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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随笔:天道 人道 治道

 微言喜语 2022-03-26
文/韵之

关于“治道”
这里所说的“治道”,是指老子书中论述的治国理政的为政之道.老子同样也提出了三大“天问”:“爱国治民,能无知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为乎?”(第十章).大意是:爱国治民,能不使用计谋不依赖自已的智能吗?政治纷争,能惟道是从吗?内心明白,精神开阔,能没功利目的吗?简单地说就是为政治国不赖智,政治纷争能守道,心与道通无功利.这里的“天门开阖”是生死门开阖之意,我把它理解为“政治纷争”;“为雌”,雌为静,静是道.我把“为雌”理解为“惟道是从”.这是老子心目中理想的“治道”.为此老子提出了五大见解.

                 

不尚贤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益。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无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第三章)

在《老子》一书中,“民”字出现33处,它与“天下”出现60处、“众”出现9处一样,名虽不同,其实一也。都是“民众”或“百姓”之意。而“圣人”则在书中出现29处,几乎不到三章就要说到“圣人”,且句式都差不多如出一辙。“圣人”是什么人?估计是尧舜禹汤文王周公等古圣先王。

第三章的大意是:不推崇有贤能的人,老百姓就不互相争当贤能;不珍爱难得的财物,老百姓就不会去偷窃罕见的珍宝;不显耀足以引起贪心的东西,民心就不会被这些东西迷乱。因此,圣人治理的原则是:排空百姓的心机,填饱百姓的肚腹,减少百姓竞争的意图,增强百姓的筋骨体魄。坚持让老百姓没有智巧,没有贪欲;致使那些有才智的人也不敢妄为造事。按照“无为”的原则去做,办事顺应自然,那么天下就不会不太平了。

老子的意思很明了,“尚贤”就使百姓产生欲望,有了欲望就有了百姓的争取,纷乱或激烈的争取就会产生妄为,妄为就失掉了天地万物的本原之相,就会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复杂了,把原先安宁的世界搞乱了。“尚贤”就是推崇精英,这本没有什么不妥,但问题是这“贤”谁来定?定这“贤”的标准又是什么?孔子弟子三千,真正承传他思想学说的并不多,绝大多数是为“学干禄”而来的;人们只记住孔子的“学而优则仕”,却抹去了他的“仕而优则学”。更糟糕的是社会精英往往都会成为既得利益者,而且大多数都会丧失为多数人谋利益的道德。我们过去看到的是精英对社会的引导和矫正作用,但忽视了他们对社会发展的有害作用。老子对此看得很透,所以“不尚贤”,不特别推崇少数某些人,主张对待天下所有人要平等。这也正是老子“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的真实用意。

不自我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第三十三章)

    大意是:知道别人是什么人,叫智;知道自已是什么人,叫明。一个人能战胜他人,只能叫有力;一个人能战胜自已,才叫强大。只有对自已生活知足而且坚持不懈用多余财富去帮助他人的人才称富;只有坚持不懈朝着目标努力的人才称有志。不失去其根基的人可长久;人死精神不死的人才叫长寿。这章的核心是“自胜”二字。“自知者明,自胜者强”是老子寡人政治的重要教条。为政治国最怕的是以自我为中心,以一已之见代天下之见,以一已之是代天下之是,以一巳之明代天下之明,以一已之强代天下之强,以一已之利代天下之利,以一已之私代天下之私。统治者的“自我”就是专制,专制必然暴政,暴政最终必定走向灭亡。所以统治者“在其位,谋其政”首先要做的是“位正”,就是要反自见、自是、自视、自伐、自矜、自私,归根结底就是反对以自我为中心。在中国这样传统的尚贤统治体制中,自知方能自胜,战胜别人就得先战胜自已。况且百姓和水一样,是统治不住的,靠的是引导。
       

不折腾
    “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者不相伤,故德交归焉。”(第六十章)

    大意是:生鱼为鲜,生肉为腥,小鲜即小鱼。治理大国就好比烹小鱼一样。言下之意不要不停地翻动,小鱼经不起几下翻动就碎了。凭借自然天道来君临天下,什么鬼都神不起来,不是鬼不灵了,而是鬼之灵不作怪伤人了;不是鬼之灵不作怪了,圣人也不伤害人了。两者不相伤,鬼不伤人,圣人不自伤,两种德都归根于道。

    治理大国最怕的是统治者不顺应自然大道凭私智乱国政,滋事妄为,折腾扰民。因此,老子用“治大国若烹小鲜”这样生动的事例来告诫统治者清净无为的治国方略。统治者无为,则百姓自由,统治不乱。历史上,一些奉行休养生息的统治者,恰恰在维护天下百姓利益的前提下,维护了自已的统治,得到了历史的肯定。老百姓需要的正是“无为”的统治,“无为”就是不妄为、不滋事、不折腾、不扰民。不折腾则百姓安,不折腾则百姓宁。国有道,民有德则国泰民安。“黄老之术”在任何朝代都不会过时。
 
     其实,关于“不折腾”,老子在其书中的第五十七章讲得最精辟:“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民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老子想对统治者说的是:你顺应天道,老百姓怎么会不自然转化呢?你不折腾,老百姓怎么会不公正呢?你不生贪欲,老百姓怎么会不纯朴实在呢?统治者不折腾,老百姓怎么会生气呢?不要与老百姓安居乐业作对捣乱,不要挤压老百姓的生存空间,不要妨碍他们谋生过日子,不要卖弄自已的权威。“民不畏威,则大威至。”(第七十二章)只要你不压迫百姓,老百姓也就不至于舍弃你。
作者简介:韵之,原名:方文广,早年有诗歌、散文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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