和在村里埋伏的分队和游动哨组，开进时间、路线、开进村后的战斗部署和游动哨战斗组进村后的具体任务：①我们趁拂晓雾天进村，在群众还未起床前，就在各村口布好游动哨，以防敌袭击；②装真是敌人来村抢粮来了，“骗”群众不要起床外出，以免暴露我的真实意图，并暗示北石宝岗楼的伪军也使他们知道他们的上司到北石宝“讨伐”来了。 会上，对化袭的各项准备布置妥当后班排长们即根据各自分工回去进行组织准备。 按照计划部队提前起床，每人吃过热汤面，整好行装，按战斗分工由当地村干部作向导非常肃静地冒着浓雾，按诱敌组、游动战斗组、担任埋伏任务的班排顺序出发了。进村前队伍是处于绝对保密的状态。由南石宝向东北方向不走道路，以避免惊动敌喊犬吠。队伍走到和北石宝村等线取直时，才踏上大路。诱敌组骑着自行车扛着太阳旗走在最前面，直奔岗楼而去，游动战斗组包围了北石宝村，埋伏的班排也进入了埋伏地点。我们要化袭的岗楼在北石宝村东南方向，距民房不过百米。 拂晓，浓雾逐渐散去，由于我们游动战斗组在村内大街小巷又砸门、又骂、又喊，被打的人又佯装非常疼痛，惨叫求饶，北石宝全村好象真的被鬼子汉奸包围了。老乡没有一个开门外出的。 天已大亮，扮装肃宁县伪县长的带保安队到北石宝村来催粮，副排长王风山和另一同志骑着自行车斜背着三八步枪，太阳旗高高斜竖在自行车把前，不紧不慢地来到岗楼封锁沟外对着岗楼顶高声喊道：“站岗的听着，快报告你们小队长，太君的干活，快下楼配合催粮，全部出动!”楼顶站岗的答话说：“是!快报告”。 不多时，即听到集合哨音“嘟、嘟、嘟”地响起来。王风山歪戴着伪军帽，将自行车侧在身旁封锁沟外，面向岗楼高声怒斥道：“你们动作太慢!动作太慢!”为不被岗楼内伪军识破。他即骑上车在封锁沟至村边民房这段很短的距离来回兜起风来。 这时，村内群众也不敢出门，“应敌”的村干部们以为我们真是汉奸队催粮来了。所以有的提几条烟送我们，有的棉袄袖里卷着伪钞票向战士手里塞，大家把这些东西打在地上，还“骂”他们说：“你们这些'八路’拿这点够谁用的，兄弟这样多，够谁用?通八路是真的，太君来催粮，就是不快办，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混蛋!”(这是汉奸们的口头禅，随意便骂)。有的村干部(应敌)人员也实意要派车送粮，但我们却又故意拖着不让他们派车……。  王风山来回兜着风，骑车到我理伏地通报了情况，说敌人快来了，做好准备，又返回岗楼外封锁沟边。这时领头的小队长带着他的全班列队整齐地出了吊桥。王风山等骑车引路，汉奸队跑步来到我埋伏的大院。当全班进入大院后，王风山大声喊报告说：“太君”，都到齐了。 我潜伏人员从隐蔽的梢门后边，住屋里迎壁墙一侧冲出，大声喊道“不准动，我们是八路军，缴枪不杀!”汉奸们听到这突如其来的“缴枪不杀”的命令后，带队的头目立即愣住了，不知所措地扑通一声像摊泥巴，跪在地上举起了双手，乖乖地缴了枪。 李连长令这伪班长快站起来，并问明了岗楼内的情况，这个小队长战战兢兢地一一作了回答。王风山当即把枪又交给这个小队长，但子弹袋都是空的了，令他马上返回岗楼叫还在封锁沟里边的人都出来见“太君”，不要慌，不准出怪声，否则，我们即执行纪律。我们的人一面向他解释政策，一面对他提出希望，这个小爪牙明白，当时正是他生命攸关的关键时刻。 时间不长，王风山等即伴随这个小队长把岗楼剩下的人员全部喊出来，我们派去一个排对岗楼内外进行了搜索，将弹药、物资打扫净尽，放火烧了岗楼。 表面上敌人的统治已遍及各地，八路军已被撵到山里去了，这里是“皇军”的天下。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竟在这样“王道乐土”的土地上，当了人民的俘虏。岗楼上的浓烟冲破了薄雾升上晴空，太阳早已露出笑脸。 当我们收回了游动警戒组，埋伏的各个班排集合在街中心，把北石宝岗楼上的俘虏整齐地站在队伍中央时，“应敌”的干部们也愕然不知所措地只是说你们真行，装得真像，可为我们除了大害!不敢出门的乡亲们也陆续走上大街，见到我们押着俘虏要离开北石宝时，个个喜笑颜开，有的用手比个“八”字；“行，这号的有办法!”“看你还抢不抢粮!” 北石宝的乡亲们再见，毛主席早就说日本必败，我们必胜，这仅仅是开始。再见! 史家佐岗楼之敌全部被歼记 一九四二年，环境逆转后，冀中第九军分区三十四地区队化装袭击敌炮楼、打伏击，首战告捷。一年多来，这个地区队(主要是一连)接二连三地一枪未发和一人未伤，出色地打了几个漂亮仗。他们掌握了化袭的规律，有一套比较成熟的经验。 自从敌人实行“五次强化治安”，建立了“王道乐土”的新秩序后，我给予距敌县城销远地区据点轻微袭扰，离敌县城近的点线没有进行大范围打击，敌震动不大，他们对我武装力量摸不着、看不到；敌指挥不统一，伪军之间相互矛盾加深，鬼子对伪军不信赖，行动诡密，有时鬼子出发，根本不预先通知伪军；我对敌实施化袭，诱敌出窝，即便敌不受我计，也不对我突然射击，我遭不到敌之陡然杀伤，也说明敌犹豫不定。我诱敌分队至敌岗楼附近，亦坦然自若，不必自我紧张，暴露马脚。 一九四五年春节前夕，三十四地区队已由班、排为单位，变为可集中几个连队集中行动战斗了。在争取更大胜利迎接春节到来之际，地区队和县大队在蠡县刘家营，经过紧张准备之后，冒着严寒，向高阳县城方向进军。 严冬腊月，冷气逼人，子夜后零下二十多度，部队衣着御寒不佳，手脚冻得发木。这支年轻的部队，以急行军路过一村又一村，到达北齐村后，担任化袭诱敌的小分队和待伏歼敌的主力即按各自路线分头行进。天气冷，手脚冻得失去知觉，但勇士们只有一个心眼，打好这次仗。  部队分开后，执行诱敌的小分队由排长王倦骑着临时向老乡借来的高头大马，率领着伪装的伪警备队、巡警、便衣等各色杂样的汉奸小分队，后边追随着一只黑白花的小哈叭狗，直奔高阳城西南角的西田各庄村。从此踏上高蠡公路他们在向西南史家佐――斗窝村中间的岗楼前进。不能走大路不得超越村庄，靠北斗星判定方位前进。道路坎坷不平，不能有任何响动，不准惊动村中狗叫，避免暴露我之企图。小分队分路前进，埋伏的主力队伍直奔史家佐。 进村后，按原埋伏布置方案，两个连队和蠡县大队一部，分头带开，采用搭人梯的办法，按迎头打、拦腰冲、后尾截的任务区分，选择了便于出击的院落，以三角队形爬进了老乡院中，冒着冷风，三百余人的队伍布置就绪，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全村安静如常，未听到一声狗吠。 部队住好后，指挥员们亲自通知各个方向担任警戒的战斗组，按老乡习惯，起床时分，趁雾天，各村口边沿有的点火(鬼子有时进村怕冷点火取暖)，有的惊叫、“大骂”、砸门，给老乡们造成是敌人包围村庄的气氛。 已住进房子的各个连队都分别向房东宣传抗日必胜的道理和军民鱼水情关系，揭露敌人的残暴罪行。各连、排指挥员静听着街外声响，区队指挥员和参谋人员以公开伪联络员身份出现在大街上，来回不停地一面指挥各战斗组，严密警戒，同时又找“应敌”人员，让他们备粮、备款、备车送粮，大声斥责村中“应敌”干部，使他们相信我们是高阳县城的催粮队。各级指挥员的主要任务是观察敌人来的方向情况变化。 王倦同志率领的化袭诱敌分队从西田各庄西面上公路后，晨雾渐消，远处望去，可模模糊糊地看出个岗楼轮廓，随着天色转亮，看得越清楚了，这个“汉奸”队有的骑着马，有的骑自行车，有特务打扮的，有警察装束的二十个人的“加强分队”，膏药旗高高举起在队前，直奔史家佐岗楼脚下。 翻译官说了几句日本话后，高个子的史彬站在岗楼外吊桥处高声喊道：“王中队长，快集合弟兄们，到史家佐村配合'皇军'讨伐，催粮，快!” 步行的“汉奸”们越过公路封锁沟向东南方向史家佐前进了，“翻译官”和一伴随者，尾随于小分队后面，走出一百多米，回头看不见伪军们集合动作，随即又返回岗楼催等伪军们快集合，当“翻译官”骑马又返回时，封锁沟内伪军已下楼，正集合整理队伍。“翻译官”在马上大喊了几声，“快!快!”  伪警备队真是听“命令”，不一会，即整队走出吊桥，随我骑马的“翻译官'跑步奔史家佐村来。 这时王倦等诱敌分队已进村找好了隐蔽处，一面向区队指挥员报告敌人已出动，一面找好迎击敌人的有利地形。 薄雾已散，天已大亮，骑兵前边引路，伪警备队顺顺当当地被领到我埋伏的袋形圈里。站在高处的一连长发出了一声“打”的命令后，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大作：拦腰截的分队拨开篱笆一涌而上，成两行行进的八十多名伪军当场被打死八人，十余人受伤，还有六十多个未等还手，即趴在地上，乖乖当了俘虏。 我前沿的第一连和诱敌分队很快扑向敌人，令未受伤的伪军缴了枪、弹，重新站好队。我们计缴获轻机枪一挺，步枪六十多支，王八盒子三支，他们随身的弹药一发未动，都成了我们的胜利品。我们对伤俘们简单阐述了我对俘虏政策，让他们重回岗楼去，并让他们转告他们中队长，他吸大烟，这回没亲自带队来见“皇军”，是幸免，但我们记着他，不执行“皇军”命令，今后不准他糟踏史家佐村老百姓，如不按我们交待的办，我们今后查觉他们再欺压老百姓，还要和他算帐的。 史家佐“应敌”人员对我之真相已经大白，他们眼巴巴地看到了冒说是催粮队的，现已消灭了岗楼上的警备队，都围拢到进村不远的大街上来。我们当即向他们赔了礼，说我们未能预先通知，请他们原谅，有出言不逊的亦望谅解，并请他们把实情报告岗楼，把伤俘让他们套车送回，把打死的几个伪军掩埋了。对“应敌”的同志们做了安慰；整理好队伍，押着六十多个俘虏，撤离现场，向潴龙河以东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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