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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品《春天的味道》【荷岚悦读2018336期】

 荷岚悦读 2022-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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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336期

春天的味道

作者/蒲公英

诵读/林文秀

编辑/雨中花

配乐/刑    徒

(蒲公英 摄)

         春天里,哪哪儿都是美的。桃红李白的热烈,鸟语花香的灵动,欣欣向荣的力量,轻风拂柳微波起的柔情,每一处都让人流连让人迷醉。“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而我,却偏偏更贪恋春天的味道。
         小时候,农村的冬天很长。贫瘠的饭桌上永远是两碗咸菜,一碗生的萝卜条,一碗熟的萝卜条。于是,端着粥碗啃着干粮使劲地下咽时,总忍不住问大人,“春天啥时候来啊?”期待着,想象着,嘴里便有滋有味起来。

           一直都觉得,春天是个大宝库。当二月的风里流淌着清新的气息,我的心也蠢蠢欲动起来。大地却似乎还半睡半醒着,吊足了人的胃口。必须等到三月,院里的杏花含苞,春天才肯敞开胸怀。大人们挎了团筐,拿把镰刀,去果园里、堤坝边挖野菜。嫩绿的,叫的出、叫不出名字的,遍地都是。像甜菜、曲曲菜、荠菜、苜蓿等这些最常见。甜菜其实苦的很,却是去火良药,爸妈喜欢洗净了蘸酱吃。我却巴巴等着妈妈把荠菜面条菜剁了做馅,包大个的菜团子吃。焯了水的荠菜也有一丝淡淡的苦,吃起来却有另样的清香;团子的皮是玉米面的,馅里也只擓一勺猪板油,但对于啃了一冬天咸萝卜的孩子们来说,这已经是很奢侈的大餐了。

(蒲公英 摄)

         挖野菜是大人的事,我们也不闲着。放了学,三五成群,去苇塘边拔“谷荻”来吃。弯下腰,拔开野茅草枯萎的黄叶,里面有一个嫩绿的细纺锤形的小鼓包,捏住它,嘴里念叨着“谷荻谷荻,姥娘出题”(音),随之轻轻一拉,谷荻便顺利剥离出来。然后抽出里边那根绵软的银白色长条放进嘴里,一嚼便碎了,嫩嫩的,丝丝甜润。谷荻是孩子们很钟爱的小零食,每次我们总是先过足了嘴瘾,再比着赛的把衣兜塞得鼓鼓囊囊,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三月底,春意浓。花开的热闹,榆钱也开始挂满枝头。一串串嫩绿的小蝶儿样的榆钱挨挨挤挤地在微风里摇摆着,空气似乎都变得甜丝丝得。这样的诱惑谁能挡的住呢?单是看着,口水就流出来了。不用通报大人,早有利索的皮小子蹭蹭爬上树去,他们骑坐在榆树粗壮的枝丫上,一边忙不迭地往嘴里塞榆钱,一边折了枝子扔给翘首期盼的小伙伴们。一张张小嘴立刻鼓起来,榆钱贴在脸上也不觉。吃够了,还得每人捋上一大袋子榆钱拿回家,因为春天里最馋的,还是妈妈做的“扒拉子”。
         “扒拉子”是就把榆钱洗净,拌了玉米面放在笼屉里蒸熟,盛到碗里浇上蒜泥酱汁。穿了“衣服”的榆钱嫩嫩得,糯糯得,热腾腾冒着清香。每人一大碗,吃的酣畅淋漓。因为它很松散,吃的时候须抱了碗拿筷子往嘴里扒。“扒拉子”大概因此而得名吧。

(蒲公英 摄)

         爸妈入冬前撒下的小葱,也在清明前后茂盛起来。翠绿的小葱切碎,舀上一勺自家做的黄豆酱,然后跟切成小丁的窝头拌在一起,再淋上一点点花椒油,无需其他调料,一大盆诱人的小葱拌窝头就做好了。简单,美味。把瓷盆往桌子中间一放,一家人围坐“开抢”。小葱微辣的口感刺激了味蕾,配上老酱的咸香,仿佛那粗拉拉的窝头一下变成了山珍海味,一点也没了卡嗓子的感觉。直到现在我还经常在春天里蒸几个窝头拌了小葱来吃。虽然没有了以前“抢吃”的氛围,但春天的欣喜依然回味在唇齿间。

         香椿是春天留给我们最持久的味道。以前在农村,家家房前屋后都会栽几棵香椿树,但香椿的嫩牙是从不舍地摘的,怕伤了树,更没听说有人家做炸香椿鱼、香椿炒鸡蛋等这些“高档”菜。总要等到香椿紫红渐绿,茎还脆嫩时,才摘下来洗净晾干。然后菜刀上阵,“剁剁剁”的声音便开始此起彼伏。边剁边放盐,香椿的香味也慢慢被“剁”出来,飘满了屋子院子整个村庄。剁碎了的香椿摊在盖帘上晾干,白花花一层盐。把它们装进一干净的陶罐里,吃的时候抓出一把放碗里,开水一浇,绿意盈盈,又咸又香,很下饭。这样可以吃到来年春天。

(蒲公英 摄)

          还有苜蓿、猪耳朵、婆婆丁等都是春天慷慨的馈赠。它们会在很长一段时间丰盈我们的饭桌。也许现在看来,这些根本算不的什么美味。但在那些贫瘠的岁月里,春天,孕育着一个孩子所能期待的一切美好。

          是啊,春天里哪哪儿都是美的。那些好看的花儿啊草啊总会扯了你的脚步迷了你的眼。而那些流淌在春天里的味道,那淡淡的苦润润的甜微微的辣浓浓的香,却醉了我的心让我深深迷恋着。因为,那些味道氤氲在快乐的时光里,让我一直幸福到今天。

(蒲公英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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