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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做了两个咨询，下午小憩了一会儿，接到家婆的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到家。包子和粘团，昨晚就已经蒸好了。 小姑一份，我们一份，还顺便给我家罗小弟也带了一份。小叔在南通，家婆打电话问了，要不要寄个顺丰过去。 在老人那里，似乎每个孩子都能吃到她做的点心，这心里才觉得安慰。来回开车一趟回家，也不容易。最近事多，我们都有些懒惰。 假如公爹还在，这老家可以暂时不去，这包子也可以不要。但，现在老家只剩下家婆一人，她是不愿意离开老家，却又想念她的一群孩子。 于是，变着法子，做些好吃的，让我们回家。大象嘴上虽然抱怨，我知道那是抱怨给我听的。他负责开车，只要回家，再累也不叫苦。 反复叮嘱，一定要带我回家看看。我只好同行。在家婆那里，对我的印象不坏。公爹生病，住在我家四个月，家婆夸我从未给过公婆脸色看。 他们都觉得我很孝顺。其实，我很尴尬。 我并不是一个擅长和老人聊天的人。除了每天忙着工作，回家的时间，我多是在楼上或看书或码字。真正与他们交流的时间不长。 那时，公爹总是苦着一副脸，我还笑话他怕死。一直鼓励他要坚强，要接受现实。不要整天挂着脸，让大家看了都不舒服。 现在想想，真是不孝。因为自己不喜欢家里有个愁眉苦脸的人，于是才会勉强公爹不能流露出他的真性情。 没有人不怕死，却无人在死亡面前可以做到感同身受。但凡生病的人，都是脆弱孤苦的，时间长了，很少没有不被给脸色看的。 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话不假。真正能做到在老人面前，和颜悦色，不恶言恶语，真的很难。家婆认为我孝顺，只不过我们与公爹相处的时间还不够长。 假如不是四个月，而是四年，或者更长时间。我估计，人性未必经得住检测。稍不留意，我可能也会流露出嫌弃的本性。 或许，这就是老人不喜欢长时间呆在这里的原因吧。深怕时间长了，惹人厌弃。但是，我们都有要老的一天，也总有会被嫌弃的一天。 每一次回家，家婆都会说，以后是一定要和我住在一起的。我说，没问题。现在去也好。事实上，家婆到我们这边来，不管怎样，都觉得不自由。 她还是特别喜欢，待在她和公爹一起待过的几十年的老家。这里才是她的家。就像我的父亲和母亲，年老了，也不肯多出来走动走动。 我很欣赏台湾作家龙应台的做法。在母亲失去记忆的时候，龙应台抛下一切，陪着母亲在老家度过了母亲最后的时光。 能做到这样，龙应台身为女儿，也是问心无愧的。父母生孩子，最后图的还是一个陪伴。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到老。这才是人间真情。 昨天看到一条新闻。一个战士，吃着碗里的饭，很惊喜地说，这是我妈妈做饭的味道。回头一看，母亲果然站在身后。 看到这条新闻，我突然泪目。忍不住打了电话回家问候。我记不得母亲烧饭的味道，但是记得她经常唱的《小曲好唱口难开》。 坐在车里，恰好听到这首歌，突然就十分想念我的父亲和母亲。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总是借口忙，忘记我的父母远在百里之外。 一个孩子，和我聊起年少时，父母亲对他的严厉，让他倍感受伤。 比起那些，从小就失去父母，或者一直生活在单亲家庭的孩子，有严厉的父母陪着，也是不可多得的幸福。 总要自己做了父母，我们才能够深切体会到为人父母的不易。我问大象，以后老了，你会不会也要待在家里。 大象回答得很快，不可能，必须跟着达微走。我说，达微不要你怎么办？ 那就住在他家小区附近。说来说去，大象是一定要跟着达微转。我可没有想这么多。我就想，等我老了，最好父母还健在，我就搬回家陪他们过。 养了一趟儿女，最舍不得他们年老，只剩下老两口相依为命。 我劝家婆跟我们进城。家婆没答应。她要的是自由。我们担心她一人在家没个照应。幸好附近有个表奶奶，一直陪着她。 晚上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算准了时间，家婆准时打了电话，询问我们有没有到家。又嘱咐我们一定要善待小姑。 我们这一代，还是很幸运的。在小城，我有兄弟，也有小姑。我们还能互相往来走动。但是，到了达微他们这一辈，几乎都是独生子。 等到我们老的时候，谁来帮衬达微他们。达微还有几个表兄弟，但都在五湖四海，到时候也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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