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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望:独留只眼识“新王” 作者：吴望
又是一年的“南国书香节”，看着周围人以及网上颇为热闹的活动，尤其是一众领读人在线上介绍自己的书，或者自己喜欢的书，并声情并茂地读了其中的章节段落，虽然颇受了感染，颇觉得欣慰，喜读书活动，读书氛围，总算越来越热了。但我一般是不会去凑热闹的，我喜欢一个人躲在自家的南窗下，专心致志地读书。就如这今天，手头上这本书，这本比较特别的书。 这本书，还是一本老书，是一九九五年一月从流沙新华书店购得的。当时应该是陪白水岩的海航师去新华书店买书时顺便买的，因为书名的特别，人物的特别，尤其是作者观点的特别，在我当时的认知来说，这观点应该是叛经离道的，所以引起我的兴趣。买完之后，喜欢尝鲜的我一定读过，并且我喜欢在书里做笔记。 果然，书里大量的笔记，眉批等墨迹还在，只是时间久了，里面的具体内容忘记了而已。 因为此前一次闲聊时提及王莽。我才记起当时曾买过这一本书，读过这一本书，里面涉及到王莽的一些真实的历史情况。于是，赶紧搜了书架，把它从顶格抽出来。果然，书名是《儒生·儒臣·儒君》。作者葛承雍。如今拿出，算是老书新读，重新做上笔记，读的过程，又有新的感想，记上去。有些感想在前一页做了，翻了后面一两页，却又遇见后面也做了同样的笔记，内容差不到一两个字。只是墨迹新老而已，不禁会心一笑。 全书内容不赘述，这里专门针对这个特殊的人来说说。他就是那个夹于两汉之间新朝之君王莽。 全书都在介绍儒者，而对王莽的观点，颠覆了我，颠覆了史书，颠覆了正统对王莽的认知。于我来说，确是新奇：王莽是一个被误读二千年的真儒者。 “二千年来，作为野心家，伪君子几乎成为定论，其来源就是班固的曲笔。”作者葛承雍说，“王莽是一位标准的儒生。首先他精熟典籍，经学深博。其次，他被服儒生，严以律己。再次，他礼敬师友，尊崇贤良。最后，他恪守忠孝，施展仁义。” 作者葛承雍认为，王莽的“代汉禅位”操作程序是符合古制，即“符合舜摄政八年而取天下的时间过程”，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披露了帝王禅让的真相，而且符合儒家美化赞颂的“圣王禅让”的理想。 同时作者认为，王莽的改制变法的内容也绝非荒唐之举，而是集几百年来儒家政治蓝图之大成的一次社会大实践，每一项变法政策都是有典有据的： 第一，仿居摄事。第二，立五等爵。第三，改置郡县。第四，改颁吏禄。第五，复井田制。第六，五均赊贷。第七，改革币制。第八，释放奴婢。第九，行巡狩礼。第十，改定祭礼。 作者葛承雍继而分析，作为外姓的王莽，变法改制触犯了大地主豪强的利益，损坏了刘氏贵族的各项特权。于是，他们运用精心经营的武装势力，以“篡汉”为契机，移檄宣告：“宗室兴兵，除乱诛莽”、“刘氏当主，汉室复兴”，掀起了恶浪相逐的全国叛乱。 以详尽的史实，客观的理由，理性的分析使我膺服，从而认同了作者的观点。读完，我也有自己的思考。那么，究王莽之败，尤其身败名裂于历史，我个人认为有这么有几个客观因素。 其一，莽是一个真正的谦谦君主，主观出发点好，治国态度端正，但治国水平技术确实有限，且对于对人心险恶到什么程度，他估计不到。而多以铁血阴谋勾斗为治国手段的现实，岂容你一个谦谦君子一丝不苟严丝合缝的复古，遵古，循古，甚至食古不化能搞掂的。可以这么说，作为一个治国者，莽还是个嫩娃，书呆子，远远还未达到那个脸厚无形，心黑无色的境界。所以，失败是必然的。而失败之王，哪有资格写历史？只能任由编派。 二，异姓岂能得国？莽之得国，于汉朝来说，不是正统，并非同姓。所谓篡位，也是众刘氏发难的理由。大概是传统认知中所谓名位不正，言亦不顺的翻版。及至众刘氏集体发难，固有利益硬刚反对，莽之败立见。 三，莽的手头没有枪杆子，没有武装实力。他是儒者，只“迷信”古制，以为古制一遵，天下咸同。他没有想到要用铁拳头、要有枪杆子来捍卫他的政权。还是我们的毛委员说得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一伟大论断，是有历史依据的，早在汉朝已有人在实践了。只不过不是莽，而是刘氏宗室豪强。莽只是他的武装对象。手无寸铁的“秀才”，哪里对付得了利剑在手的众豪强。 四，与其说历史是记录下来的，不如说是编出来的。尽管史有记载“史鱼秉笔”，坚持实录。但实际上，绝大多数是不可能全部客观实录的，尤其是越往后的历史。写出来有自己的爱恶，有主观的因素，被用权者挟制者在在有之。这就因为一般的朝廷，都养有一群御用写手，为之歌功颂德，为之讳疾饰过。王莽新朝非常可惜，自己没来得及饲养一班自己的写手来写，来为之正名，来为之树碑立传，制造舆论，来渲染创造伟人出现之时如何天地动容，鬼神惊泣的异象，或者来歌功颂德。 鲁迅先生曾说过大概意思，短命王朝，空间大，历史记载又长又厚。长命王朝，历史记载比较简单，又短又薄。因为，摄于统治者淫威，空间小，不敢乱说。但是，鲁迅先生没想到，短命王朝，还有一个短处，就是没有来得及培养为自己王朝歌功颂德的得力写手。这才是王莽身败名裂的重要原因。要吸取王莽的失败的教训，那就是，是要登九五之前，必先培养好自己的一般写手。 最后，以一首古诗作结。 南窗寄傲有书香。儒者流风日月光。 内圣外王真本色，独留只眼识新王。 而新王，既指新朝的王莽，也指被重新认识的新王莽。 作者原创文章 吴望：皇帝点驸马（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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