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市场上有卖香椿的,不禁心生欢喜。刚下来的香椿,绿中带着紫红,水灵灵嫩得发亮。一把儿一把儿地用橡皮筋儿勒着,小孩子胳膊般粗,半拃长,码得整整齐齐。香椿摆在摊位最显眼的地方,看上去让人打心眼儿里稀罕。 香椿的吃法多样,炒着吃、炸着吃、腌渍、凉拌都行。我最爱的是香椿炒鸡蛋,先把香椿顶端的梗去掉,放入开水里一焯,除去苦涩的味道,捞出后放入冷水,原来的紫红色一过热水转眼变成了鲜绿,看上去越发爽心悦目。再捞出控干水分,切成末,打上鸡蛋液,加盐搅拌均匀,放在油锅里既可摊成饼,又可翻炒成块作菜。刚出锅的香椿炒鸡蛋黄绿相间,香气扑鼻,夹一块放进口中柔软滑嫩,轻轻一咬,还有微微的弹性,齿间瞬时溢出清香的汁液,顿觉清新爽口,这是久违的春天的味道。大自然也真是神奇,不同时令的香椿,吃起来口感相差很远。有民谚说:雨前香椿嫩无丝,雨后香椿生木质。这里的雨是指谷雨节气。头茬香椿鲜嫩无比,即使那椿芽看上去有筷子般粗,却柔嫩无骨,让人回味悠长。随着时间的推移,香椿的口感越来越差,到了春末,即便是新长出的椿芽儿,看上去娇小可爱,吃起来却像木条,完全没了头茬香椿的鲜美。三十多年前的一个春天,爷爷从集上买回四株香椿苗,种在院子里。香椿苗有拇指粗,爷爷精心浇水、松土、施肥,还在每棵椿苗顶端罩上一个鸡蛋壳。爷爷说,这是为了让椿芽避开阳光照射,会长得更长更嫩,一直把蛋壳胀满。我和爷爷一天要去看好几回,还经常俯下身子,瞧蛋壳下面的椿芽长了多少。可它们始终没长成爷爷和我所期待的样子。让人欣喜的是爷爷还是吃上了自己种的香椿,吃得津津有味。爷爷的牙不好,他最爱香椿拌豆腐。他只是把椿芽切碎,与豆腐拌在一起,加点盐就行。可是每次吃的时候,爷爷脸上总是带着一种满足。他还把最初长成的香椿叶,都腌在咸菜缸里。可能是院子的土过于盐碱,过了两三年的光景,那些香椿便陆续死掉了。如今,爷爷离世已近三十年,家里的土坯房也坍塌了。如果那些香椿树能活下来的话,也该很高很大了吧。我曾多次梦到那几棵香椿树,粗壮挺拔;梦见爷爷,在树下,仔细打量那嫩绿的椿芽,满脸笑意。现在,院子里的土已经改良了。我想,如果种上香椿,一定能长得很好。滑动查看投稿要求及其他信息 东微编辑部: 顾问:陈谨之 鲁北 清泉 主编:郝立霞 副主编:张永君 郝立新 编辑:晓娣 娟娟 茶醉 文姐 投稿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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