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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节俭 作者：马延腾
网络图 我在生活中，算得上是个节俭的人。每次吃饭几乎不剩饭，不剩菜，衣服不买贵的，一件衣服能穿上几年，也不买什么零食，不买奢侈品。身边的朋友常说我:“你可真够节俭的。”是的，我也自认为，自己是个节俭的人，除非，是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 这天回家，一家人一起吃饭，我把盘子里的菜吃了个精光，抹一抹嘴准备离开，这时，父亲看了看盘子里的菜汤，嘴里嘟囔着:“这菜水里都是油，倒了多可惜。”说着，父亲把馒头泡在菜汤里吃起来，直到把盘子擦得发亮。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在浪费。 从我记事起，父亲一直这样节俭，我甚至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父亲曾经浪费过什么东西。他晚上常常不开客厅的灯，而到街上去遛弯，哪怕有特别想看的电视节目，他也得关上灯看，是为了省电。去市场买东西，他总挑便宜些的，价钱也要讲了再讲。吃东西不小心掉在地上，父亲也必须得拾起来，用凉水冲一冲再吃掉。要是他一个人在家吃饭，饭桌上一定是再简单不过的饭菜，有一次我在外面上学，母亲去姥姥家住了一个月，父亲就在家里，喝了一个月的面条，除了买几个鸡蛋，他竟一分钱也没花。 父亲的节俭，也有让人难以接受的时候。那年夏天，上一顿剩的饭菜都已经馊了，我打算倒掉，父亲却坚持说还能吃，非要热热自己吃，多次劝说无果，我有些生气了，说: “为了省这点剩菜，吃了身体不舒服，拿药得花多少钱？” 父亲不说话了，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言不发。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多次，每次都得板起脸来说他几句，父亲才罢休。我不明白，明明吃坏掉的饭菜对身体有害，这样简单的道理，父亲怎么就是不懂呢。 一次，邻居家的老奶奶对我谈起我家的往事。她说:“延腾啊，你没体会过贫穷的日子，你不知道，你爸爸小时候家里经常吃不上饭，你奶奶一个人养着三个孩子，她腿脚不好，走路一瘸一拐的，整天没日没夜地干活，也剩不下多少粮食，看着自己的孩子饿得哇哇直哭，你奶奶走投无路，自己上了吊，死了。那年你爸爸还不到十岁。那时候家里要是有现在的一口剩饭剩菜，你奶奶也不至于走这条绝路啊。” 这一瞬间，我仿佛明白了那些倒掉的剩饭剩菜对父亲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也好像感觉到，当父亲沉默地看着那些馊掉的剩菜被倒掉的时候，他也许想起了我的奶奶——他的妈妈。 现在，父亲老了，身体也虚弱了，可他节俭的习惯，没有变。几年前他患了 直肠癌，做了手术，我多次陪他去医院做复查，和父亲在医院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不敢买贵的饭菜，很多时候，都是四个包子，两碗粥，我更不敢剩下一丝半点，因为我知道，父亲会心疼。 父亲用自己的节俭，攒下了这个家。我不在意父亲一辈子赚了多少钱，他的节俭，才是留给我的最宝贵的财富。 作者：马延腾 职业：教师 单位：山东省泰安市宁阳县第八中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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