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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鄂梅:我力求让小说里的人物在现实里活得更好

 阿年282 2021-12-30

姚鄂梅:我力求让小说里的人物在现实里活得更好

海明威的冰山理论,在作家姚鄂梅身上也有凸显。她偏爱一切简单的东西,她相信简单下面,有着深刻的微妙,也有说不尽的意味深长。姚鄂梅的小说就有着这样的意味深长,她写小人物的梦想,写女性成长中的挣扎,写20世纪80年代追梦的文学青年……每一个身影背后都有着说不尽的故事。写作是什么? 姚鄂梅说,写作是一种实现,她让这些人拥有梦想,同时也让他们接近现实的真相。

姚鄂梅,著有长篇小说《像天一样高》《白话雾落》《真相》《一面是金,一面是铜》《西门坡》《1958·陈情书》《贴地飞行》;中篇小说集《摘豆记》、儿童文学作品《倾斜的天空》《我是天才》。曾获《人民文学》奖、《中篇小说选刊》奖、《上海文学》优秀中篇小说奖、《长江文艺》优秀短篇小说奖,中篇小说《穿铠甲的人》、短篇小说《黑眼睛》《狡猾的父亲》分别入选中国小说学会评定的年度排行榜。作品被译成英、俄、德、日、韩等文字。

□本期对谈嘉宾 姚鄂梅 青年报特约对谈人 周新民

1、进城务工人员他们不再仅仅追求温饱,他们的自尊心和成功欲早已苏醒,他们在城市面前不再胆怯,有了与城市平起平坐的底气。

周新民:首先祝贺姚老师又推出了新长篇《贴地飞行》。从小说的命名来看,一边是轻盈的飞行,一边是现实的沉重羁绊,既是底层书写,也是一个永恒不变的文学母题,即每个人物都想逃离自己的原生状态。这样的书写会不会担心被模式化?

姚鄂梅:每次动笔写一个作品之前,我都会暗暗地问自己为什么要写它? 在自我回答这个问题时,其实会自觉地考虑到模式化的问题,这也正是自己力图避开的所在。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写作的母题就那几个,要想不加入合唱,就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声音,而能不能做到这一点,不仅取决于写作功力,还取决于观察问题的眼力。总之,可供作家腾挪的空间其实非常小。

我并不觉得《贴地飞行》是十足的底层写作,底层的范围相当宽广,看你怎么划分,比如中层以下的白领,比如未能获得所谓成功的各界人士,我觉得都可以称为底层。我写《贴地飞行》的目的,是想表达自己的发现,我们曾经用怜悯的目光看待的进城务工人员,他们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们不再仅仅追求温饱,他们的自尊心和成功欲早已苏醒,他们在城市面前不再胆怯,内心深处有了与城市平起平坐的底气。我记得当我向出版社简略介绍《贴地飞行》的主要内容时,我是这样说的:我写了几个小人物,以及他们的痴心妄想。我认为他们是一个新的群体,他们受过一定的教育,需要更大的空间,别无选择地跑进城里,城市对他们的态度有点暧昧,但是,正如现代性是一条不归路一样,他们的人生也是没有退路的,家乡对于他们来说,仅仅只是出生地而已,是专门用来摆脱的。他们还有一般人没有的灵活性,当他们对一个城市不满意,可以毫不犹豫地跑向下一个,一直跑下去。正因为如此,和城市上班族相比,他们的流动性更强,更加不稳定。

与其说《贴地飞行》是底层书写,不如说它是一部流徙笔记。流动和迁徙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文学的一大主题,除了《贴地飞行》里的他们,还有我们所有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生而为人的主要目的之一好像就是离开、出去,到更大、更发达的地方去,仿佛受到了莫名的召唤,我们在出去的路上无法止歇,这可能是人生的悲剧。但对文学来说,却是极其难得的丰饶季节。

周新民:我看你的作品,大致可以归纳为三个方面的主题,其一是对于理想、激情等20世纪80年代价值观的回望。你是否对这个年代有着不一样的记忆?

姚鄂梅:我出生于1968年底,常被归入6O后,其实我觉得自己既不像60后也不像70后,当然我并不介意自己被如何划分。1987年冬天,我无意中找到了一个定期阅读《星星诗刊》《诗刊》等刊物的地方,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些刊物会充当一个领路人的角色,将我领向文学爱好者的道路。很多年后,当人们谈到20世纪80年代,闯进我脑子里的第一个词,就是诗歌,以及诗歌背后的诗人行径。抛开那些诗歌的艺术价值不论,也不谈那些人的社会意义,单谈他们对我的影响,我觉得他们就像天边隐隐传来的雷声,让年纪轻轻不谙世事的我常常处于莫名的激动不安的状态,我渴望做一个特立独行离经叛道的人,渴望做一个天马行空自由自在的人。尽管如此,这段时期里,我仍然只是一个喜欢阅读的人,没想过真正去写。

周新民:你的小说《穿铠甲的人》是否有你这段生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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