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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小悲欢里的大情怀

 置身于宁静 2022-01-11

     

林珊在"2017江西谷雨诗会"上发言      

■本报记者刘丽玲

林珊,生于1982年,赣州市全南县图书馆副馆长。中国诗词协会会员,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散文集《那年杏花微雨凉》。

四月永丰,江西谷雨诗会。一袭红裙的80后女诗人林珊无疑成为了这场聚会的新晋“红人”。《诗探索》主编、著名诗人林莽宣读了这样一份给她的颁奖词:“林珊精心于用朴素而灵动的语言去呈现自然和生活的诗意。这种诗意如微物之神,通过俯拾皆是的细节得以呈现,它稍纵即逝,又缤纷多姿,并且因为与诗人相遇而瞬间定格或放大。她用“狄金森”模式,嫁接起了诗与自然沟通的桥梁,打通了诗与自然的隐秘联系,使人与自然的对峙和紧张关系得以舒展和消解。她的诗情感真挚而细微,语言简洁而清晰。她是一位有着自己鲜明的写作风格和执着追求的诗人。近年来,林珊以参加《人民文学》第四届新浪潮诗会及在《人民文学》推出《小悲欢》组诗二十首而在诗坛崭露头角,展现出了良好的诗歌才华和发展后劲。她的未来可期。鉴于此,特颁给林珊女士2016江西年度诗人奖。”

记者:林珊,祝贺你获得“2016江西年度诗人”奖。《小悲欢》二十首可以算是你写诗生涯中第一个阶段性成果,细微处有消逝、有隐痛、有怜惜、有生老病死……能否谈谈创作这组诗歌的情境?

林珊:首先感谢《井冈山报》对我的关注和鼓励。这一组诗的写作时间大概是在2014年底至2016年初,发表在2016年度《人民文学》第五期。这对我来说,是人生当中最美好而珍贵的礼物。现在回过头去看,这组诗其实是一组并不成熟的作品。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始终认为,一个好的诗人,应该具备玉一般的品质,应该在历经岁月的洗涤之后散发出越来越温润闪亮、动人心弦的光泽。

我写作,似乎是命定的事情。我从小喜爱文学,也严重偏科。语文考试经常性荣获全年级榜首,数学成绩却很少能够达到优秀。曾经偏爱唐诗宋词多年,记得曾有朋友这样评价我:是一个具有古典情怀的人。一直以来,我内心向往的,是一种朴实、纯粹、宁静的生活。可是理想与现实往往存在着差距,那么,诗歌无疑就成了最好的宣泄,也可以说是精神上的安慰和依托。

我想或许每个人的性格都具有两面性,我在生活中,是一个不太擅于表达的人。我认为,一个人的性格形成,与他(她)成长的环境和家庭教育密不可分。在这组诗中,其中有一首是写我的母亲。在我所有的诗歌里,我极少提及我的家人,深究缘由,或许是因为来自于年少时她与父亲对我的严厉与期许。或者可以这样说,我是一个从小就不能在父母面前撒娇的人。他(她)们从小要求我的,是勤奋刻苦、乖巧懂事……可遗憾的是,却并没有让我在生活中学会如何表达和传承爱的能力,这不能不说是中国式教育的一种普遍状况。在我的诗歌里,最令我缅怀和内心充满疼痛的一个人,是我的外婆。她去世已有10年,可我仍然无数次写到她。写到她的辛劳、纯朴,以及对我无尽的疼爱……我认为这便是诗歌创作的源泉,一个人若是内心没有爱,又怎么会有令人欢喜或是悲伤的文字呢?

记者:在你的诗歌中,读到青苔、松针、醡浆草、五角枫、忍冬、蔷薇、松果、玉兰,还有杨柳和田野。可以说你的诗歌与自然紧密相连。你怎么看待自然与诗的关系?

林珊: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最美好的童年回忆,应该是来自于村庄。年少时,我曾有6年的乡村生活经历,之后随父亲举家搬迁到了城镇。可是我和弟弟在上学期间的每个寒暑假几乎都是在外婆家度过。外婆家村庄临近一条小河,河边种植了许许多多的果树,每到果子成熟的时候,也就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

很多人看到我现在文文静静的样子,大概都不会想到,我小时候还是个爬树高手,那么高的枇杷树、柿子树、板栗树,我蹭蹭蹭就上去了。外婆家还养了一头老黄牛,外公每天清晨和下午都把牛从牛栏里放出来,赶到山坡上去吃草。我和弟弟,还有表妹,有时会闹着要跟随外公一起去山里摘野果子吃。青苔、松针、忍冬等植物,这在山里最为常见。我无比热爱植物的秉性,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

其实我们的一生,都是有回忆。诗歌的写作,必定是生活或是记忆中最为熟悉的场景。有人说我擅长在诗歌里布景,擅长用电影般的长镜头去还原某一个片断。我想,这都是与我的经历和喜好有紧密的关联。自然与植物,总是能给我带来无限的悲悯及欢喜。

记者:你的日常生活,职员,母亲,女儿,孙女,恋人……“她熬药,写诗,满屋子找旧瓷碗养观音竹和水仙花/他喂小狗,折纸船,把遥控飞机装了又拆拆了又装”,多么温馨的生活场景。谈谈诗人身份之外的您。

林珊:在诗歌之外,我更愿意做一个慵懒、集一身宠爱的女人。这些年,我不断地努力,就是想追求一份最适合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至于我的孩子,他已经10岁了,个子已经与我齐肩。我希望能够给予他最为幸福稳妥的生活,最为温暖的陪伴和爱;也希望他能够在日复一日庸常的生活中,学会照顾爱他的女人,从他的母亲开始。

记者:你的“诗龄”还相当短暂,2013年才开始狂热的诗歌写作。同时你在其他重要诗歌刊物也发表了大量诗作,这两三年有了井喷式的创作效应。“井喷式的爆发”,是契机还是机缘?

林珊:我想起曾经读到过的一首诗,诗里如此说:在命运为你安排的属于自己的时区里,一切都准时。我想,一个人对文字的热爱,并不以时间的长短来衡量。当然,保持持久的写作,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我,仍然愿意在今后的年岁中,以一颗真挚的心,去一如既往地热爱。

记者:请略介绍下你的散文集子《那年杏花微雨凉》。从散文写作跳跃到诗歌写作,这有点“逆行”的味道。你如何看待这种转换?

林珊:很多人都这样说,从散文写作到诗歌写作,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一个逆行。我却想说,没有什么是恒常的。不管是从散文转向诗歌,还是从诗歌转向散文,这其中,一定是有着不为人知的机缘。我从2009年开始散文写作,到2013年出版了一本散文集后,转向诗歌。那本散文集,可以说是我那几年散文写作的一个阶段性总结。而诗歌是我所认为的,更适合我的一种写作方式。那些看似简短的、寥寥可数的诗句,却蕴含着强烈的情感力量和惊人的爆发力。我喜欢这样的方式,它可以更迅速、直观地呈现自我。

记者:同为诗人的范剑鸣评论说,诗歌是个性化极强的艺术创造,林珊已初步找到了自己的演奏方法,发出了个性化的声音。当然,《小悲欢》只是林珊的阶段性成果之一,从中去指认她全面而成熟的写作风格为时尚早。由于散文写作带来的后遗症,林珊诗歌无疑还有相当大的提升和开拓空间。但由于她是一个悟性相当高的年轻诗人,有理由相信勤奋攀登的她会带来更多的惊喜。他认为,林珊完全避开了八零后诗人普遍性的成长背景,以一个成熟作家的年轻想法,丢开了网络世界的塑形,坚持了自己纯粹的艺术趣味和文化理想。那么林珊,你怎么看待自己这种“成熟作家的年轻想法”?

林珊:在此由衷感谢范剑鸣老师的谬赞。我的诗歌写作离不开诗人范剑鸣、三子、邓诗鸿等老师的鼓励和帮助。他们都是我的前辈,都是我的良师益友。诗歌的写作,更多的是来自内心的一种声音。它应该和喧嚣的尘世无关,和虚拟的网络无关。一切都应该是它自己的样子,一切都应该是它原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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