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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亚平 | 老屋挪步园下十大户​

 荆楚文史哲 2022-04-19

▲李正阳题

小生灵们都离开了泥土的被窝,沐浴在春天的诗情画意中。我听到了最动听的歌谣,她们回旋在挪步园的山脚下,打鼓岭中垸村的上空。我看到最鲜艳的杜鹃花,她们在“十大户”(老屋所在小山村的名字)的高山上绽放,火红的,玫红的,浅黄的,淡紫的,一团团,一簇簇。在春风的荡漾下,带着芬芳的花信,传给一个个远离小山村的游子们。

走在乡村的小路上,沟沟坎坎,杂草丛生。分不清路的方向。曾经的孩童们在这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唱着歌儿,追着蝴蝶,追着蜻蜓,追着白云,追着星星,追着月亮,追着朦朦胧胧的梦想。

曾经空旷的山坡,已然林木葱绿,翠竹茵茵。这里曾是孩提时的滑板场,两三枝松针垫坐在斜坡最高处,后面的孩童用力一推。闭上眼睛,张开双手,就像在空中飞翔一般,既兴奋又刺激。欢声笑语洋溢在十大户的每个角落,连空气都是欢快的。

远远的山坡下的稻场,长满了小草。似乎又看见淘气的哥哥们把家里的旧竹篮挂在稻场边上的竹杆上,当作篮球的投篮框,宽阔的稻场就变成了篮球场。一群孩童就像一群脱缰的牛,东奔西跑,你抢我夺,顿时,稻场的尘土随着孩童们奔跑的脚步四处飘浮,满天飞扬。

更有淘气的孩童,等大人们出去干活了,就把家里的大门(木门)卸下来,平放在六条长木凳上,组成乒乓球台,又从家里偷来两块木板,先画出乒乓拍的形状,再锯掉多余的部分,虽然粗糙,却是最独特最珍贵的球拍。玩的兴奋时,忘记了时间,大人回来撞个正着,勉不得一顿追赶打骂,顿时鸡飞狗跳,天边的胧月正悄悄的升起,被孩童们的聪明,滑稽逗笑了。

寂静的小山村,流水依旧欢唱。这条古老的山泉哟,像是思念遥远的亲人,日夜向前寻觅着,憧憬着乡村以外的霓虹闪烁。曾经这里是如此的热闹,全村人都拥挤在这里洗衣服,洗菜,聊家常。夏天,孩童们经常在这里打水仗,捉水坝,抓鱼摸虾,一不小心。鞋被流水冲走了,等发现时,已不见踪影,吓得天黑了都不敢回家。等母亲找来,一顿打过后,擦着眼泪乖乖地回家。晚上的梦依旧是那么的甜美。童年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天真,纯洁。

小山村已不见了炊烟,随着父亲母亲这一代人渐渐老去,小山村也慢慢变成了废墟。原来的邻居不是搬到城里,就是建设新农村,搬到打鼓岭中垸村的马路附近去了。社会在进步,时代在发展,知识在更新,乡村泥士那微薄的收入,已然留不住年青人追逐梦想的脚步。98岁的老爷爷看着满地的落果说:“以前怕孩子偷,现在盼着孩子偷。”青梨今犹在,再无偷梨童……小山村像是孤独年迈的老人,既熟悉而又陌生。

天空中飘着几朵闲散的云,云下面是一排杜仲树,树下是老屋。流年似水,将长长的记忆酝酿成思念的酒,寻着这酒香,在梦中一次又一次回到老屋。打开老屋生锈的锁,还是旧时的模样。屋内早已过时的家具,件件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那么的令人回味无穷。

老化的墙壁,多处张着裂痕,守护的灰尘,厚厚的一层。老屋是八十年代初,父亲母亲省吃俭用,含辛茹苦,用尽所有的积畜,用红砖砌墙而成的三间平房。老屋的点点滴滴都渗透着母亲的汗水,角角落落都烙下了父亲忙碌的身影。曾经的酸甜苦辣装满了老屋.…...

只要下大雨,父亲就念叨着老屋,担心会不会漏水。只要到了端午节,中秋节,春节,母亲早早就会备好行囊,要回小山村看看老屋,念叨着老屋该修补了。即使小山村已成了孤独老人,但是老屋在父亲母亲的呵护下,依旧安然无恙的屹立在那排杜仲树下。

老屋不仅仅承载着我的童年,更是承载着父亲母亲的一生。只要老屋安好,父亲母亲就安好!

作者简介

刘亚平,女,黄梅自由人,文学爱好者
【链接】灯下念故人        木桥观龙潭
我爹                 黄梅某村为何这么牛?
垅坪水库下的那片柳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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