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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纠结『原生家庭』,不妨将『原生』变『新生』

 佩君的文艺营 2022-02-28

关于#现实版樊胜美#事件,我看过一篇阅读量为十万的原创作者文章。他提的“原生家庭”概念已被用得不胜其烦,过于泛滥。仿佛什么事都可以扣在原生家庭的头上,甚至连父母生出自己,就自带原罪。包括不幸离世的杭漂女孩,追究起来,与其家庭脱不开干系。
他分析原生家庭对女孩子的压榨源于两点:一是父母普遍重男轻女,甚至患有“厌女症”;二是作为受害者,女性逃离的能力,普遍弱于男性。这两天我非常赞同。那么解决办法呢?他认为是与原生家庭决裂,彻底决裂,断绝联系,让他们无法对你形成影响。最多呢,根据法律要求支付最低赡养标准,这是逃离原生家庭的唯一方法
是不是唯一,我暂且保留意见。可对于解决办法我要进行补充说明。
彻底决裂与家庭决裂,需要两个先决条件:第一经济独立,第二精神独立。
我们看到案例中,杭漂女孩的经济独立,她在大城市生活,有着可观的薪水,一个年轻女孩靠着薪水养活自己,并且生活的还不错,单身女孩嘛,不要太自由潇洒。但精神上她始终受家庭的欺压与压榨,不断为家里打钱,一次又一次。她一直生活在旧的情感模式中,不断循环,深受其累。
即便是错误的,这个模式从小到大,深入骨髓,逃无可逃。
如若像上述作者所说,她与家庭叛离决裂,逃至天涯海角,苟且偷生,拥有生命,她就彻底自由,不受家庭影响吗?不会的,过去的噩梦与惨烈的痛苦经历仍旧时不时从脑海中来回播放画面,历历在目,如此清晰。她是活着,但生命质量不高,很难谈得上快乐。
人逃得再远,逃不过自心。
谈精神独立,谈何容易?
杭漂女孩的经历不是个案,相信中国有很多这样的千万个这样的家庭。当我们谈精神独立时,很难不想起去年发生的一件事,地点在哪里,我记不清。
家里让一位正在读高中的女儿回去嫁人,已经与男方谈好,条件全部谈拢,只待女儿在规定的那天,按照计划的程序,出嫁。在这家人眼里,女儿是不配有个人意志的。谁知这个女孩儿在同学的帮助下去妇联揭发家里这一恶劣行为,妇联匆忙赶到,用法律武器维护女孩子的权益。正在进行的如火如荼的一桩“婚事”就此终止。
有人讲,这不是皆大欢喜吗?从案例来看,女孩是有独立精神的呀,敢于违抗家庭,勇气可嘉,但你知道这个事件的后续及后果吗?
父母都认为,女孩子败坏门风,将家里的丑事,宣扬的举国皆知,父母带弟弟远去广东,任女儿在家里自生自灭。临走之前,一分钱没给女儿留,想去读书?你这么能干,去呗,反正家里不会再为你付任何责任。不是会引来妇联的人吗?让她们为你交学费……
女孩子不甘心,在母亲到广东之后,给她打电话,讨要生活费。母亲根本不理会。按理说,这个女孩有父母亲,但她父母不管,撇开责任,置她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有人讲天理何在?但现实就是让人瞠目结舌。女孩子的学业能够继续吗,是否得到保障?未可知。
写到这里,我想起我们村子里的另外一个人,从前我们叫他雷子。他的父亲是初中老师,母亲在家务农。后来一家人搬迁到镇上,母亲改做小生意,父亲仍然教书。他父亲教书能力不错,在镇上有口皆碑,常年带着一副眼镜,斯文,儒雅,在当时的乡村中显得另类,与常人不同。当年为了响应“生育政策”在职公办教师,只允许生一个,他是家里的独苗,自打出生,被家庭寄予厚望。
在我读书的年代,耳边经常响起这样的话:“你看**家的雷子,读书多用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在家写作业。”小孩子都贪玩,全天下小孩子都一样。雷子仿佛真与旁人不一样,从未见他和小伙伴一起玩,学习一直名列前茅,很小的年纪,鼻子上已经架着一副眼镜。
雷子一路高歌猛进,读到研究生,后来去了武汉,为了考取“铁饭碗”的工作,他努力很多年。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昂首挺胸进入体制内,大家提着的心,松懈下来。
工作稳定,就要考虑人生大事——结婚。
雷子迟迟没有动静,他似乎对这件事不感冒。逢年过节,也不回家。有一年春节回家,我问母亲,雷子今年回了没有,母亲淡淡的说,他已经很多年没回家了。他父母面子上当然挂不住,很多好事之徒,那这件事当反面教材,他父亲年纪大了,头发花白。
不知道是因为儿子的事情忧心,还是本来年纪就到了。教师在农村人的心目中,地位高,不像庄稼汉,泥腿子的命运,日朝黄土背朝天,人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岁。当年雷子父亲很少干农活,家里大小事务,包括种田犁地,育苗插秧,挑担子,打稻谷全靠女主人一手包揽。
全村人竖起大拇指,夸她能干。
从小被给予厚望的雷子,彻底与家人失去联系,算是叛离家庭了吧,反正从未见他回来过。我想,这种心理压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但磊子从小与别人不一样,也许,对他而言,人生在期待中生活,就像是翻不过的连绵山脉,翻完这座,还有下座。
索性拉倒,只要自由。
很明显,他叛离成功,逃离了原生家庭。
这付出的叛离代价到底值不值得,大概当事人自己清楚了。
我还想讲述第三个案例,来自去年的畅销书《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作者塔拉·韦斯特弗的作品。当她学业有成,开车回到曾经的高山之巅的那个家,在卫生间照镜子的时候,往事忽然涌现心头,过去被兄弟暴打的场面、父亲对她的羞辱,清晰无比的呈现出来。
她已经接受现代化教育,并不是过去的那个自己,但内心深处,仍被过去的阴影纠缠,就像是毒蛇渗透到骨髓中,尽全力清除之后,仍有遗留的杂质,混入其中。只有将它的伤害力寄予时间,慢慢冲洗,融合,锤炼,净化,从而在肮脏的尘世间修炼出圣洁的心灵。让灵魂平息,接受生命中的过往,告诉自己,已原谅过去发生的所有,不再被痛苦侵袭、沉沦在黑暗的夜里。
塔拉·韦斯特弗在公路边遥望山顶上曾经的家,她回想很多,很多……
最后打开驾驶室,开车去往下一个目的地,另外一个州的姨妈家。姨妈与她关系好,在这脆弱的人世间,给她最后一处庇护之地。
我们的社会是发达了,赶英超美或许在不远的将来不是梦想,但处在传统且不易被改变的观念中,包括什么“养儿防老”、“重男轻女”都是传统的毒瘤,思想仍被毒瘤占据。改变这一挂念需要很多人的努力,不光是子女,还有社会团体,民间机构,有影响力的知识分子。
现在大家都在忙着干什么呢?
赚钱。
当我们谈原生家庭,叛离也好、逃离也罢,这些都是过程,而非手段与目的。既然是“原生”就让原来过去,我们的人生还有第二次机会,除原生之外的新生,而它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要你坚定自己的意志,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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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佩君,居杭州,喜文字,好读书,
H R从业者,85后职场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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