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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娇琴 | 年货的记忆

 海燕文化工作室 2022-02-07




年货的记忆




文/胡娇琴


年里,
群里、圈里,好多朋友都在忆年味,说过年。或浓或淡的年味也唤起我儿时的记忆。或许是孩子的贪吃使然,儿时关于年的记忆都局限在年货的准备里。


印象中年货的准备,是零星、阶段的。因为那时大人都很忙,要下田种地,上山斫柴,再加上各种家务,一年
365天,手脚勤快的母亲总有事做,陀螺似的没个停歇之日。所以年货的准备一一做蕃薯糕,炒倭豆,香瓜子,南瓜子等只能见缝插针,间隙于农事家务之间进行。

印象最深的是茴香瓜子。母亲总会事先买来饱满的生瓜子,抽空时,清水冲洗,下锅,撒一小把茴香。土灶的灶膛里柴火噼里啪啦地烧,灶火红红火火,直往外窜,映得人脸红彤彤的。没过一会儿,热气袅袅,香味弥漫,直往我鼻子里钻。我围着灶台转,像一只馋嘴猫似的不停吸着鼻子,恨不得把满屋子的香味都吸进肚子:“妈,这么香了,肯定好了吧。”母亲知道我的心里打着小算盘,想早点儿尝一尝烫呼呼的茴香味瓜子:“看把你急的,还没呢。要把锅里的汤汁差不多烧干,茴香的香味才能完全进入瓜子里,这样的瓜子味更香。”好不容易等到收汁,母亲把烧得半干的瓜子一铲一铲地铲进盆里,我就瞅准机会,伸出手抓几颗尝尝。连壳放进嘴里,那个香啊,至今回味无穷。母亲拿了竹筛,把煮好的茴香瓜子撒上,放在窗台上晾,害的我和弟弟两人忙坏了,变着法子,找借口上趟楼,顺带抓一把茴香瓜子藏在衣兜里,然后一溜小跑出了家门,躲在外边自以为能瞒天过海的哪个角落,美美享受着茴香瓜子给予的窃喜。等到傍晚日暮十分,母亲去收瓜子,会自言自语:“这瓜子不禁晒,一天下来,就折了好多。”我们姐弟俩面面相觑,心里清楚,这话是说给我们俩听的,但是孩童特有的狡黠让我们故意装作不明就里,而且努力做到不动声色。母亲又抽空把晒干的茴香瓜子放在锅里翻炒至松脆,才装进瓷瓶里。这样就算完成了茴香瓜子的成品。我们也不敢再轻易去动了。因为母亲再三叮嘱,这是要等到正月才吃的。如今超市里各种口味的瓜子层出不穷,其中也有茴香味。每每看到这种口味,就会想起儿时母亲过年准备的茴香瓜子,必然会驻足,拿下一两包。然而,每每买回家拆包品尝,总找不到儿时的味道了。

印象中,做番薯糕也是需要好多工序的。母亲把一个个番薯削皮,切块,入锅烧煮至熟软,然后分装进两个大盆,捣成泥状备用。母亲会取其中一盆,撒上一些红糖和芝麻,另一盆则掺入少许糯米粉和白糖,依次翻搅,直到均匀。接着,拿来一块平整光滑的木板,铺上干净的纱布,用菜刀铲适量番薯泥在木板上来回抹蹭、刮平,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恍惚之间,母亲俨然变身砌墙的泥水师傅在干活。番薯泥刮平整了,厚薄也满意了,母亲顺手翻转木板,利索地倒在竹列上,拿掉纱布。依此循环往复,把剩余的番薯泥趁热乎之时都抹成了块,晾于竹列上。期间,我和弟弟在一旁拿个勺子,舀几勺尝尝,糯糯的,甜甜的,夹杂着些许芝麻香,够解馋。于是乎,看到院子里晾晒在竹列上,还没加工成的番薯糕,心里痒痒。好几次,我和弟弟都想下手拿一块分赃尝尝,无奈面积太大,目标明显,心有顾虑。因此虽蠢蠢欲动却一直不敢下手。几天之后,晾晒干了,我们也就错失下手机会了。母亲用年糕刀铡成细长条。年里抽空,就着一些洗净的细砂粒在锅里翻炒,香甜酥脆。当然,在那个食物贫乏的年代,这样年货也只能事先尝一两把,其他的都被母亲藏着等过年再吃。

其他的,就是炒倭豆、炒南瓜子,打米胖糖。因为都是现成拿来即炒即做,没有偷吃的诱惑。或许就是因为少了那种偷吃的诱惑和冲动,所以于我而言,印象也就不深了。
 


胡娇琴,胡娇琴,小学语文教师,高级职称,工作之余喜宅家,闲暇看书,偶种小花。

□编辑:叶寒
□图片:网络
题词:储吉旺先生
LOGO\题图\尾签设计: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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