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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斥司马迁的“春秋五霸”论

 dawn的图书馆 2021-12-26

“霸”者,与“”谐音,意即“诸侯之长”。简单说吧,就是能对其它诸侯国有领导、制约能力,并能调和矛盾,化解纠纷。

诸侯争霸”是我国春秋战国时期特有的历史现象。到了西周后期,周王室势力衰微,权威不再。老子不中用了,已经无力控制诸多儿子们(各诸侯国)的政治、军事、外交的行为了。

而这“无力控制”主要是指军事行动。之前,凡是征讨不义、攻伐不仁之国的军事行动,都是由周天子发出战争命令,征用各诸侯国军队,各国国君响应并接受统领。

但现在老爷子不中用了。虽然表面上还是对他“客气”,尊他一声“天子”。但实际上各干各的,战争再也不需要他的诏令。于是,各诸侯国混战不断,相互吞并。甚至出现了国内宗族间的兼并。作为春秋与战国的分界线——三家分晋,就是宗族兼并的结果。

通过战争和土地扩张,弱国愈加弱微,直至消亡。而强国更加强大。那些还未被灭亡的弱小国家,为了避免被灭亡的厄运,便向强国寻求保护。利益是相互的,有索必有予,一些大国利用自身的实力和影响力,胁迫小国加入自己的阵营。这样,就形成了“军事同盟”。而大国国君就称为“盟主”(“霸主”是我们后来对他们的称呼)。

“春秋五霸”的版本

关于“春秋五霸”的版本,历史上的说法不下十种。《楚辞》认为是: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秦穆公、郑庄公;《墨子·所染》则认为是: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吴王阖闾、越王勾践。另外,《四子讲德论》、《:荀子·王霸》等古籍也有不同的评判。

然而,我们今天研究远古和秦汉时代的历史,受到司马迁的《史记》影响最深。因此,他所评定的“春秋五霸”对我们烙印最深。他在《史记索隐》中将齐桓公、晋文公、宋襄公、楚庄王、秦穆公五人列为“春秋五霸”。当然,在春秋时期,成为“霸主”的国君还有不少,比如郑庄公晋悼公等。被评定列为“春秋五霸”,是指这一时期影响力较大的霸主。

对于司马迁评定的齐、楚、晋、秦四国国君,我是认同的,在此就不赘述了。我在此只想说:宋襄公被评定为“五霸”之一,我不禁要喷司马迁,别说“春秋五霸”之一了,他连“霸主”都没有资格。

(《史记》版本的“春秋五霸”)

为什么这么说

那么,我们先来看看要成为“霸主”需要什么条件?

成为霸主的“资格证”

一,要成为“盟主”,必须以强力的国力作支撑

“霸主”,我们每个人从脑中蹦出来的第一要素绝对是“强大的国家实力”。

在诸侯混战的时代,“拳头硬”绝对是先决条件,而其它的因素如品德、道义等是排在后面的,甚至是虚假的、伪装的。

诸侯国之间有纷争、有矛盾,经过“协商”、“调解”往往难以凑效。因为人们自私的本性,决定了解决时往往并不从道义出发,而是从本国的利益出发。这样,冲突往往是以战争的形式解决。而战争的胜负,必须要有强大的国力作为支撑。

既然是“诸侯之长”,就得有“责任”,这个“责任”,不仅是针对自身,而且是要对加入你方阵营的“盟友”负担起“保护作用”。不然,尊你为“盟主”干嘛?还不如不结成军事同盟,因为这样毫无意义。

那我们就先来看一看宋国的国家实力如何?

当时的诸侯强国是楚、齐、晋、秦四国

是时周室微,唯齐、楚、秦、晋为强。——《史记·齐太公世家》

这里特别要说明的是:秦国是从秦穆公时期才逐渐强盛起来,且由于秦国地处偏僻,所以,秦国在当时并未参与中原诸侯国的会盟。这样,当时真正有实力争霸中原的国家只有楚、齐、晋三国。而宋国在当时只能算是一个中等实力的国家,宋襄公连当盟主的资格也没有。

如果宋襄公要硬撑呢?对盟主的位置“志在必得”呢?那我们就来看看他在“孟地会盟”所出的洋相。

孟地会盟——宋襄公十二年春(公元前638年),他相约楚成王于到孟地(今河南睢县境内)“商讨”会盟事宜。楚成王心想:什么口气?说是“商讨”,实则“命令”的口吻。什么鸟?到时肯定奚落你一番。

宋襄公的弟弟目夷对他说:“小国争当盟主将是灾祸。”他不听,固执己见,且刚愎自用,只坐国君普通的车辆(那时不象现在,钱的份量决定了你车辆的豪华程度。那时的车是分“级别”的,花纹、装饰、规格等都是有严格限制的,贵族、士大夫等的车辆只能与自己的身份相匹配,决不能超越规格)。不带兵卒,只身前往赴会。

(楚成王)

在去的路上,他激动的心快要蹦出口腔,美好的“梦想”正在向自己招手呢!会盟时,他对楚成王说:“我是公爵,你是子爵。你的身份地位比我相差一大截呢!应当我为盟主,需要时你必须接受我的统领。”

结果楚成王直接将他扣压了。并把他作为“人质”,挟带着他向宋国首都商丘进攻。后来鲁僖公进行了调停。鲁国,向来以“礼义”著称。看在鲁僖公的面子上,他才被释放回家。他感受到了奇耻大辱,愤恨难平,大骂楚成王不讲仁义。但自知军力不济,只好忍气吞声。

这就是不顾自身国家实力,却好高骛远想当“盟主”的后果!

宋国只是中等实力的国家,遇到与强国发生战争时,连自身都难保,还拿什么保护别的国家?宋襄公又怎么好意思要当盟主?又有哪个国家愿意加入他的同盟?如果宋国与强国发生战争,不加入宋国的同盟还好一些,还不会受到牵连。如果加入了他的同盟,反而被裹挟,被动参与其中。这样的同盟,反而是包袱,是祸害。别说加入同盟,唯恐避之不及呢!

②尊王攘夷

“尊王攘夷”是指尊重周天子,承认周天子的至高无上的地位。“攘夷”是指抵御外族骚扰、入侵。这里的“外族”是指当时的臣服于周朝,但处于周朝统治中心较偏远的东夷、西戎、南蛮、北狄少数民族,是相对于中原地区而言。

由于逐渐的民族大融合,现在我们56个民族都是中华民族的一份子,大家平等相处。所以,对于“攘夷”,在这里就不描述了。我只想重点描述“尊王”。

所谓“诸侯争霸”,是指“诸侯国之间的争霸”,争夺“话语权”、裁决权等,一句话——争当“大哥”,即“诸侯之长”——盟主。但是,他们并不忘尊重“老子”——周天子。虽然此时周天子已经“老大不中用”了。

但是他们并不是否定周室的天子地位,而是承认自己仍隶属于周天子的统治之下,并没有谁有篡位和取而代之的想法。如果周室有难,他们把维护周天子的地位和尊严作为自己的“职责”。

周襄王的异母弟弟太叔带,在一些乱臣的帮助下,与戎国、翟国合谋攻击周都洛邑(今河南洛阳),赶跑了天子,夺取天子位。晋文公马上派兵打败了狄人、翟人,又杀死了太叔带和拥护他的那帮人,并护送周天子重新返京登位。

(周襄王)

那么,宋襄公有没有“处理”与自身无关的争端呢?还真有。

齐桓公死后,五个儿子为争夺王位而发生了内乱。初始无诡赢得宫斗“胜利”,成为国君。但其他世子并不甘心,于是继续“缠斗”。

齐桓公生前曾则将公子托付给宋襄公,让他需要时照顾。于是公子逃往宋国,请求宋襄公帮他夺取王位。

宋襄公号召各诸侯国一起出兵,开赴齐国,杀死了乱臣易牙、竖刁、开方等人,把无诡赶下了台,并护送公子回国,登上国君位。这就是齐孝公。

但是,这与齐桓公、晋文公等人的“尊王”不是一个性质。

桓公、文公的“尊王”,是尊重、扶持周天子的地位和尊严。而宋襄公保护的仅仅是齐孝公的“王位”。其实,其他五子在位,也还是齐国国君。只不过由于宋襄公的帮助,无诡下台,齐孝公坐上了王位而已。

齐桓公、晋文公等人维护的是“道义”,而宋襄公践行的是“情义”。只是因为齐桓公生前有过托咐,宋襄公算是践行了诺言。而这与“尊王”无关。

二,作为“盟主”,得有“德”

即使是在诸侯混战的时代,“拳头硬”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但是,自古至今,暴力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因此,仅有“拳头硬”是远远不够的。盟主处理矛盾、化解争端也必须合乎道义,而不是恃强凌弱,“成员国”才会心服口服。否则,就成了我们今天口中所说的“恶霸”、“霸道”

楚成王内布施仁德恩惠,对外与诸侯修好结盟。同时,他派人向周天子进贡以巩固王位,又借周天子之命,镇压夷越各族。这些都符合人们对盟主的期待,但是却没有成为霸主。

楚成王帮助盟国郑文公打败了宋国。郑文公盛宴款待他。他离开时就“顺手”娶了郑君的两个女儿回国。叔瞻事后咬牙切齿:“如此无礼,能寿终正寝吗?受人礼遇,却不讲男女之别,必无法成就霸业”

叔瞻曰:“成王无礼,其不没乎?为礼卒于无别,有以知其不遂霸也。”——《史记·宋微子世家》

虽然楚成王在位时称雄中原,虽然也有一大班小喽啰跟从,但仍没有成为霸主,就是因为有这一劣迹,难以服众。

那么,我们来看看宋襄公的“德”。

①齐桓公是春秋时期第一个霸主。三十五年(公元前651年)夏,齐桓公在葵丘会盟诸侯,而此时宋襄公的父亲宋桓公刚刚逝世,尸骨未寒,还没有安葬。宋襄公得知会盟之事,便抛下父亲丧事,前往赴会。

这不符合中华民族的“基因”。中国人自古以来最看重的是“”,是排在“道德”和“仁义”所有内涵之首位。其他诸侯国君见他对会盟如此“勤快”,如此“上心”,都对他为之所不齿,视之为“不孝之徒”。

宋襄公号召各诸侯国一起派兵送公子回齐国,帮助他夺取王位时,由于他号召力不大,当时只有3个毫不起眼的小国——邾国、鄫国、曹国派兵跟从他。实力稍强的国家都置若罔闻,更别提楚、晋、秦了,那更是不鸟他。

宋襄公感觉太驳面子了,决定想法子挽回面子。而他的法子是“教训小国”。

他邀藤、曹、邾、鄫国会盟,然后,就是他“出气”的时候了。他先扣押了藤宣公。接着,他又命令邾文公派人把鄫国国君抓了起来,以他“迟到”为借口,押到睢水郊外,当作“祭品”去祭祀河神。以此来威胁东夷诸侯国:这次你们不来。如果下次再不来。下场就像他。

由于在孟地会盟不但没有得到“盟主”的位置,反而受到了楚国的奇耻大辱。他决定找个法子挽回自己的尊严。郑国原与齐国同盟。齐国内乱后,实力衰减,郑国于是转向加入楚国的同盟。

奈葫芦不何,找冬瓜出气。宋襄公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决定向郑国开刀,发兵攻打郑国。

朋友们,看到了吗?这就是司马迁认为的霸主。实力不济,却偏偏作着春秋梦。不听劝阻,约定与楚成王会盟时,还只身赴会,结果受尽耻辱。父亲尸骨未寒,却置之不管,跑去参加会盟大会。设局扣押藤国君,杀死邾国君祭神,以显示“威风”。欺弱怕强。受了楚成王的侮辱,感觉太丢面子,便进攻无辜的郑国。

这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宋襄公都没有作为“盟主”的本钱和资格呀!可司马迁为什么要“硬塞”给他一顶“霸主”的桂冠呢?而且还被列为最有影响力的“春秋五霸”之一呢?答案就在泓水之战。

也许,在司马迁看来,宋襄公在泓水之战有特别的“亮点”,以至于能够忽略其他所有的龌龊。

那我们就来看看宋襄公在泓水之战时中究竟有怎样的“亮点”?

泓水之战

宋襄公决定对郑国下手,以显威风时,众臣劝其罢兵,因为这必将引起楚国的干涉。但是他总得找个法子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便不听劝阻,一意孤行,率军伐郑。

郑文公慌忙求救于楚。楚成王吼道:“这还了得?打狗欺主了?”于是立即派兵攻宋以救郑。宋襄公得知消息,方知闯了大祸,感到事态已严重,便急速撤军回国。可楚成王并未罢休,继续向宋挺进。看来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宋襄公就命军队在泓水以北屯扎,列阵等待楚军。

楚军到达南岸开始渡口。宋襄公的弟弟目夷对他说:“兵贵神速。乘其半渡而击之,必定战胜他们”。可宋襄公摇了摇头,说道:“不!这是不行的。宋是一个讲仁义的国家,怎么能趁着别人过河的时候与他开战呢?这样太不讲仁义了!”

楚军全部渡过了河,上岸后正在列队摆阵。目夷又说:“趁他们阵脚未稳,现在杀将过去,必胜之。此时不动手,恐怕来不及了。”然而,宋襄公又摆了摆手:“你又错了!人家还没摆好阵,你就攻打人家,太没有战争道德了。传出去别人会耻笑我们的。这万万不可!”

气得目夷扼腕跺脚,可军队指挥权不在他手上,他也是干着急。

楚军已经排好了阵势,便擂响了战鼓。于是宋襄公也命令将士进入战争状态。可楚军声势浩大,排山倒海般向宋军杀来。宋军哪里抵挡得住?纷纷败下阵来。宋襄公有点懵,怎么战争刚一开始,就要结束了呢?

等他回过神来,便跳上了一辆战车,仗剑指挥。站得越高。越容易成为攻击的目标。一阵乱箭射来,宋襄公脚上中箭。弟弟目夷及几位战将杀出一条血路,将宋襄公护送出了重重包围圈。宋襄公才没有第二次成为楚国的俘虏。

宋襄公率领残兵败将回到了国都商丘。宋国百姓看到的狼狈样,都议论纷纷,埋怨他不该自不量力与楚国交战,更讥讽他有先机不把握,却愚蠢地想与楚军硬碰硬。甚至有人追着他说:“我们宋国怎么会有这样的国君?”

(楚、宋泓水之战)

宋襄公听了,很不服气,他认为自己做的没错,更是对那些讥讽他的人感到气愤:“君子要讲仁义,不能乘人之危,不能攻打未列阵的军队。”

国人皆怨公。公曰:“君子不困人之厄,不鼓不成列。”——《史记·宋微子世家》

一年后,宋襄公因箭伤过重而死亡。

至此,记录宋襄公的文字记载到此结束。可本人从宋襄公登位,到他死去,都没看到他有称霸的只言片语呀!司马迁把宋襄公一生的“重头戏”安排在泓水之战,是不是“推崇”宋襄公在泓水之战反复“念叨”的“仁义”二字呢?我们也只能这样认为了。

上文说到宋襄公不趁着楚军渡河时和未成阵列时袭击楚军,并标榜这是“仁义之举”。这就需要解释他为什么会认为这是“仁义之举”了。这就牵涉到古代的“战争规则”了。

春秋“战争规则”

①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一条是历代战争的规则,一直沿用到今天,这一点我就不再赘述了。

②礼待国君——如果你已经杀入了敌方大本营,直逼国君驾座。你必须暂时停止攻击。剑、矛、戟等不能直指敌军国君,而应剑峰朝下或横平,甚至把兵器暂放到地上,对国君抱拳施礼,以示尊重。然后才可以大开杀戒。

③不以阻隘、不半渡而击——不能凭借险隘的地形阻击对方,也不能在对方还未渡过河时就攻击对方。而应该等对方到了安全区域,以开阔的地方作为战场。

④不鼓不成列———不能搞偷袭和突袭,要等对方完全排列好阵势,作好了充分准备,才可以擂鼓进攻。

④穷寇勿追——已经溃败的军队不能追赶。即使追赶,但限制在50步之内。如果已经超出50步,即使就要追上了,也不能再追。

这就是成语“五十步笑百步”的来历。逃跑了五十步的士兵停住了脚步,嘲笑逃跑了百步的士兵:“五十步已经到达安全线了,他们不会再追过来了,你跑那么远干什么?”

⑤不击伤兵——如果对方士兵已经受伤,就不能再攻打他,要让他下战场医治。

⑥不俘白发——如果战争胜利,不能俘虏老兵,而应该放走。

朋友们,你们觉得这样的战争是不是好玩?这与其说是战争,不如说是游戏。但这恰恰就是司马迁认为宋襄公值得称道的地方。因为宋襄公是“君子”,“守规则”。在礼崩乐坏的春秋战国时代,宋襄公是“最后的绅士”。他的行为是“仁义之举”,他所率领的宋军是“仁义之师”,应该被各诸侯国君所效仿。战争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所以司马迁认为,宋襄公被列为“春秋五霸”当之无愧。

然而,宋襄公的所作所为真的可以认为是“仁义”吗?

作为一个国君,最大的“仁”、“义”是把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为百姓谋福祉,保护国家和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而不是图谋个人“仁义”的虚名。

宋襄公明知楚、宋实力悬殊,却偏偏死守着“战争规则”与楚军来一场“公平”的较量。还洋洋得意,自我标榜为“仁义”,以至闹了个兵败身亡的可笑悲剧。遗憾的是:他到死还没有醒悟,还自我陶醉:“兵败怎么啦?中箭又怎样?死了又如何?但我是仁义之君,这就够了!

我想说:这不是真正的“仁义”。

在诸侯争霸的时代,战争频繁发动,在当时已经是无法避免的现实,和平不可能实现。在这种情况下,就应该以一种积极的态度对待战争,重视战争。

而战争的结果必然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作为一国国君,保护国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就责无旁贷。就应该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在此时,那些所谓的“道德”、“仁义”,在国家利益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为保护国家利益和百姓福祉,当战争已经来临,取得战争的胜利就成为“仁义”的唯一衡量标准,此时不应再考虑“仁义”的虚名。战争不是请客吃饭,没那么多讲究。哪怕你投机取巧,计谋狡黠,甚至手段下作,只要你取得了战争的胜利,只要你保护了国家利益和百姓安全你才是“仁义之君”。

否则,就是对“仁义”的亵渎。是“假学道”。

司马迁把宋襄公列为“五霸”之一的“神逻辑”,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司马迁认为:宋襄公重视“仁”,把“仁义”二字看得至高无上。这不就是“仁义之君”吗?在司马迁眼里,周室衰落之后,天下礼崩乐坏,人们的道德观污浊不堪,而要挽救社会,就必须把“道德”高高举起,而“道德”的首要因素就是“仁”、“义”,而宋襄公就很好,把“仁义”做到了极致。即使是兵败,即使是身死,也毫不足惜。

(司马迁)

司马迁认为:在道德观日益堕落的时代,宋襄公是周王朝“最后的绅士”。虽然兵败,虽然身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维护了“仁义大旗”,这是最宝贵的,也是那个时代最需要的。

正因为“最需要”,它就高于一切,甚至高于国王的虚名,高于生命。宋襄公的“绅士”风度是当时的所有诸侯国君无法攀比的。那些国君都乘人之危,都不遵守“战争规则”。司马迁认为:其他诸侯国君,为了战争胜利,“不择手段”,不配成为“诸侯之长”。

而只有宋襄公,他虽然没有实际上的成为“盟主”,但他的“绅士品格”却值得所有诸侯国君效仿,他的“仁义”做派应该向天下推广。

基于此,司马迁认为宋襄公是最后的“绅士”,是“仁义之师”、“仁义之君”的“典范”,是道德的“最强音”,所以给了他这一项“殊荣”。

可是,对于这一顶冠冕堂皇的“桂冠”,他宋襄公配戴吗?司马迁送给他这一顶“桂冠”,又应该吗?

宋襄公无国家实力支撑称霸;没有实际性称霸;不守孝道去赶赴会盟;设局拘押藤宣公;逞淫威杀死邾国君祭神;受到楚国的侮辱,便攻打郑国发泄;不顾楚、宋实力悬殊,不顾国家利益和将士生命,欲与楚军硬碰硬“公平”较量。

所有这些,司马迁全然不顾,他唯一考虑的是宋襄公反复念叨的、自诩的“仁义”,就送他一顶“春秋五霸”的“桂冠”。好象“仁义”二字可以盖过一切一样。

这只能证明司马迁迂腐,是个“腐儒”。因为“腐儒”整天高档阔论,满嘴的是“仁义道德”。把“仁义道德”看得高于一切。而偏偏宋襄公又没有“仁义道德”,他的所作所为,纯粹是假仁假义,欺世盗名!

按道理说,司马迁是不应该迂腐的。我们常说:“充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日日年年只是坐在桌前,关起门来,不关心时事、社会的读书人最容易成为“腐儒”。

然而,司马迁并非此类人。在接任父亲司马谈的职位“太史公”之前,他也曾遍游大江南北,见多识广。并考察民风、民俗、民情,与当地人研讨学问。

(迁)二十而南游江、淮,上会稽,探禹穴,窥九嶷,浮于沅、湘;北涉汶、泗,讲业齐、鲁之都,观孔子之遗风——《史记·太史公自序》

所以,司马迁的思想应该是开明的,不应该是拘板的。但是,他对宋襄公的没有国力支撑作盟主,也没有实际性成为盟主,更没有作为盟主的品德,却以他的假仁假义当幌子,“硬塞”给他“春秋五霸”之一的“头衔”。

看来,司马迁还是没有脱离“腐儒”的窠臼。因为,“腐儒”满嘴的是“仁义道德”,可以凌驾于一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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