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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军两大悍将李续宾和蒋益澧不和,一声长叹!可惜可惜历史不能重来!

 新用户98770Qxq 2022-02-12

李续宾与蒋益澧的恩怨


作者:莫美

李续宾(1818—1858,字如九,又字克惠,号迪庵,湖南湘乡(今涟源市荷塘镇)人。湘军统领,战区主帅。实授安庆知府、浙江布政使等职。从军七年,大小六百余战,克城四十余座,咸丰八年(1858)十月战殁安徽三河,谥忠武,后追封三等男爵。

李续宾不仅战功显赫,而且品德高尚。湘军统帅曾国藩在《李续宾死事甚烈功绩最多》的奏中,历数李续宾的战绩之后,称赞李续宾:临阵,专以救败为务。遇贼则让人御其弱者,自当其悍者。分兵则以强者予人,而携弱者自随……军中每言肯携带弱兵,肯临阵救人者,前惟塔齐布,后惟续宾。[1]这一评价,不是曾国藩个人的溢美之词,而是军中每言”,是湘军将士的共同心声。咸丰皇帝则称李续宾“实有古名将之风” [2]。在众多湘军将帅中,获此称誉的,仅此一人。

然而,王闿运却在《湘军志·湖北篇第三》中说:

益澧与续宾皆泽南弟子续宾名望日重尝论事泽南前,字益澧曰:香泉欲何从?益澧愠,亦字续宾曰:迪安乃欲相统耶?及续宾代将,益澧屯鲁港,寇大攻之,请援中军,续宾报曰:力不能相救,守、走唯公意。益澧大沮,即升尞楼,撤其梯,唯置旗鼓,下令军中曰:贼势盛,吾死此矣,诸军欲走者自去。众惊愕相顾,垒死守。寇攻一日引去,益澧于是告归,不待报而行。[3]

短短一百余字,除了生动形象地说明李续宾不救蒋益澧之外,还附带说出李续宾与罗泽南有矛盾,争夺势力,想取而代之。这样,王闿运笔下李续宾的人品,与曾国藩及朝廷的评价就有天壤之别了。本文主要就李续宾与蒋益澧的关系做一些初步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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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续宾器重蒋益澧

蒋益澧,字芗(香)泉,湖南湘乡生于道光十三年(1833),比李续宾小15岁。《清史稿》载,蒋益澧“少不羁,不谐乡里,客游四方。湖南军事起,从王珍攻岳州以功叙从九品。复隶罗泽南部下,勇敢常先人,泽南异之,许列弟子籍[4]”,后来官至广东巡抚

王闿运称益澧与续宾皆泽南弟子”没有错,但两人并非同学。李续宾很想去罗泽南那里读书,但没去成,只是在看望弟弟李续宜时,当过旁听生,请教过学问,后来便一直“执弟子礼”。蒋益澧则是成为罗泽南部下后,罗泽南“许列弟子籍”。一个“执弟子礼”,一个“列弟子籍”,两人并未同过一天学。他俩的认识、交往是从蒋益澧进入罗泽南部湘军开始的。

蒋益澧从王珍攻岳州时为咸丰四年1854)三月(王錱兵败撤职,蒋益澧以功叙从九品,待考),复隶罗泽南部下,应是四月以后了。复隶罗部,更具体一点说,是进入湘军右营,成为李续宾的部下。不过,从《李续宾年谱》来看,还是咸丰二年四月,李续宾将团练队伍拉到湘乡县城时,蒋益澧就成为其部下。李续宾妹夫萧积仰记载,最初跟随李续宾的二百名团丁,“初相从最有名者:胡中和、周宽世、蒋益澧、萧庆衍、李登辟、李续焘诸君”[5]。咸丰四年九月,李续宾将中营正勇八百人分成十一哨(余勇八百配给各哨),蒋益澧和萧启江、刘连捷、李存汉、李杏春、萧孚泗、周宽世、周达武等担任哨官。蒋益澧具体担任后哨哨长。 

很长一段时间,李续宾对蒋益澧,是非常信任并且器重的。

罗泽南部湘军从咸丰三年组建,到攻取岳阳、攻克武汉、血战半壁山,攻进江西,一直是中右两营(王錱的左营不相统属)。咸丰五年八月,第一次扩编,增设两营,李杏春领副中营,刘蓉领副右营。九月中旬又增立左营,即由蒋益澧负责。其实,由谁担任左营营官,李续宾与罗泽南是有分歧的。罗泽南物色了一个人选,李续宾以罗公所委管带非材,斥去之,而举蒋益澧将[5]。罗泽南认为蒋益澧不行,李续宾反复坚持,罗泽南才退步,但还是当着刘蓉的面警告李续宾,“如此儿偾事,惟尔是问”[6]。由此可见,李续宾对蒋益澧是极为信任的,对启用蒋益澧还是很有担当的。

蒋益澧担任营官后,作战勇敢,在攻打蒲圻、铁山、小龟山、紫金山等战斗中表现非常出色。许多战斗,都是李续宾率领蒋益澧进行的,如攻沙湖,李续宾率蒋益澧、何绍彩败贼于沙湖,戮贼八百 [7],再如攻紫金山,李续宾率蒋益澧援之,月下搏击,贼乃遁[ 8],因此对蒋益澧比较了解。咸丰六年三月,在攻打武昌的战斗中,罗泽南中炮身亡,李续宾独统湘军。五月,李续宾就“以蒋益澧能战,命领二千五百人为统领” [9]

无独有偶。李续宾提拔蒋益澧担任统领,胡林翼是不那么赞许的。胡时为湖北巡抚,他对李续宾不仅非常信任,而且非常尊敬,总是称李续宾为“圣人”;但他对蒋益澧却不看好。蒋被提拔之前,胡林翼写信给李续宾,多次表示不满。如咸丰六年二月初三,芗泉随进亦随退,殊欠斟酌[10]五月十一日三更,“不料芗泉四年于外,其粗心若此[11],五月十三,“弟知芗泉已怯,力必不胜[12]。提拔以后的八月十八日,胡林翼再次写信提到蒋益澧“弟意仍是将先怯耳。蒋与朱在黄州已失手,遂不如前此之勇”,还很是幽默地说“退兵如堕胎然,一次、二次,则惯矣”[13]。胡李二人私交特好,胡此时又是湘军的实际总指挥,李续宾能不顾胡的不满,安排蒋益澧担任统领,足见其对蒋益澧的信任与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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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蒋矛盾的主要原因

李续宾任命蒋益澧担任统领,对于两人的关系,本可成为一个更加紧密的起点,没想到却成了一个急转直下的拐点。

因为蒋益澧连续打了两个败仗,李续宾处分了蒋益澧。

蒋益澧五月二十九日出任统领,即率朱品隆、丁锐义、刘祥胜、孙守信等三千人马,开往葛店。葛店是一战略要地,西距武汉市28公里,东距鄂州市38公里。蒋益澧六月初二到达葛店贼壕垒已成,刘样胜首先破其二垒,益澧破其四垒,斩贼数百 [14]。初四,与水师统领杨岳斌攻下武昌县(即今鄂州市)。初六,进屯黄州。可谓出师顺利,初战告捷。

可是,黄州却久攻不下。蒋益澧很是心焦,他想效法李续宾岳州故事攻下黄州。原来,咸丰四年七月,湘军攻打岳阳时,明显敌强我弱,硬拼肯定不行。七月二十日,李续宾想了一个计谋。他安排士卒准备千多个灯笼火把,然后赶到塔齐布营中商量。塔齐布即派人四处张贴省城长沙援兵马上就到的告示,百姓也纷纷传布消息,并民众自动打前站,准备柴草,迎接援军。晚上二更后,李续宾安排300士卒,背负火具,悄悄进入塔齐布营前,塔齐布安排500士卒加入,点燃火把,浩浩荡荡开到李续宾营前,熄火复上,再燃火复下。四更,李续宾命令士卒迅速筑建新垒,架好帐棚。二十一日,天蒙蒙亮,太平军看见湘军新垒已成,大为吃惊,以为援兵大至,丢失辎重,逃之夭夭。蒋益澧是岳州故事的参与者,虽时过境迁,但仍历历在目。尽管朱品隆提出反对意见,蒋益澧还是于七月初十开始实施。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也,虽然同是七月,但岳州故事不再,太平军对那些火把视而不见,蒋益澧军“自扰竟夕,而贼寂然。及旦,贼奋出,而士已疲,遂溃,死者百八十四人”[15] 

蒋益澧请求增兵,李续宾命何绍彩率七百人援助。蒋益澧本应厉兵秣马,积极备战,以利再战,不料自己骗人不成反被人骗,再次惨败。太平军扮作艺人演唱花鼓戏,天黑开始,四五更才休。士兵纷纷前往观看。蒋益澧不仅不禁止,而且自己也去看戏,朱品隆、孙守信规劝也无效果。七月十八日深夜,兴国、大冶开来五千太平军,与黄州的太平军会合,一同攻打湘军。蒋部军士多夜失眠,根本不经打,“死者四百人,垒破,军实尽丧。守信、品隆躬拒战,品隆被三创,始得收军。”[16]不仅黄州未能得手,武昌县也得而复失。

这就闯了大祸。蒋益澧马上书面检讨,请求治罪。李续宾自然大为不满,但在如何处置上却慎之又慎,煞费苦心。他在给刘蓉的信中,把这事写得比较详细。他认为,如果不作处理,肯定不能服众;处理过重,又影响士气,“再三思维,勇虽不尽齐整,此人尚属振作,到鄂以来,艰苦备尝,战功尚著,此次摘去翎顶,克城仅能复,不足以酬其劳[17],因此,便退还蒋益澧请求治罪的文牍,只撤销他的统领职务,还是担任营官,留五百精锐,其余淘汰出队;待他吸取教训,立了战功,再适当增大队伍,恢复统领。

这一情况,李续宾写信告诉了曾国藩和刘蓉等人。

此后不久,也就是八月初三,蒋益澧因母亲亡故而请假回家办理丧事,李续宾便安排蒋益澧的同乡蒋凝学“代将左营”。

对蒋益澧的处分,李续宾认为是慎之又慎,多方兼顾,充分考虑了蒋益澧的能力、战功和前途,用他向刘蓉写信的话说是“实已煞费苦心”。蒋益澧肯定还是很有想法。此时李续宾身边人手紧缺,“日盼芗泉来营,籍资臂助”,如果蒋益澧葬母之后归队,也许时间会消除两人的隔阂,但另一事件的发生,使这种可能不再存在。

九月十九日,正在湖南募兵准备前往江西的曾国荃,向李续宾写信,请求派蒋益澧率部援助江西。咸丰五年以来,曾国藩在江西处境特别艰难。咸丰六年四月,李续宾已派刘腾鸿等率领四千人援江,正在攻打瑞州,刘连捷、刘腾鹤等健将也已随赴江西,增派力量援助江西确有必要,但目前人手实在有限,如果武汉攻克不下,全局形势将会更为严峻。李续宾十月十三日收到信件,十四日便回信拒绝,答应攻下武汉后迅速援江。

这时,蒋益澧派人送信给李续宾,说拟于月底归队。几乎同时,闲居在家的刘蓉来信,说蒋益澧已答应去江西,如果归还旧部,再募一营,也就是说恢复统领,也乐意来湖北。蒋益澧明显在要挟,李续宾自然很不高兴,回信刘蓉,认为蒋益澧心不诚,一人一事,可以苟就,尤而效者,必大误天下,因此没有答应立即恢复统领职务,“此人之去就,凭其自便可也”。关于蒋李矛盾,李续宾拜托刘蓉,“书不能述及什一,请老兄细询此人,彼必不至欺而掩之”[18]。李续宾回复蒋益澧,就只讲了几句客套话,没有涉及具体问题。蒋益澧家居今湘乡壶天,刘蓉家居今娄星区茶园,两家相距不远,刘蓉自然很快就会把李续宾的态度告诉蒋益澧。曾国荃那里没有去成,李续宾那里不好再去,蒋益澧便只好暂居老家。次年春夏,才自动请缨,出兵广西。

我认为,蒋益澧打了不该败的败仗,李续宾撤销了蒋益澧的统领职务,是李蒋矛盾的主要原因。

此外,两人所受教育的不同、性格修养的差异,也可能产生矛盾。但两人的关系,远未到王闿运所描述的那个地步。同治八年1869三月十五日,曾国藩向李光久写信,称“昔年令尊忠武公虽有不悦之人,从不形诸词色,如昆弟皆不以芗泉中丞为然,勇毅公曾经说及,忠武公未尝说也” [19],可见李续宾对蒋益澧的意见并未表露出来。两人的关系可能是有矛盾、不知心、过得去。如果实在过不下去,蒋益澧也不会告知拟何时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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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军志》关于蒋李矛盾的叙述探疑

《湘军志》编纂光绪元年(1875年)开始筹划,光绪年十一月完成初稿光绪七年(1881)闰七月定稿,十月印刷成书。书一出炉,即引起轩然大波。王闿运称自己作《湘军志》是要步司马迁、陈寿、范晔之后,使《湘军志》与《史记》《三国志》《后汉书》等相媲美。很多人赞许,曾门四子之一的黎庶昌就称赞《湘军志》“文质事核,不虚美,不曲讳,其是非颇存咸同朝之真,深合子长叙事意理,近世良史也”[20]也有很多人不满,曾国荃就曾另起炉灶,重作一部《湘军记》;郭嵩焘也毫不客气,说“壬秋文笔高朗,而专喜讥贬,于李勇毅、杨厚庵则竟诋斥之” [21],还对《湘军志》的疏漏错谬之处进行驳斥。著《湘军志平议》的郭振墉在跋中则说“王氏挟区区乡曲之私怨而颠倒之” [22]。三四十年后,梁启超在《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中述及近人创作的史著时还是说:壬秋文人,缺乏史德,往往以爱憎颠倒事实……此书文采可观,其内容则反不如王定安《湘军记》之翔实也。[23]时过境迁,大浪淘沙,现今看来,《湘军志》虽是一部颇具个性色彩的史学作品,但瑕不掩瑜,应属良史

但是,王闿运《湘军志》关于李续宾兄弟的记述不够客观,则是比较一致的看法。杨昌濬还道出缘由是李续宾兄弟得罪了王闿运原来,咸丰八年秋天,王闿运来到武汉,挨个上门拜访湘军将领。因他才华横溢,名气颇大,湘军将领包括曾国藩、胡林翼等大佬都很客气,无不热情接待,离开时还要送一点什么礼品。可他去拜访李续宾时,李却给他吃了闭门羹。王闿运自然很不高兴。几年之后,王闿运给李续宜写信,李连信都不回。王闿运意见就更大了,编写《湘军志》时,遂肆意妄诋。杨昌濬担任过浙江巡抚、陕甘总督闽浙总督兵部尚书等职,官至太子太保,权高位重,他的说法,应有所依。 

王闿运《湘军志》关于蒋李矛盾的记述,核心内容是李续宾不救蒋益澧,前提是蒋李事前不和,结局是益澧于是告归,不待报而行

我认为,核心内容不会完全空穴来风,虽然没有史料依据,也应来自湘军将领口述。要害是王闿运把并不存在或并非完全如此的前因后果捆绑起来,明显存在问题。

一、前提并不存在。如果事前两人不和,李续宾手下人才济济,根本不会提拔重任蒋益澧。同时,李续宾一直非常尊敬罗泽南,不存在争夺势力的问题;蒋益澧本是李续宾的部下,更不存在争夺蒋益澧的问题。

二、时间不符。王闿运叙述事件发生的时间是六月。引文前有言六月,寇自樊口增召战船,复犯葛店。以蒋益澧总六营往逆战,破之引文后一句话是七月,官文遣兴阿、舒保等将马队四百人渡江王闿运说李续宾不救蒋益澧的地点是鲁港,而此时蒋益澧却在葛店和黄州,显然时间不符。

三、离队原因不准确。王闿运说是李续宾不救蒋益澧,蒋益澧凭垒死守,太平军走后,益澧于是告归,不待报而行”。在给曾国藩的信中,李续宾讲得非常具体:“芗泉因三月母死未葬,乞假四十天,本月初四已起程归去矣。[24]实际上蒋益澧是母故告归,也并不是不待报而行”,因为蒋益澧请假,只需李续宾批准就行,李续宾显然批了假不然,李续宾不会安排人“代将左营”,而是“将左营”;蒋益澧也不会报告归队的大体时间。

如果李续宾不救蒋益澧确有其事,发生的时间应在咸丰六年七月十八日黄州之战后,八月三日蒋益澧请假离队前。这时,翼王石达开、太平军检点古隆贤率领的五万援军接近武昌,七月十九日,前锋在油坊、鲁家巷筑垒。七月二十六日,李续宾自将五百人,与舒保马军三百至鲁家巷,推毁一垒。二十八日,增援的太平军全部赶到,李续宾命令将帅闭垒饱食,严以待命,“不俟贼薄营而敢先出者,虽有功亦斩”。太平军无法突破后壕,嗷号大噪,狂若疯狗。城里的太平军二万开门而出,倚城列阵。李续宾登至洪山绝顶观察,发现增援的太平军已经疲惫,出城的太平军比较散漫,而杨岳斌的水军也已夹江而阵,才下令全线反击,打了一个胜仗,刚是投降的太平军就达九千多人。此次战役,因八月初三古隆贤受伤、八月初六石达开赶往天京而结束。蒋益澧部分参与了此次战役,李续宾不救蒋益澧也许发生在这段时间。

李续宾作为湘军总指挥,统筹全局,战守机宜,了然于胸,湘军兵力不足,以一对十,总体吃紧,某处危急,无法派兵援助,进退战守,只能由前线将帅自行决定,这是正常之事。王闿运把一个常规的战事处理,加上并不存在或并非完全如此的前因及后果,演变成一个带有个人恩怨而不顾大局不讲情义的人品问题,确有不妥之处。有人干脆认为,王闿运是用春秋笔法泄私愤。事实上,李续宾的战绩不需要靠《湘军志》这部书才能流传下来,他的治军有方,他的战功烜赫,在当时曾、胡、左这些人的书信奏稿里面都有,在其他一些人的书信和著述里面也有。李续宾的功绩,其重要价值,在他战殁时尚未看得十分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则越来越彰显出来。咸丰八年1858)战殁后,咸丰皇帝虽然评价特高,认为“诸将之中,无与伦比”,“详览奏牍,不觉陨涕”,但只追赠总督,湖北、江西、安徽及湖南各建专祠,予一品祭葬世职。四年后的同治三年1864)六月,湘军攻下南京,同治皇帝认为朝廷对李续宾勋绩肯定不够,便加赏二等轻车都尉;同治八年1869),同治帝认为还是不够,再次加封李续宾为三等男爵,这是一个可以世袭的荣誉。同治帝对李续宾本已够意思了,但光绪帝认为还是不够,《湘军志》出版5年后,光绪十二年1886),便下诏为李续宾画像,藏于紫光阁;光绪三十四年李续宾战殁已经36年,《湘军志》出版也已13年,光绪帝再次御笔开列李续宾为功勋最著者,录用后裔。由此可见,王闿运使用的春秋笔法,对李续宾的战功和声誉没有丝毫影响,倒是为自己引来一些诟病。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为文者应该慎之又慎。

话题回到李续宾与蒋益澧的关系上来。我未能找到蒋益澧关于此事的只言片语,否则把握会更全面更客观一些。蒋益澧的离开或未能归队,对于李续宾来说,绝对是一大损失。李续宾没有意识到,胡林翼也没有意识的,但总有人意识到了。时为胡林翼筹饷、称李续宾为“伟人”的兵部郎中王家璧,就向胡林翼写信,说“芗泉之去,惜无酇侯追之” [25]。胡林翼并不看重蒋益澧,当然无酇侯追之了。

李续宾觉得不便再用蒋益澧,但对蒋益澧的能力还是认可的。咸丰七年初,会广西匪炽,乞援湖南,湖南宿将尽出征,骆秉章顾左右无可属者[26],时为骆秉章幕僚的左宗棠,便写信给李续宾,请求推荐将才,李续宾回信,推荐“蒋益澧堪统领”。骆秉章对左宗棠非常信任,事无巨细,皆听之,恰好蒋益澧又自动请缨,“乃令率千六百人赴之”。光绪壬午年(1882),左宗棠对幕僚周崇傅说:“余之知刘寿卿,起于王贞介。余之用蒋芗泉,起于得李忠武复书。[27]

李续宾推荐蒋益澧,对于两人的关系,至少从李续宾的角度来说,也算一个相对圆满的句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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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 [2] [19]《曾国藩全集》修订版 岳麓书社 2012年12月第二版 第二卷《奏稿之二》第285、288页,第三十卷《书信之九》第511页。

[3] 《湘军史料四种》  湖湘文库编辑出版委员会 、岳麓书社 2008年4月第一版第35页。

 [4] [26] 《清史稿》  赵尔巽 中华书局19777月第一版第11966页。

[5][7][8][9] [14] [15] [16] [27]《李忠武公年谱》 傅耀琳编  湖湘文库编辑出版委员会、湖南人民出版社《湖南人物年谱》第三卷   2013年5月第一版第768、773、774、780、780、781、781、783页。

[6] [17] [18] [24]《李忠武公遗书》 光绪十七年夏刊于欧江巡署刻本第222、220、221页、。

[10] [11] [12] [13]《三河之战》 岳麓书社  1988年2月第一版  第26、28-29、29、31页。

[20] [21] [22] [23]徐一士《王闿运与<湘军志>》 见《湘军史料四种》  湖湘文库编辑出版委员会、岳麓书社 2008年4月第一版,第181、176、178、188页。

[25]出自敌对营垒的太平天国资料曾国藩幕僚鄂城王家璧文稿辑录皮明庥等编湖北人民出版社1986年2月第一版,第1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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