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我是那片看着你们的竹林

文：黄家豪　聂传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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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推出的文章多与《世说新语》有关，这就是我在前面所说的阅读可以改变文章的内容与味道。

　　但是同写《世说》，因每个人的切入点不同，所以文章又显得形式多样，精彩纷呈。

　　今天推出的黄家豪同学的文章，一定会让诸位赞叹不已。

　　我们且来看一看。

　　那是一段我和他们七个人的故事。（一出现“七个人”，这两班娃都知道，这不是指天上的“七仙女”，也不是金庸的“江南七怪”，也不是梁羽生的下天山的“七剑”，更不是那打蛇精的七个“葫芦娃”，那一定是指《世说》里的“竹林七贤”）

　　我们并称“竹林七贤”，七贤是阮籍、嵇康、山涛、刘伶、阮咸、向秀和王戎。（扳着指头一一道来。画重点，记名字）

　　我是那片竹林。（这个角色独特！见过这么多写与“世说”相关的，没见过这么个另类角色。黄家豪是竹，那一定是“黄竹”，差点与《琵琶行》中的“黄庐苦竹”融为一体）

　　1700余年过去了，我还记得他们七个人的故事。（这是一片成了精的竹林）

　　我记得阮咸是阮籍的侄儿，他们一起晾破短裤；我记得阮籍的母亲去世，他仍能用青眼看嵇康为他弹琴。（前一件事，我还记得是七月十五）

　　我记得山涛与嵇、阮一见，契若金兰，其妻子都为二人才气折服；我记得阮籍去拜访王浑，不是拜访他的这位老同事，而是“与卿语，不如与王戎语”，与比他小二十多岁的王戎（王浑的儿子）相谈甚欢。（戎爸爸不知是伤感还是开心）

　　我看见过刘伶与阮籍、嵇康相遇，欣然神解，携手向我走来；我也看见过向秀与嵇康一起打铁，一人“佐鼓排”，一人“扬槌而鍛”。（三个携手入林，也是一段美景）

　　我记得那一天，嵇、阮、山、刘正在我这里酣饮，王戎迟了一点才到。（王同学的迟到一定是因为与那个谁“卿卿我我”……）

　　“俗物已复来败人意。”阮籍眉毛一挑。（阮老哥骂王戎为“俗物”啊）

　　王戎笑了，“卿辈意亦复可败邪？”（你们要不是不俗，怎么会被我这个俗物来败坏呢？）

　　笑声至今不曾散离竹林。（一个笑骂，一个笑答，美妙无比）

　　我闻到了以前的酒香，听到了以前的阮声、琴声、箫声、笑声。那时“青树翠蔓，蒙络摇缀”，他们七人置身于世外桃源，与世隔绝。（那时的“七贤”，也算是“七闲”）

　　“陈留阮籍、谯国嵇康、河内山涛、沛国刘伶、陈留阮咸，河内向秀、琅琊王戎。七人常聚于竹林下，肆意酣畅，故世谓竹林七贤。”（“肆意酣畅”，这是后人多么羡慕的境界）

　　这是历史留下关于那段时光的生动描述。（除了《世说》，《晋书》上也有这类似的表述。不过后书多有从前书取材）

　　这段时间持续了仅仅不到十年。（对，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七贤”，不是一直在一起）

　　公元263年，嵇康因政见不合，被司马氏处死。同年，阮籍被迫向司马氏低头，几个月后郁郁而终。（钟会陷害嵇康、广陵散等故事众娃都熟悉。嵇康被害时，王戎才30岁）

　　王戎在得知后，感伤不已。当经过黄公酒垆时，不由发出“今日视此虽近，邈若山河”的感慨。（黄公酒垆，正是当年他与嵇康、阮籍经常畅饮的地方。王戎时为尚书令，经过酒垆，心中十分悲伤，就对身后客人说：“嵇康夭折，阮籍亡故，我被俗务缠身，再也不能一起喝酒了！”）

　　数年后，向秀、山涛接连病逝。（这两位与嵇康有特殊的关系）

　　又数年后，王戎病逝，七人至此全部撒手人寰。（王戎公元305年去世，而阮咸则生卒年未知）

　　历史说竹林七贤最终各散东西，是一个悲剧的结尾。（正如李白所说“醉时同交欢，醒后各分散”）

　　不过，我从来没有忘记他们，即使过去了1700年。（是啊，我们现在对他们依然津津乐道）

　　新的一年来临，一个奇奇怪怪的初中生经过我时突然闭眼向我许愿。（“我”是竹子，那么那个“奇奇怪怪的初中生”是谁就很清楚了）

　　那就祝他能与他的友人情比七贤深，缘比七贤长吧。（这段含蓄地写出了古贤对我们的影响）

　　从家豪文章我们知道，这孩子熟知七贤，仰慕七贤，所以字里行间里充满情感。他把自己化为七贤常聚的竹林，以独特的视角来看这几位客人，看他们饮酒，看他们清谈，看他们戏谑，看他们任诞。感知他们的自信、风流与潇洒，神往他们的不滞于物、特立独行与不拘礼法，追慕他们烟云水气般气度与脱俗精神。

　　这是一隅精神的桃花源。

　　当然，我们在学习古贤时也会注意到他们的不足。他们常常饮酒过度，醉生梦死；时时放达出格，有悖常理；有时不理政事，清谈误国。

　　“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相信我们的春哥与众娃自会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