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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第64讲【离娄章句上】(1)

 启明书院_元默 2022-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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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讲 | 涣朴老师

内容简要:

孟子曰:“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师旷之聪,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尧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

今有仁心仁闻而民不被其泽,不可法于后世者,不行先王之道也。故曰,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诗云:'不愆不忘,率由旧章。’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

离娄是一个传说中视力非常好的一个人。本章中,孟子以'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师旷之聪’这些有特殊技能的人为引,引出来若想治理好天下,就得推行仁政;不用仁政,那么虽然有仁爱之心,也很难把尧舜之道展现出来。所以整个《离娄章句》比较详尽的阐述了“仁政”的真实含义以及行仁政的做法。它不仅仅体现在心理层面的仁爱,更多的是展现出'上有道,中有法,下有度’的有机整体。

孟子有句名言叫做“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意思是仅有善心不足以用来治理国政,仅有法度不能使之自行实施。所以善是人心,法是执行,只有秉持着内在的仁爱之心,再遵循先王之法,才可以使当下的百姓受到恩泽,使后世的人有法可依,这就是仁政。

《诗经》里面讲“不愆不忘,率由旧章。”,是要我们把前人好的东西继承下来,这叫继往开来。一个人能力再强,所知也是有限的;前人已经总结了很多真实的道理,你可以把它拿过来并做到“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仁政一定要建立在对以前经验的继承与剖析上面,这样子就等于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能做到这样子就是在智慧的治理国家。我们把治理国家的道理,运用到拓展自己的事业中,这就是在与现实生活结合,古为今用了。

圣人既竭目力焉,继之以规矩准绳,以为方员平直,不可胜用也;既竭耳力焉,继之以六律,正五音,不可胜用也;既竭心思焉,继之以不忍人之政,而仁覆天下矣。故曰,为高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为政不因先王之道,可谓智乎?是以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

孟子说:“高位之人必须由仁者来担任,如果在高位的人没有仁爱,那就可能施暴虐于民。《大学》里面也有文章印证“尧舜师天下以仁,桀纣率天下以暴”,讲的都是一个道理。所以仁政的推行必须要遵守仁心,让仁人在位。仁人在位,则上有道;上有道,中有法守,这是仁政最关键的部分。

上无道揆也。下无法守也,朝不信道,工不信度,君子犯义,小人犯刑,国之所存者幸也。故曰:城郭不完,兵甲不多,非国之灾也;田野不辟,货财不聚,非国之害也。上无礼,下无学,贼民兴,丧无日矣。

孟子说:“国家陷入危险的表现并不是在于'城郭不完备,武器不充足,土地没有开垦,财物没有积聚’,而是上面的人不讲礼节,下面的人没有礼节、道德可以学。人们慢慢的失去道德的准绳,就会见利而忘义,这种人称之为贼民。如此现象,国家离灭亡就不远了。

所以孟子讲一个国家最关键的是'上好礼,下好学’。如此,整个国家的道和法就会逐渐的完善,仁人在位。这样整个天下的安定成本会降低很多。

历朝历代维稳的费用是相当高的。因为“君子犯义,小人犯刑”。君子不守气节,小人想方设法的钻法律的空子;缺乏为人的自觉性,则会斗争不断。这是孟子站在一个思想制高点跟我们讲'上好礼则有道,下好学则有法’。

治理国家跟治理企业、治理家庭本质都是一样的。在上之人要好道、好礼,在下位的人要在法度之中学习成长,如此而行,人可以逐渐做到儒家讲的'克己’。能克己,就不妄作非为;不妄作非为,人的格局与境界就会上一个台阶,才能有更大的作为。孔子说自己'七十岁可以从心所欲不逾矩’,在这之前都是在做克己的功夫。没有克己的功夫,没有礼节,没有法度,天下就会混乱不堪。

诗曰:'天之方蹶,无然泄泄。’泄泄,犹沓沓也。事君无义,进退无礼,言则非先王之道者,犹沓沓也。故曰:责难于君谓之恭,陈善闭邪谓之敬,吾君不能谓之贼。”

孟子引用《诗经》中的“天之方蹶,无然泄泄”说明规则的重要性。孟子说:“侍奉国君没有最佳行为方式,进退之间没有社会行为规范,言论不是先王的道路,就是散漫没有规矩。任何一个地方一旦没有规矩离灭亡就不远了。

孟子又例举了三个比较好的行为规范,叫做'责难于君谓之恭,陈善闭邪谓之敬,吾君不能谓之贼。’

'责难于君谓之恭’并不是要三拜九叩、唯唯诺诺才称为恭敬,这是在害君。它的真正含义是指'帮君主改正错误’。'陈善闭邪谓之敬’是指讲对的、有真理的话,让君主的环境保持清明。'吾君不能谓之贼’是指国家君主不是这块料,做不好,这叫贼。让你的君主走在正确的路上,这叫做事君之义。

总结一下:

孟子在开篇讲得非常清楚,推行仁政治理天下有两个维度:一个是善,一个是法;这两个都没有办法做到单独存在。所以说“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要两条腿走路。

再然后使仁人在位。作为一个上位者,他的影响力是呈几何倍数碾压下面人的建议的。上面的人说一句话,比得上下位的人说一万句。在上位者不仁爱,在下面的人再怎么说没有用的。所以施仁政必须使仁人在位。

第三点明确国家需要排除的危险点。国家最危险的现象是上无礼、下无学。所有人一旦失去道德的缰绳,就会为所欲为。国家就会松松垮垮离灭亡不远了。

第四点明确为臣之道。正确的理解'恭敬’的言行准则。以善、法为核心,二轮驱动。在上位要仁,要讲道、讲礼;在下位要讲学,要讲教。

第五点,君主的身边要有这种“责难于君和陈善闭邪”的人来辅佐,才能保持君主走在仁爱的道路上。

《离娄章句上》第一节,阐述的是絜矩之道。大家可以把它和《大学》连贯起来理解。

附原文:

孟子曰:“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师旷之聪,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尧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

今有仁心仁闻而民不被其泽,不可法于后世者,不行先王之道也。故曰,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诗云:'不愆不忘,率由旧章。’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

圣人既竭目力焉,继之以规矩准绳,以为方员平直,不可胜用也;既竭耳力焉,继之以六律,正五音,不可胜用也;既竭心思焉,继之以不忍人之政,而仁覆天下矣。故曰,为高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为政不因先王之道,可谓智乎?是以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

上无道揆也。下无法守也,朝不信道,工不信度,君子犯义,小人犯刑,国之所存者幸也。故曰:城郭不完,兵甲不多,非国之灾也;田野不辟,货财不聚,非国之害也。上无礼,下无学,贼民兴,丧无日矣。

诗曰:'天之方蹶,无然泄泄。’泄泄,犹沓沓也。事君无义,进退无礼,言则非先王之道者,犹沓沓也。故曰:责难于君谓之恭,陈善闭邪谓之敬,吾君不能谓之贼。”

涣朴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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