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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四逆汤——臌胀,胃痛,胃癌,呃逆,亡阳欲脱

 谷山居士 2022-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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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太阴证泄泻——范中林医案

刘某,女,26岁。从幼儿时起常年腹泻,迁延20余载,北京某医院诊断为慢性肠炎,中西医长期治疗未愈,1978年8月初来诊:腹部时痛,喜温喜按。下利稀薄,口不渴,不思饮食。神疲体弱,面色苍黄无泽。舌淡,苔白厚腻,触诊肢冷甚。证属太阴虚寒泄泻,法宜祛寒除湿,实脾固肾。先以四逆汤,继以理中汤加味主之:

处方一:炙附子60g(久煎),干姜30g,炙甘草30g

处方二:炙附子60g(久煎),干姜18g,炒白术24g,茯苓15g,炙甘草30g,肉桂6g,大枣30g。各5剂。

二诊:药后腹泻已止,精神、睡眠均好转,食量增加。面色略转红润,舌淡红,白腻苔减。多年陈疾,初获显效。但久病脾肾阳虚,不能骤复,宜继守原法,效不改方,加减再进:炙附子60g(久煎),炒白术24g,干姜18g,炙甘草15g,大枣30g,肉桂6g(冲服),茯苓15g。

三诊:半月来大便趋于正常。上方续服一段时间,并注意忌食生冷,防止受凉,以资巩固。

原按:《伤寒论》曰:“自利不渴者,属太阴,以其脏有寒故也,当温之,宜服四逆辈”。患者肢冷,口不渴,舌质淡,苦白而厚腻,皆湿寒阻滞之象,为太阴虚寒之证。太明在脏为脾,脾主运化,脾虚邪陷,则中阳不振;寒湿不化,气机阻滞,故腹满时痛;脾气不升,寒湿下注,故下利益甚;脾失健运,后天失调,故不思饮食。但必须指出,此证不仅在中州;长期泄泻,不可单责之于脾。所谓“五脏之伤,穷必及肾”。患者神疲恶寒,面色苍黄,显系下元亏损,命门火表,肾阳不振。王和安云:“但温其中宜理中,温其中兼温其下宜四逆。”故一诊即投之以四逆、理中相继为治。

101膨胀——唐步祺医案

某病人,腹胀大如怀双胎,肚脐高出一寸,生殖器常缩入,病已3年,百药不效。近更畏寒,不思饮食,不能劳动,审其全属阴寒积滞,法当大力回阳。先治以四逆汤加肉桂,继用当归四逆汤加吴茱萸、干姜、附子,各服4剂。然后按《金匮》“气分,心下坚,大如盘,边如旋杯,水饮所作”,服用桂枝去芍药加麻辛附子汤4剂,最后用附子理中汤加味数剂而愈。

评析:郑钦安关于腹胀的辩治,颇重扶阳观点。他说:“当今之际,谁非见肿治肿,见胀消胀者哉。予意此病治法,宜扶一元之真火,敛已散之阳光,俾一元气复,运化不乖,如术附汤、姜附汤、真武汤、桂苓术甘汤、附子理中汤、麻黄附子细辛汤、附子甘草汤之类。以上数方,各有妙用,肤胀、水胀、气胀、血胀、腹胀皆能奏功。”他并列举自己的两个案例证明:“予尝治一男子,腹大如鼓,按之中空,精神困倦,少气懒言,半载有余。予知为元气散漫也,即以大剂吴萸四逆汤治之,1-2剂而胀肢顿失矣。又治一男子,腹大如臌,按之中实,坚如石块,大小累累,服破气行血之药,已经数月,于知为阴积于中,无阳以化之也。即以附子理中汤加桂、砂、半、丁香,1-2剂而腹实顿消”((医法圆通卷二》)。

唐氏本案和下面案例,均系郑氏这种观点的体现。《火神派医案全解》

论:本例就是虚寒臌胀。脐高一寸,则为剧证。生殖器常缩入,则知内寒。引前面《内经》一句:“诸寒收引,皆属于肾”。

102膨胀————唐步祺医案

某患,膨胀已甚,无法坐下,中西医治疗无效。有时肿胀稍消,二三天后更甚。唐氏审其水气为害,用大剂五皮饮加味以行水,病反加重。细审其胀按之坚实,辨为阳不化阴,饮食积滞而成,分别用四逆汤加肉桂以扶阳,大承气汤以推荡积滞,相间服用,各尽2剂而病减轻。复以大黄附子细辛汤温下之,附子理中汤温运之,俟其邪实而正不虚,乃用十枣汤峻下,服后大小便10余次,甚感疲乏,遂进以独参汤,天明起床,肿胀全消,顿觉轻快。但胃弱乏力,复以理中汤加味而收功。《火神派医案全解》

论:本案太杂了。治疗臌胀,以《金匮》腹胀寒疝篇,诸提纲为主。

103太阴证胃脘痛——范中林医案

胃溃疡、胃癌待查

周某某,男,61岁。四川郫县某乡,农民。病史:胃脘痛二十余年,时吐酸,呃逆。开始几年,服药后可缓解;后十年渐重,饥则时疼。1970年4月,病情进行性加剧,持续疼痛,纳呆,体虚,便黑。急送某某医院治疗,诊为“胃溃疡”、“胃癌待查”。建议手术,但考虑血色素仅4.5克,年老体衰,商定改由中医保守治疗。遂来成都就诊。

初诊:患者按腹弯腰,呻吟不已;呕吐酸水,时时呃逆,食不下,恶寒肢冷舌淡、苔白腻浊。证属太阴虚寒邪盛。法宜温中散寒,消淤止痛,以四逆汤加味主之。

处方一:炙甘草30克,炮姜30克,制附片30克(久煎),上肉桂10克,公丁香6克。

处方二:回生丹,日服二次,每次三粒,痛止停服。

二诊:一周后来诊,疼痛大减,便血止,泛酸、呃逆明显减轻。以甘草干姜汤加味缓服。

   处方:炙甘草30克,炮姜30克,上肉桂10克,砂仁10克,白蔻10克,茯苓20克,白术20克。服药调养月余,疼痛消失,饮食正常。

1979年7月20日追访:数年来,曾轻度复发一次,服甘草干姜汤加味后愈,未再复发。现已七旬,尚可做一些轻活。

按语:《素问;金匮真言论篇》云:“人身之阴阳,则背为阳,腹为阴”。腹部之病,按其部位,分属太、少,厥阴。太阴为三阴之里,其脉从足入腹,属脾络胃。脾为湿土,阴中之至阴,凡伤于寒湿,则脾先受之。且与阳明胃相表里,脾虚胃亦虚,即所谓胃家不实,便是太阴病。此证显系属太阴虚寒邪盛。始终抓住太阴主证;而太阴温里宜四逆辈,故首投四逆汤加味,兼以行气通络,散滞化淤为治,而病获愈。《范中林六经辨证医案选》

论:呕吐酸水,此是胆胃不和,胃气不降。胃为阳腑,不降则生瘀热,所以酸腐食臭,但此不是泻心汤证。此有恶寒肢冷,脾肾阳虚证。时时呃逆者,胃气不降,因为有恶寒肢冷证,此呃逆者,是胃气不降,厥气上攻。肢冷为脾胃虚寒的厥证,而恶寒就是肾阳不足,经阳之虚。

   看按语,腹为阴而背为阳,与我理解不同。《内经》阴阳离合论:面朝南站,前为阳而后为阴。少阴应为至阴。以后再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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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救逆误下坏病——吴佩衡医案

昔诊一男,廿余岁,系一孀妇之独子,体质素弱。始因腹痛便秘而发热,医者诊为瘀热内滞,误以桃仁承气汤下之,便未通而病情反重,出现发狂奔走,言语错乱。延余诊视,脉沉迟无力,舌红津枯但不渴,微喜热饮而不多,气息喘促而短,有欲脱之势。据此断为阴证误下,逼阳暴脱之证,遂拟大剂回阳饮(即四逆汤加肉桂)与服。

附片130克,干姜50克,上肉桂13克(研末,泡水兑入),甘草10克。

服后,当天夜晚则鼻孔流血,大便亦下黑血。次日复诊则见脉微神衰,嗜卧懒言,神识已转清。其所以鼻衄及下黑血者,非服温热药所致,实由于桃仁承气汤误下后,致血脱成瘀,今得上方温运气血,既已离经败坏之血不能再行归经,遂上行而下注。嘱照原方再服一剂。服后,衄血便血均未再出,口微燥,此系阳气已回,营阴尚虚,继以四逆汤加人参连进四剂而愈。方中加人参者,取其益气生津养阴以配阳也。《吴佩衡医案》

论:腹痛发热便秘,如腹诊无硬实,就是虚证。误下之后也病发狂。狂则气乱,离经之血,不能外溢,则内停为瘀。药后鼻衄加下黑血者,瘀血外泄也。此血不泄,后成干血,变为劳证。本案没有经验,会被鼻衄与下血给吓到不敢继续用药,注意此是黑血,知为内瘀。黑血区别鲜血。

此舌红者,即是津枯,也是阳火不降。配人参者,生津养阴以配阳。此就是一气周流,气不独行,所以不降,必化津生水,气附水而右降。人参生津,就是气化津液,附水而右降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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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亡阳欲脱——吴佩衡医案

姚女,18岁,因上年患白喉证服寒凉药过多,以致经期不调,三五月一至,时时“发痧”,此系阳虚血寒已极无疑。因天癸数月不至,用蚕沙100g泡酒服之,冀使通达,殊料服两小盏后,经亦未通,骤发危象,急延吴氏诊视:六脉俱绝,唇爪俱黑,面目全身皆发青,牙关紧闭,用物拨开,见口舌亦青黑,四肢厥逆,不省人事,气喘欲脱。缘由素体虚寒,且过服蚕沙酒,系寒凉之物,致成纯阴无阳之候。若用他药,为时不及,急以肉桂泡水灌之,偶咽下一二口,觉气稍平。频频灌喂,喘息渐定,稍识人事,目珠偶动,呼之乃应,脉仍不见应指。因思暴病无脉系闭,久病无脉乃绝。此乃暴病所致,肉桂强心温暖血分之寒,服之气机稍回,必有生机。约两小时始能言语,言其周身麻木,腹中扭痛,忽而大泻酱黑稀便。诊脉隐隐欲现,色象稍转,气微喘,试其舌青黑冰指,乃以大剂回阳饮治之:附于60g,干姜20g,肉桂20g(研末,泡水兑入),甘草10g。次日六脉俱回,轻取弦紧重按无力而空。唇舌青黑悉退,惟面部仍稍带青绿色,觉头晕,体痛,腹中冷痛,喜滚饮。此阳气尚虚,里寒未净,宣击鼓直追,继以上方加味治之:天雄片60g,干姜12g,炮姜12克,肉桂10g(研末,泡水兑入),桂枝12g,炒吴茱萸6g,半夏12克,茯苓15g,甘草6g。连服数剂,厥疾遂瘳。《火神派医案全解》

论:亡阳危象,皆以四逆汤为主方,而不以附子汤,真武汤为主。四逆汤,干姜甘草,温太阴之阳,补脾胃中气。中气者,四象之根,阴阳之根,升降之枢机也。

108少阴证寒厥——范中林医案

王某某,男,28岁。成都市某厂工人。病史:患者性情比较孤僻,善愁多郁,日久成疾,未予医治。1947年初,发现胃脘长一包块,如拳头大,以手按之,活动、有声,但不痛。急赴某地,请中医治疗。所服之药,多系桃仁、红花、三棱、莪术等活血化淤之品。治疗约半年,疗效不显,食欲日减,形萎神衰。虽七月炎暑,穿绒衣,夜覆被,仍觉不暖。后就地改请他医治疗,至次年四月,病势更加沉重。某日突然昏厥,家人误认为暴死,将其放置屋外木板之上,待殓。此时范老恰在邻舍诊病,有人急忙叩门而入曰:“知先生在此,余邻友病危,似已断气,盼先生亲临视之,有无救药?'遂前往诊视。

初诊:只见患者面色苍白,唇乌,四肢厥冷。当即用细灯芯探试鼻息,略有微动。触胸窝,微热尚存。切脉,似有似无。曰:犹有一毫生机,可试服药,看能否救之。并留其家中,亲自指导用药,以观察疗效。

处方一:炙甘草30克,炮干姜15克。

处方二:炙甘草60克,干姜120克,制附片120克(久煎),党参45克,童便为引。

令其家人,将以上两剂药,同时急火分罐煎煮。先取首方煎好之汤剂半盅,频频灌之。服后约一刻钟,患者逐渐发出轻微鼻息声,手足微微蠕动。待等二方煎成,又立即灌服。药后二时许,慢慢苏醒过来,神志逐渐清楚,方知已将自己抬出室外,家人正备后事。

辨证:初诊时,患者已待殓。试鼻息,触胸窝,切其脉,观其色,问其病史,此乃属少阴病阳衰阴盛已极,尚存一丝微阳,有顷刻欲脱之危。应急投四逆汤驱阴回阳。但附子须久煎,恐失救逆之机,故先投以甘草干姜汤,辛甘合用,专复胸中之阳,肺气得温,呼吸通利,而垂绝之阳不致立断。然后再以大剂四逆加参,回阳益阴,救元气于垂绝之乡;加童便引阳入阴,使阳昌阴和而回生。

二诊:语气低微,气不接续;阳气虽回,但气血虚衰已甚。再拟理中汤加味,补脾壮肾;又因其胃脘尚有寒凝积聚,故少佐驱寒散结之品

处方:党参18克,干姜120克,炙甘草120克,白术18克,制附片250克(久煎),茯苓15克,补骨脂12克,枸杞60克,吴茱萸10克,山萸肉30克,白胡椒10克。

上方服一剂,略知饥欲食,可进流质少许。原方再进四剂,病情大有好转,每餐能食稀粥一小碗。

三诊:面色略有润泽,精神转佳,但萎黄未消,食欲不振。仍以理中汤加味,俾土气旺,以助生机。

处方一:党参15克,炒白术30克,炙甘草60克,干姜120克,制附片250克(久煎),上肉桂20克(冲服),枸杞30克,桂枝15克,茯苓25克,处方二:砂仁30克,白蔻30克,共研细末,饭后冲服少许。

根据病情,上方加减共服两月余,诸证消除,身体复原。

1979年追访,患者已五十九岁,三十多年来,能经常上夜班,身体一直较好。

按语:“厥”证之病理,乃阴阳气不相贯通。轻者手足厥冷,猝然昏倒;重者一厥不复,以致死亡。故《内经》论厥逆甚详,《伤寒论》多救逆之法。但就厥之属性,非寒即热。故《素问?厥论篇》云:“阳气衰于下,则为寒厥;阴气衰于下,则为热厥”。临证救逆,必须详辨。

本例寒厥之证,审查内外,辨证求因,可知其寒不从外,皆从内。法宜调其阴阳,治其主经之病。此少阴病阳衰阴盛已极之证,急投辛甘复阳救逆之剂,使阴阳气得以顺接。故待殓之患者,顿时回春。《范中林六经辨证医案选》

论:胃脘长一包块,如拳头大。此包块者,用活血化瘀不愈,不是瘀血。寒凝积聚,如何理解?

胃癌——张存悌医案

胃癌术后复发-四逆汤合六君子汤加味

罗某,男,77岁。胃癌术后2年。近期能食运艰,腹胀,时有噎塞感,食后恶心呕吐,口和,手足不温,畏凉,尿清,便溏不畅,舌、居疮迭起。曾经黑粪,贫血,血红蛋白77g/L。舌淡润,脉沉滑。此属胃癌术后复发,脾肾阳气已亏,当攻补兼施,拟四逆汤合六君子汤加味:附子15g,炮姜15g,党参15g,茯苓25g,白术15g,半夏15g,陈皮10g,吴茱萸10g,黄芪30g,当归15g,二丑、槟榔片各20g,桃仁、红花各10g,枳壳10g,川厚朴10g,砂仁10g,鸡内金10g,蜈蚣2条,炙甘草15g,大枣10个,生姜10片。10剂药后,噎、呕症状均消失,纳增,足凉、畏寒显减,继续调理,症情平稳,纳食起居正常。一年后死于胸部动脉瘤突然破裂。《火神派医案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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