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了，终于要说到唐僧了。 之所以把唐僧摆到最后，不光是因为他是师父，同时他也是因为我在西游中最不喜欢的一个角色。好，先不说这个。 其实取经小组从整体来说还是过硬的。唐僧已经说过了，没有问题；猴子开始是被迫取经的，答应去取经，纯粹就是为了换取自由，但后来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由一个桀骜不训的劳改释放人员直接变成了一个取经事业的捍卫者。猴子取经的理由前文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况且人家本身的确是个人才，佛祖也对猴子喜爱有加，要不然怎么会管当年大闹天宫的那档子烂事。 老猪与沙僧加入取经小组也是有原因的。他们俩都在天庭受过罚，心里肯定不服，争取过来为佛界服务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白龙马，遭遇与老猪他们差不多，作为交通工具使用，除了对付黄袍怪那一段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太出彩的表现。 理论上讲，取经小给应该是齐心协力，团结一致的。当然，理论是理论，现实归现实。现实就是，取经小组三天两头地吵架，十天半个月地闹散伙，比小情侣闹分手还勤快。究其根本，我觉得唐僧是难辞其咎的。 首先，在思想上，唐僧就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大家都以为唐僧迂腐懦弱清高，但其实他坚毅冷酷自私高傲。老觉得自己有文化，是个领导。但不幸的是，他是个凡人，这，也是他内心最痛苦的地方。因为他的徒弟们，个个都是本领不凡、见多识广的人。 而唐僧出身极好——佛祖的嫡系学生，根正苗红。因为犯了错误被打发到人间。凡身也是位高僧，皇帝的拜把子兄弟。是有知识、有文化、有身份、有信仰的“四有青年”，怎么算也是个高级知识分子，虽然不说进社科院，评个正教授肯定是不成问题的。佛祖着急把他弄回去，当然红嘴白牙一张嘴说回来就回来肯定难以服众，怎么着也得走个流程，取经是最好的办法。因此唐僧作为取经小组的组长，这个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且，无论是从出身还是讲文凭，还是文化修养，唐僧都远在其他几位之上。 但是，问题出来了。无论是大徒弟孙悟空，还是猪八戒、沙和尚，想到天上逛逛是分分钟的事情，即便是见观音菩萨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看孙悟空—— “玉帝认得我，天王随得我，二十八宿惧我，九曜星官怕我。府县城隍跪我，东岳天齐怖我，十代阎君曾与我为仆从，五路猖神曾与我当后生。”三界五司，十方诸宰，都与孙悟空情深面熟，纯粹就是一“社会哥”。 而这一切对于身为师父的唐僧来说，几乎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你想想，你要是领导，却连省城都没去过，连一个处级干部都没见过，而你的部下却个个周未上南昌购物，时不时地到高级领导家坐坐。你看猴子与如来是怎么说话的——“行者闻言笑道：'如来，若这般比论，你还是妖精的外甥哩。’”——完全没有上下级之间的隔阂，就像老朋友开玩笑。这种情形，这唐僧想都不敢想的。 而这一切，是作为凡胎肉体的唐僧是做梦都梦不到的事。 这一点，是非常能让唐长老心态失衡的。但是，取经不是去西藏的自驾游，拿个驾照、卖部车就行，凭你唐僧的本事，恐怕不出长安百里就得玩完。所以，不爽归不爽，徒弟还是要带的。 所以，唐僧一面为自己的文化层次骄傲不已，看不上徒弟三人，另一面又因自己是凡胎对徒弟三人超自然的能力而心存嫉妒，又十分无奈。因此，唐僧决定化悲愤为变态，动辄骂徒弟“这泼物，十分不善！我朝朝教诲，日日叮咛。古人云，不教而善，非圣而何！”，特别是对孙悟空，一口一个“泼猢狲”，要不然就是紧箍咒，十分令人讨厌。 所以你真的以为唐长老是个傻子，人妖不分？错！其实关于人与妖，唐僧是看得非常透彻的，比如说白骨精，比如说白鼠精，比如说红孩儿——荒山野岭的，突然冒出一个美女，突然又冒出一个娃娃，唐僧何偿不知道那是妖。但是，每一次孙悟空辨出妖怪唐僧都予以了无情的否定，Why？——无他，只为证明孙悟空是错误的。只要孙悟空是错的，那么我唐组长就是正确的。如果顺着孙悟空的说法，你说妖怪就是妖怪，那我取经组长的威信何在，风头岂不都让猴子给抢了？傻子才干这事呢。所以，只要猴子赞成的，我就反对，只要猴子反对的，我就赞成。 他可以为了自己的政治正确，不惜以身饲虎，多次被妖怪活捉。从而也可以看出唐僧是个心理素质非常好的人。为了增加孙悟空的工作难度，增加孙悟空出错的机率，为了加罪猴子，居然屡屡作死，多次被活捉，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把猪八戒的戏份全给抢了——知识分子要发起狠来，那是谁也挡不住的。 唐僧之所以甘心被妖怪捉，还是因为他对孙悟空完全有信心，知道孙悟空绝对不会让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当然，被女性妖精捉了另当别论），所以他才敢大胆涉险。说实在的，这份信任，足以感天动地了。 而相对应的，是猴子的不服。你说是好人，老子就要说是妖怪，你说不要杀，老子就要杀。你一次次作死被抓，老子一次次舍身救你，这都是老子的功德。以后说起来，你这个唐傻子的命都是老子救回来的。别以为你是个组长就能咋地，降妖除魔还是要靠俺老孙，能奈我何？ 因此，一个奇怪的现象就发生了。每次遇险，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除了孙悟空，谁也不会说破——唐僧的原因上面已经说了，老猪是因为嫉妒，沙和尚是因为不敢太得罪师父。而这一切，都是基于大家对孙悟空的信任，对他本领的信任，对他与西方与天庭人际关系的信任。更重要的是，他们执行的是一项重大任务，是一样开天辟地的伟大事业，一旦有事，西天决不会善罢甘休，即便是天庭，明面上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反正一句话，被妖怪抓住了也不会怎么地！ 基本上来说，取经的历程也就是唐孙师徒的斗争历程。对于西天来说，这一切都是了然于胸的。但是，取经事业是一项开天辟地的伟大事业，可以一路产生影响力，非寻常可比。如果唐僧在取经路上一路做大，大家都只知道唐僧，不知道其他，那也是一件很麻头的事情。所以，必须给他树立一个敌人来制衡他，最理想的人选当然是猴子。记得几年前两位IT业的大咖X60与某度曾经斗得不亦乐乎，广大网民看戏而已，反正你们越竞争对百姓越有利，但如果你们二位坐在一起喝咖啡就麻烦了。道理都是一样，只有取经小组不团结，取经事业才会顺利，要不你们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哪还会那么听话？ 当然，唐僧对三个徒弟看不起归看不起，但又不能把他们都赶走，只好忍着。不但忍着，还得培养个把亲信，比如说老猪因为猴子的捉弄而被妖怪拿住，唐僧便不高兴了—— 这坡下三藏看见，又恼行者道：“悟空，怪不得悟能咒你死哩！原来你兄弟全无相亲相爱之意，专怀相嫉相妒之心！他那般说，教你扯扯救命索，你怎么不扯，还将索子丢去？如今教他被害，却如之何？”行者笑道：“师父也忒护短，忒偏心！罢了，象老孙拿去时，你略不挂念，左右是舍命之材；这呆子才自遭擒，你就怪我。也教他受些苦恼，方见取经之难。”三藏道：“徒弟啊，你去，我岂不挂念？想着你会变化，断然不至伤身。那呆子生得狼犺，又不会腾那，这一去，少吉多凶，你还去救他一救。” ——以唐僧的情商，能做到这一点就不错了。而且呆子也是投桃报李，一路上对师傅是恭敬有加，不敢逆拂。饶是这样，到西天评定职称的时候，唐僧楞是不愿为呆子说上一句话，结果呆子只评了一个使者，连沙僧都评到了罗汉。 唐僧这人还有一个不好的一点，那就是极度的自私。猴子打死了六个强盗，唐僧就不乐意了，非说猴子杀生，还假模三道地即兴来了一段Rap： 三藏离鞍悲野冢，圣僧善念祝荒坟，祝云：“拜惟好汉，听祷原因：念我弟子，东土唐人。奉太宗皇帝旨意，上西方求取经文。适来此地，逢尔多人，不知是何府、何州、何县，都在此山内结党成群。我以好话，哀告殷勤。尔等不听，返善生嗔。却遭行者，棍下伤身。 切念尸骸暴露，吾随掩土盘坟。折青竹为香烛，无光彩，有心勤；取顽石作施食，无滋味，有诚真。你到森罗殿下兴词，倒树寻根，他姓孙，我姓陈，各居异姓。冤有头，债有主，切莫告我取经僧人。” 要说唐僧不愧是唐皇御弟，有知识有文化，三两句话把责任推了个干净，而且说得那么神圣庄严，你不信都不好意思，这得多厚的脸皮才干得出这事啊！所以说这人就是这么无情无义，人家猴子再怎么杀人也是为了保护你，你倒好，把个屎盆子全扣在猴子头上。而且你也明知道什么州府县官甚至阎王判官都奈何不了孙悟空，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这个时候，唐僧想到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的利益，包括猪八戒与沙和尚通通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所以说“仗义多是屠狗辈”不知道对不对，但“读书多为负心人”还是蛮有道理的。 唐僧的无情无义，不只表现在孙悟空等三个徒弟身上，在其他方面更有表现。“木仙庵三藏谈诗”那一节，唐僧碰上了一些树精。说实在，这些说是妖精，但人家并未害人。不但不害人，而且还个个极具修养，待人彬彬有礼，关键是还有才，吟诗作文无一不精，可以说是唐僧的文坛知己，其实说是树仙也不为过。特别是杏仙，不但人长得美，而且还是个女诗人、茶道专家，不像现在的女明星，除了长着一张蛇精脸，剩下的四六不懂，连苏轼与苏东坡的关系都弄不清楚。大家看电视剧杏仙跳起“雨润红姿娇”舞蹈时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是觉得杏仙美不胜收。 当然唐僧是个白面书生，人家杏仙久居山野，从未见过大城市来的人，特别又是年少多才，产生爱慕也是自然。没想到唐僧刚喝完美女敬的香茶，翻脸就不认人，怂恿徒弟把人家打死，不但杏仙被打死，被同深山四叟一个没放过，全部灭门。 这就奇怪了，唐长老连强盗被打死都得悲天悯人地祝告一番，何以对志趣相投的树仙如此憎恨？特别是那杏仙“青姿妆翡翠，丹脸赛胭脂。星眼光还彩，蛾眉秀又齐。下衬一条五色梅浅红裙子，上穿一件烟里火比甲轻衣。弓鞋弯凤嘴，绫袜锦绣泥。妖娆娇似天台女，不亚当年俏妲姬。”——这么漂亮的妹子，刚才还给你吟诗敬茶，而且对你表白了，转眼就把人家给杀了，这你也下得去手？ 其实这桩灭门血案，操弄者就是唐僧。你看唐僧一开始与四老称兄道弟，吟风弄月的。又与杏仙眉来眼去的，一但传出去，说唐僧在取经路上与妖精来往过密，关键是与女妖玩暧昧，这可就是关乎前程的大事了，万万不可大意，当然是全部灭口算了，连杏仙的侍童都没放过。 猴子向来是正义的化身，为什么这时候猴子不阻拦呢？猴子有猴子的想法。这些树精虽然没做坏事，连吃喝都是一些茶果之类的素淡之物，可以说是为妖善良。顶多也就是杏仙向唐僧表白了一下，常言道“爱一个人是没有罪过的”，虽然所托非人，但勇于追求幸福，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罪过吧。 细细想来，整个西游记中从来就不缺善良的妖怪。像朱紫国一节中的小妖“有来有去”曾经抱怨他家大王“……那时，我等占了他的城池，大王称帝，我等称臣，虽然也有个大小官爵，只是天理难容也！”你看看，这像一个妖精说的话么？ 还有，在对付黄狮精一段中，刁钻古怪和古怪刁钻下山的路上被孙悟空发现了，使了个定身法。然后孙悟空和猪八戒变成他们的模样，沙僧化装成一个羊倌，一起去虎口洞送猪羊来了。对黄狮精说，“买了八口猪，七腔羊，共十五个牲口。猪银该一十六两，羊银该九两。前者领银二十两，仍欠五两。这个就是客人，跟来找银子的。” 看到这里，我绝对以为自已眼花了——世界上还有这么讲道理的妖怪，居然还出钱买东西，如果换了别的妖精，甭说不找银子，估计把沙僧连人带羊一起吃掉了。这黄狮精不仅给沙僧找了五两银子，而且还管沙僧一顿午饭吃。沙僧进洞看见了自己的兵器，那黄狮精还叮嘱他说：“客人，那中间放光亮的就是钉钯。你看便看，只是出去千万莫与人说。”——到这个时候，黄狮精居然丝毫没想杀人灭口，比比唐长老的灭门血案如何？ 善良不是罪过，但是因为顶着妖怪的名号，这本身就是原罪。而对于神仙来说，妖就是罪。所以，这些善良的妖怪，都无一例外地被打死了。 在西游中，无论妖怪是善是恶，无论做没做吃人的坏事，只要是妖，打死了就有功德。 还有一个关键理由是——这些妖精没有什么背景，完完全全地处于一种野生状态。 把妖怪打死是功绩，这也是今后上西方职称评定的一个重要依据。所以，除了有背景的妖怪，其余的孙悟空一概打死，也是为了获得积分。至于妖怪善不善良，实在不是他要考虑的范畴。 在这个问题上，唐僧与猴子一拍即合，默契程度相当高——猴子为了洗脱大闹天宫的罪名，不惜杀良冒功；唐僧为了防止花边新闻，不惜翻脸当翻书。大家都是为了前程，你好我好大家好。 当然，猴子肯定是猴精的，这种脏活自己是不会动手的，由老猪具体执行，老猪一顿钉耙乱筑，那些美丽的诗行与迷人的杏仙，连同她那遥不可及的爱情，便一同消弥于这人世间。 当然，唐僧自然要假惺惺地说两句：“悟能，不可伤了他！他虽成了气候，却不曾伤我，我等找路去罢。”——你也知道人家没伤你，还要斩草除根。这样看来，唐僧实属渣男一枚。 无情无义就算了，关键是还骗财骗色，这就过份了。这个真不是我乱说。你就看唐僧在西凉女儿国的表现吧。 说起西凉女国，自从我学了地理之后一直都很纳闷——从长安到印度，怎么走都不会弯到西凉吧，怎么走，川藏线都是最佳先择。刚好我今年到了武威，也就是古凉州所在地，从西安自驾出发到武威986公里，将近两千里地，干嘛要弯那么远。以至于我都怀疑唐僧是不是特地弯道到女儿国去的。 好了，到了女儿国了。唐僧刚到女儿国，国王派女官提亲的时候，他先是默不作声，猴子答应下来之后，他就开始几次三番地欺骗女儿国国王，意图骗取通关牒文。可唐师父你要知道，自古出家人不打逛语，这是佛家一大戒律，你在婚姻这样重大的问题上欺骗感情，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他对女王说“敢烦陛下相同贫僧送他三人出城，待我嘱付他们几句，教他好生西去，我却回来，与陛下永受荣华，无挂无牵，方可会鸾交凤友也。”——受累问一下唐师傅，这“鸾交凤友”是什么意思？ 唐僧一直都自诩十世修行的好人，有道高僧，但这等淫词艳语居然出自大唐第一高僧之口，哼哼…… 然后也不忘给他最喜欢的徒弟一些好处——“他是我第二个徒弟，生得食肠宽大，一生要图口肥。须是先安排些酒食与他吃了，方可行事。”——等等！什么是“方可行事”， 我单纯，我不懂。 像这样骗吃骗喝犹可说，问题是还吃人家豆腐。古语有言，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对于普通男女的最低要求——一到女儿国，女王就来请唐僧，唐僧与女王“同携素手，共坐龙车”——各位有哪位坐车敢当众牵着妹子手一起上的，上一个给我看看——坐车就坐车，为什么还要牵手？无聊！ 接着八戒嚷着要吃喜酒，唐僧与女王坐在一起，女主便又凑过来“与长老倚香肩，偎并桃腮”，这样耳鬓厮磨，比贾宝玉与林黛玉有多无减，好不亲热，师傅，莫忘了你是出家人。到后面酒宴安排妥当之后，女王更是和唐长老来了一个贴面秀恩爱，“女主闻奏，与长老倚香肩，偎并桃腮”，“女王却又笑吟吟，偎着长老的香腮”。如此亲密的动作，差点就要来个自拍了。大庭广众之下，就是现代人也会觉得难为情，我就问问各位看官，谁敢？唐长老曰：善哉，贫僧敢。 为什么这个时候唐僧就不怕影响不好了呢？很简单，杏仙不管多有才、多美丽，都是妖，与妖玩暧昧，这是立场问题。但女王是人，而且是有身份的人，更重要的是，唐僧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取得通关谍文，为了取经，这是一个极好的籍口。这样送上门的豆腐，不吃白不吃。吃了一次不够还要吃几次，直接管饱。 问题是唐长老的精彩表演远没有结束。在陷空山无底洞一节中，当孙悟空说出美女是妖怪时，唐长老给予了坚决的驳斥——要说读书人就是狠，宁采臣敢跟鬼结婚，许仙敢跟蛇结婚，唐长老说小case，老子连老鼠精的豆腐都敢吃。不但老鼠精，连蜘蛛精、蝎子精、琵琶精、玉兔精，一个都不放过，照单全收。要不是接连三次猴子不识趣地赶过来，白骨精都跑不了。 唐僧在中国的戏曲里面，属于典型的小生。说实在，我对小生这个角色实在是太不感冒，像《西厢记》里的张生，当年为了追崔莺莺不惜以书生身份翻粉墙，高中之后又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人家；像《三看御妹刘金定》里的封加进，一听到要问罪，便御妹也不要了，两股战战，完全不像个男人。而里面的女主角（青衣），多半都坚强忠诚，对爱情充满希望，不畏一切地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看白素贞初到人间那种惊喜幸福感恩的心情： 许郎夫他待我百般恩爱， 喜相庆病相扶寂寞相陪， 才知道人世间有这般滋味， 也不枉到江南走这一回。 再看许仙怎么回的： 贤妻待我恩情似海, 我与你到房中把绣被安排。 —一心就惦记那点事了，这哪像个小生，纯粹就一流氓。  好了，就此打住吧。一部好好的《西游记》被我糟蹋得不成样子。 历史上真实玄奘的西行，同样充满苦难与惊险。西行的线路的确是经过了凉州（今甘肃武威），而非我胡诌的故意弯道。 玄奘西行经过秦州（今甘肃天水），来到凉州。凉州总督李大亮得到玄奘违禁西行的报告后，勒令他返回长安。玄奘在当地慧威法师两个徒弟帮助下，秘密出走，白天休息，夜里赶路，风餐露宿才到达瓜州（今甘肃安西县东）。瓜州刺史独孤达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对玄奘十分客气，给予殷厚招待。玄奘住了一月后，凉州追捕他的公文已到，州吏李昌为玄奘立志去印度取经的精神所感动，当面撕毁通缉令，促他快速西行。玄奘于是一人一马，孤行大漠。像这样的历险，在玄奘的历行中不可胜数。 今年刚好走了一趟西部。一边开着现代化的汽车，一边想象着历史上真实的玄奘如苦行僧一般行走在这荒凉大漠中的情形。一路西行，那一座座悬崖上端立的石刻佛像，一座座香光庄严的寺院，便是玄奘及其许许多多与玄奘一样的伟大僧人们，广布佛法普渡众生的不灭印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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