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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因为疫情，年底归家路变得异常艰难。 起初是政策不允许，单位一直不松口，后来终于不采取“一刀切”，隔壁杭州又突发疫情，再之后，坏天气也来凑热闹。 昨日下午，妹妹给我发了一条天气预报，显示今日下雪，之后将有暴雪、温度降到历史低点。 然后她又加了一句：杭州疫情形势严峻。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建议我们（母亲、小外甥和我）回老家。 当下，气急。 明明一而再再而三和她商量过，让我们提早几天走。 我甚至不惜拿出所有年假，她就是没同意。如今晚了几天，所有事情都变了。 那一刻想，若真的不能回老家，我会恨她（至少一周）。 下班时，天色已黑得像深夜。站在公交站台上，撑着伞，看着击打在路面上的雨点溅起的水花向两旁飞射，在路灯下宛如一只只白色的千纸鹤，展翅欲飞，只是一会儿便散了，欲飞不能，很是无奈。见此景，30多岁的我，似不能如愿的孩子，失望、委屈、埋怨各种情绪齐上心头，流出泪来。 到家，吃外卖，食物成了情绪的出口，待将肚子撑得鼓鼓的。 心情也慢慢平复。 知道自己不能怪妹妹，她担心疫情风险，担心车站人流量大不安全、天气冷孩子容易着凉、雨雪天交通不便……是在理的。我以为的好心（满足母亲和小外甥回老家的心愿），未必能成就好事。我唯一能负责的只有自己。 于是启动了Plan B ，给自己单独买了一张火车票。 似乎风雨无阻。  去年春节 小外甥贴福字 2 今日中午母亲给我打电话，问我明天路上吃的食物，是她买还是我买？ 声音很兴奋。 虽然我很不想泼她冷水，不忍她失望， 但仍然坦白地说出了实情。 我说，明天能不能出发还不知道呢。 我将妹妹的顾虑、我的顾虑告诉她。 她沉默了。 然后我又建议她留在宁波陪着小外甥，我独自回老家陪父亲过年。 她想也不想说，“我不回家怎么行。” 我安慰她，“你不回家可以的，我陪爸爸过年，再说你不在家，我们也不请客了。等年初小外甥快开学时，你再回家也不迟。” 母亲又沉默了。 这时候小外甥哭唧唧地问她：“我们能回家吗？” 只听母亲回答说，“我也不知道。” 母亲内敛，话少，脾气温和， 对待我和妹妹，更是慈爱。 一向以我们的利益为准。 我的一席话，彻底打消了她回老家的希望， 她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 只是什么也没说。 挂了电话，我又拨打妹妹的手机。 我虽无意指责她，但心里是有怨的。 于是很冷漠、僵硬地说了我的打算、建议。 至此，原本开开心心地回老家计划，就这样变得渺茫。  母亲做豆腐 小外甥等着吃豆浆 3 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定要回老家过年？ 不回去不行吗？ 某个公号大V就曾回怼网友，过年不回家天塌不下来。春节之后，找个时间不照样可以回老家嘛，非得在春节凑热闹？ 事实上，即便十年不回家，天也不会塌，但人是讲感情的，天塌不了，心情会塌。 心心念念回老家的小外甥，会很失望很失望； 期待着回老家的母亲，会很失望很失望； 买好年货，静待我们回家的父亲，会很失望很失望； 掐着日子数我们何时归家的外婆，会很失望很失望 …… 为什么回不去老家，心情会如此痛苦？ 我不禁开始思索。家到底是什么？ 中午与同事一起吃饭，我问她。 宁波是你的家吗？ 她说不是，父母在老家，老家就是她的家。 父母百年之后，若她没有结婚，仍然一个人生活， 她就没有家。 宁波的房子，不是家。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亲人的地方，才是家。 家，不只要有亲人，还要有爱、有温暖、有依靠。 城市里，那一户写上了自己名字的蜗居之所真不能称之为家。  隔代亲 因为城市里没有家，老家就是唯一的家。 有一回外婆问我，农村里什么都没有，你在外面见过太多好地方，是不是已经不喜欢老家了，只是因为有她和父母在，我不得已才会在节假日回老家。 外婆问得小心翼翼，她生怕我给出肯定的答案。 我告诉外婆，我很喜欢老家。不是为了安慰她。 老家，有父母亲人，而且老家不仅仅只有父母亲人。还有那片山、那条河，熟悉的乡音，老家的房子，以及与父母家人在一起的点滴记忆。 因此不能回老家，就会很失望很失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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