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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地名南迁青徐士族南渡(三)广东东莞之名的历史谜团(下)

 东夷人士99999 2022-04-24

东莞地名南迁青徐士族南渡(三)

——————广东东莞之名的历史谜团(下)              李 

                                                   

(一)、葛洪与东官

       晋成帝咸和六年(公元331年)分南海,立东官郡,置宝安县。(《宋书·州郡志》)

       广州刺史邓岳表葛洪补东官太守,辞不就。

       东莞县地在晋成帝六年时,属东官郡宝安县。与东官郡的关系很重要的一个人物就是葛洪。《晋书·葛洪传》载:“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祖玄,吴大鸿胪。父悌,入晋为邵陵太守。”《晋书》说葛洪是丹阳句容人,《太平御览》说葛洪为琅琊人,恐怕这两种说法都对。葛洪祖上是琅琊人,汉末祖父葛玄避乱江左,居丹阳句容(句容为晋时南东莞地),为孙吴政权的高官大鸿胪。父亲葛悌,入晋后为邵陵太守。葛洪少好学,性寡欲,尤好神仙导养之法。祖父葛玄,学道得仙,以炼丹术秘授弟子郑隐。葛洪就隐学,悉得其法。后又师南海太守鲍玄,玄以女妻洪。石冰作乱,葛洪避地南土,“乃参广州刺史稽含军事,及含迂害,遂停南土多年。” 广州刺史邓岳表葛洪补东官太守,辞不就。坚持在罗浮山炼丹,并“著述不辍,自号抱朴子。”

     葛洪,祖籍琅琊,南迁后居丹阳句容,喜欢神仙导养之法,避乱广州罗浮山,炼丹成仙。邓岳荐他作东官太守,他不就。东莞是他的故乡,东官是他的住地,这两个同音字在他和他的门徒口中,有可能互用。《抱朴子》是道家的精典著作,葛洪在东官甚至于整个广州影响深远。东官、东莞的混淆、互用,恐怕跟仙人葛洪有关。

    (二)、卢循、琅琊人与广州

     公元399年10月,琅琊人孙恩率农民军在南徐州会稽起义。

     琅琊大族孙氏,“世奉五斗米道”,孙恩叔父孙泰,南迁吴郡、会稽后,为五斗米道道首。百姓对五斗米道“敬之如神”,东晋政权惊恐,晋孝武帝(公元373—396年)时,将孙泰流放到广州。

     孙泰被杀后,孙恩于公元399年10月,在会稽揭竿起义,江浙八郡一时而起,“旬日之中,众数十万。”(《晋书·孙恩传》)孙恩军的主力,都是侨居南徐州、南青州的北方流民。孙恩起义军与刘牢之的北府兵转战各地,最后因临海之战失利,于公元402年率部投海而死。孙恩死后,起义军推举其妹夫卢循为首领,卢循于公元403年正月开始,率部攻打东阳、永嘉,又退居晋安(福州),次年十月,泛海攻下番禺,自称平南将军,摄广州刺史事。此时,北府兵将领刘裕(即宋高祖武帝)掌握了东晋大权,因无暇南顾,承认卢循为广州刺史。卢循率领以琅琊、东莞等青、徐南渡流民在广州经营五年多。

      义熙六年(公元410年)刘裕迁建威将军孙处,振武将军沈田子率众三千自海道袭番禺,卢循与孙处、沈田子转战各地,最后广州一役,“循乃破走,所杀万余人。”(《宋书·孙处传》)义熙七年(公元411年)孙处卒,追赠龙骧将军、南海太守。

      以琅琊王斗米道为旗帜的孙恩、卢循农民起义军,最后在广州惨败。广州惨败后,被杀万余人,因此随卢循远征交、广二州的青徐流民恐怕有数万之众。数万青徐流民除被战死或被俘虏者外,很多残余恐怕就流窜交、广二州隐蔽为民。民间也有传说广州有卢循遗民,广州东南有卢亭,南海县有卢循城,这里有民以“采藤蛎为业”,“相传为卢循遗种”。(《图书集成职方典》)“大奚山三十六屿在莞邑海中……传系晋海盗卢循遗种。”(《岭海见闻》)值得注意的是《岭海见闻》把卢循遗种所居地称为“莞邑”。南海有循江,此地一度名循州,这一切恐怕都与卢循有关联。

    (三)、关于广州刺史韦朗作莞蓆事

      文帝元嘉(公元424~453年)中,御史中丞刘桢奏:“风闻广州刺史韦朗于广州所作银涂漆屏风二十三床,绿沈屏风一床,杂白莞席三百二十二领。请以见事追韦朗前所居官。”(《图书集成》引宋元嘉起居注)

      莞席,即用莞草编织的席。《汉书·东方朔传》云:“莞蒲为席”。古人席地而坐或跪,《诗·小雅》:“上莞下簟”。《周礼》曰:“凡大朝觐,设莞席。”《汉书》曰:“文帝以莞蒲为席”,表明莞席是很高贵的坐具,是宫廷用品,始自周朝。《盐铁论·散下不足篇》云:“大夫士蒲平单莞,庶人单蔺。”莞席为官人所用,庶人用蔺席。

     莞席因为是宫廷用品,历史悠久,不可能是广东的土特产,《唐·六典》曰:“京兆出粲草席,扬州贡莞席,广州出竺席。”但元嘉中,广州刺史在广州做“杂白莞席三百二十领”,韦朗拥有这么多莞席,与那些众多高贵的屏风一样,有违宫廷礼制,属不正当行为,因此须查处。

     莞席本来是宫廷用品,原产地在中原,或者扬州,不是广州土产。但这时广州也出白莞席,恐怕与琅琊的孙恩、卢循遗种有关,与卢循的“莞邑”有关。

   (四)、刘宋王朝中的琅琊、东莞人

      宋武帝刘裕,彭城人,但其祖刘旭孙始过江,居晋陵丹徒县京口里。晋陵,南琅琊、南东莞、南兰陵、南东海的集居地;京口,以青、徐士族为主体的北府军大本营。刘裕起事,其三核心成员是同乡刘毅和琅琊人何无忌;“并同义谋”起兵事的有琅琊人、晋陵太守诸葛长民、东莞太守檀凭之、琅琊内史魏詠之、东莞童厚之;“高祖(刘裕)托以游猎,与无忌收集义徒。”所收同谋异徒除上面所列何无忌、刘毅、檀凭之、魏詠之等人外,还有东莞人臧熹、臧熹从弟宝符、从子穆生,东莞人童茂宗等。总之宋武帝刘裕的先祖、刘裕的起事地和起事成员,都与南徐州的琅琊、东莞等有紧密关系。

     义熙七年(公元411年),刘裕打败卢循的农民起义军后,因孙处卒,命琅琊临沂人王镇之出使持节、都督交广二州军事、广州刺史。

     元嘉(公元424~453年)初,徐豁为始兴太守,后为广州刺史。徐豁,东莞姑幕人,中散大夫徐广兄子。始兴郡是三国旧名,在今广东韶关南。《宋书·徐豁传》载:“在郡著绩,太祖嘉之……。以为持节,督广交二州诸军事,宁远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

    (五)、对宋、齐、梁书纪传中“东莞”的分析

     晋成帝咸和六年(公元331年)分南海立东官郡。

     义熙九年(公元413年),晋安帝分东官立义安郡。

     《宋书·州郡志》载,这时的南海郡领县十,有番禺、博罗、增城等,无东莞县;东官郡领县六,有宝安等,无东莞。博罗、增城、宝安,都涉及后来的东莞县地。

     《南齐书·州郡志》南海郡领县13,东官郡领县8,均无东莞县。

    《宋书·州郡志》、《南齐书·州郡志》只有南海、东官郡,无东莞郡,也无东莞县。但《东莞县志·前事略》,从宋、齐、梁书纪传中引用了七处有关“东莞”之文,以此证明宋、齐、梁时,广东就有东莞。这七处引文能否证明宋、齐、梁时,广东就有东莞?或者说广东的“东莞”与“东官”有某种联系,下面进行一些具体分析:

   1、对阮长之任东莞太守的质疑

     《宋书·阮长之传》中有“寻补卢陵王义真车骑行正参军,平越长史,东莞太守。”之文。

这件事很蹊跷,因为义真为宋武帝刘裕次子,永初元年(公元420年)封卢陵王,永初二年,以为使持节、侍中、都督南豫、豫、雍、司秦、并六州诸军事,“与陈郡谢灵运、琅琊颜延之、慧琳道人并周旋异常,云得志之日,以灵运、延之为宰相,慧琳为西豫州都督。”(《宋书·卢陵孝献王义真传》)标明卢陵王义真有政治野心,空口许诺同党得志后封宰相、都督之官。高祖刘裕崩后,太子义符继位。刘义符做了两年皇帝,游戏无度,不亲政事,东莞人徐羡之等人密谋废立,即“帝(少帝义符)后失德,(尚书徐)羡之等将谋废立,而卢陵王义真轻动多过,不任四海,乃先废义真。……乃废义真为庶人,徙新安郡(安徽徽州)。”首先“废义真为庶人,徒新安郡。”景平二年(公元424年),“羡之等遣使杀义真于徙所”。因此卢陵王义真,始终没有得志,而且宋武帝死后不久,便被贬为庶人流放在外,不久又被诛死。

    在上述背景下,卢陵王义真补阮长之为平越长史、东莞太守,只是空头支票,与得志后封灵运、延之为宰相属于一个性质。再说,卢陵王也从未分管交广二州事,但深得他信任的颜延之,恐怕与此说有些关系。颜延之,琅琊临沂人,祖颜约,零陵(治始安)太守。妹适东莞莒人刘穆之子刘宪(虑)之。少帝继位后,他出为始安(今广西桂林)太守。把阮长之封为平越长史、东莞太守,可作为他在交广二州的一颗棋子,但只不过是他梦想掌权后的一种政治安排,随着卢陵王义真被贬、被诛,这一切安排都成泡影,因此,补阮长之为东莞太守并没有成为事实。

    2、明帝泰始元年(公元465年),齐王世子“与南康相沈肃之、前南海太守何昙直、晋康太守刘绍祖、北地傅浩、东莞童禽等,据郡起义。”(《宋书·邓琬传》)

     这里提到东莞童禽。这个“东莞”是徐州东莞?还是广州东莞?从字面上无法确定。但从这段引文中可以看出:是齐王世子(齐王萧道成之子萧赜)与这些人“据郡起义”。齐王世子萧赜为南康赣令,南康赣,也即今江西赣州。与他一起起事的有前南海太守何昙直,此时何已不是南海太守,已与南海无涉;晋康太守刘绍祖,晋康郡治元溪,于永和七年从苍梧分出;北地傅浩,(北地,一说三国魏晋侨治,今陕西耀县、富平。再就是北地傅浩、东莞童禽,既不是太守也不是县相,看来只是齐王世子的随从或者朋友。《宋书》这段引文中还有“世子腹心萧欣祖、桓康等数十人,奉世子长子奔窜草泽,召募得百余人。”然后“据郡起义”。所有这些人都是跟随齐王世子萧赜在南康郡起义,与南海,与东莞均无关系。因此“东莞童禽”,只能说明童禽是东莞人,宋武帝刘裕起事时,他的核心成员中就有东莞人童厚之、童茂宗,很可能这位“东莞童禽”与童厚之、童茂宗是一个宗族的。因为童禽既不是东莞的守或相,他也不是在东莞起义,因此这里的“东莞”是“徐州东莞”,与广州无涉。

   (2)、明帝泰始三年(公元467年),羊玄保兄子羊希,出为宁朔将军、广州刺史。“希初请女夫镇北中兵参军萧惠徽为长史,带南海太守,太宗不许。又请为东莞太守。”晋康太守刘思道反,“东莞太守萧惠徽率郡文武千余人攻思道”(《宋书·羊玄保传》)

    《宋书》纪传中的这一条十分明确,萧惠徽为东莞太守,而这个“东莞”为广州东莞无疑。

  (3)、明帝泰始四年(公元468年),“妖贼攻广州,杀刺史羊希,龙骧将军陈伯绍讨平之,迁东莞太守。”(4)(《宋书·明帝纪》)

     明帝泰始五年(公元469年)“东莞太守陈伯绍为交州刺史”。(同上)这个东莞无疑也是广州东莞,但这个“东莞”不是东莞县,而是东莞郡,即东官郡。

  (4)、齐武帝永明六年(公元488年),尚书令王俭迁陶季直“太尉记室参军,出为冠军司马、东莞太守。在郡号为清和。”

    《梁书·陶季直传》中的这个“东莞”,很可能与广州无涉。在刘秉、褚渊、王俭任尚书令时,陶季直均在朝庭。刘秉以“齐高帝权势日盛,将图之。秉素重季直,欲与之定策。”季直拒之,秉被诛;“褚渊为尚书令,与季直素善”,渊卒,“季直又请(王)俭(渊卒后王俭为尚书令)为渊立碑。终始营护,甚有吏节,时人美之。迁太尉记室参军、出为冠军司马、东莞太守。”陶季直在处理与刘秉、褚渊、王俭三位尚书令的关系中,贤德过人,时人美之。因此在王俭任尚书令或太尉时,“迁太尉记室参军、出为冠军司马、东莞太守。”该传续说:“在郡号为清和。还除散骑侍郎、领左卫司马、转镇西谘意参军。”这些记载表明:陶季直主要是在朝庭尽职,因此这个东莞应为南东莞,即在都城建康附近晋陵的南东莞,不可能远在广州。

  (5)、齐隆昌元年(公元494年)七月,“以中书郎萧遥欣为兖州刺史,东莞太守臧灵智为交州刺史。”(《南齐书·郁林王传》)

     这个“东莞”可能是广州东莞。《南齐书·武帝纪》载:建元四年(公元482年)六月甲午,“以宁朔将军臧灵智为越州刺史”;武帝永明八年(公元490年)“以振威将军陈僧授为越州刺史”,表明这时臧灵智已经不是越州刺史,很可能为东莞太守。因此,臧灵智为太守的东莞很可能是广州东莞。

 (6)、承圣三年(公元554年),广州刺史王琳迁副将孙㻛先行据番禺,孙㻛破黄洞蛮贼有功,“除东莞太守,行广州刺史。”(《陈书·孙㻛传》)此东莞无疑也是广州东莞 。

      上述六条关于东莞或东莞太守的文字中,(2)、(3)、(5)、(6)条中的“东莞”,确实是指广州的“东莞郡”。(2)、(3)出自《宋书》,(5 )出自《南齐书》,(6)出自《陈书》。但《宋书·州郡志》明载,广州有东官郡,无东莞郡;南海郡有增城、博罗县,无东莞县;东官郡有宝安县,无东莞县。《南齐书·州郡志》与《宋书·州郡志》同,即广州有南海郡和东官郡,无东莞郡。南海、东官二郡有增城、博罗、宝安县(即后来的东莞县地),但无东莞县。《梁书》、《陈书》均无州郡志。对此,《东莞县志》的说法是:纪传中“字也皆作“莞”不作“官”,文史不应抵牾。至此,考《晋书·葛洪传》云:邓狱表为东官太守,是晋时称东官,不云东莞,疑宋初改东官郡为东莞郡,故《纪传》皆称东莞,《志》特沿晋时旧称,仍做东官。”《东莞县志》的“疑宋初改东官郡为东莞郡”的说法,史无据。

     一个地域之名,在同样的一本书的不同地方,为什么出现不同的称谓?看来这个问题非常复杂。但既然是客观存在,就必然有其产生的原因。因从文献中找不到产生此问题的直接答案,因此只能根据文献记载,做一些分析判断,甚至是猜测。

      笼统地说,产生此问题必然有其客观和主观的原因。从客观原因讲,就如《宋书》的作者沈约说的:“魏晋以来,迁徙百计,一郡分为四五,一县割成两三,或昨属荆、豫,今隶司、兖;朝为零、桂之土,夕为卢、九之民,去来纷扰,无暂止息,版籍为之浑淆。”(沈约:《宋书·纪传总序》)东莞地处博罗、增城、宝安之间,原为南海郡,后又分出东官郡,为东官郡宝安县地。由于这个特殊时期“版籍为之浑淆”,在这个大背景下,“东官”与“东莞”浑淆不清,有其客观必然性。

     如前所述,汉末、魏晋南北朝时期,大量青、徐士族南渡,在江左侨立南徐州、南青州。南琅琊、南东莞、南兰陵等若干侨州、郡、县都拥挤在一个区域,犬牙交错,如“梁境内共有23州,350郡,1022县……。在一个村落里就设立起州或郡县。”(5)名称和隶属关系也改来改去,如《宋书》所曰:毗陵郡,“郡治丹徒,后复还毗陵。永嘉五年帝改为晋陵,始自毗陵,徙治丹徒。太兴初,郡及丹徒,悬悉治京口。”毗陵、丹徒、晋陵、京口,变来变去,实为一地域,也即南东莞、南琅琊、南兰陵所在地。这时侨居江左的琅琊、东莞、兰陵等北方士族,共处一地,形成了一个统一的政治圈子、生活圈子、文化圈子,他们的文化习俗逐渐趋于一致。

      主观原因很多,主要如前面所述,在这个时期有大量青、徐,尤其是琅琊、东莞、兰陵等士大夫及其族人、附庸,或在交、广二州任职,或避乱在交、广二州,或军伍战败后流落交、广二州。总之,在岭南,或者说在广州,或者说在南海郡,都有晋、宋、齐、梁、陈的官员、客属和附庸,或任职或久居。这些人士的故乡叫“东莞”,而居地叫“东官”,久而久之,“东莞”、“东官”就模糊、混淆了。这样在他们的书信往来、奏折、文学作品中,“东莞”、“东官”就混合交替使用。由于东莞、琅琊、兰陵、东海人都杂居一处,非东莞的琅琊、兰陵、东海人,也把“东莞”、“东官”混合、交替使用了。

     东晋、和宋、齐、梁、陈,从皇帝到百官,其核心主体为青、徐士人。公元307年,晋怀帝任命琅琊王司睿为安东将军,都督扬州。西晋灭亡后,司马睿被推戴为晋皇帝,东晋王朝开始。司马睿的政治依靠是琅琊临沂人王导,军事依靠是王导堂兄王敦,所以当时社会上流传“王与马共天下”。

     宋高祖刘裕,祖为徐州彭城人,但世居京口。前文已提到,京口为青徐士族聚居地。刘裕起事,其核心成员多为琅琊、东莞等青徐士族。替刘宋王朝南征北战,功勋卓著的,主要是北府兵(驻京口)将领。如:世居京口的东海何无忌,建威将军东莞莒人、世居京口的刘穆之,东莞姑幕人徐澄之家族(徐邈、徐广、徐豁、徐浩),左司马、司空东海郯人徐羡之和徐羡之侄徐湛之,东莞莒人臧熹、臧质父子,北海剧人参军王镇恶等。其嫔妃也多为青徐士族,如孝懿皇后为兰陵人,武敬皇后为东莞人,孝武皇后为琅琊临沂人,明恭王皇后也是琅琊临沂人,

     齐高帝萧道成远祖为汉相萧何。萧何居沛,孙侍中免官居东海兰陵,中朝乱时,子孙过江居晋陵武进县。东海兰陵与东莞为相邻二郡,南兰陵、南东莞又都居晋陵武进,因此兰陵萧氏齐国与南东莞各士族大家共居一处、密切交往由来已久。

梁武帝萧衍也是侨居南兰陵的士族,博通五经,依靠士家豪族维持国运百年。

                                                             

       综上所述,东晋和宋齐梁陈的政治中心始终在长江下游的建康(今南京),军事大本营在京口(今镇江),而侨居江左的青徐士家大族又多聚集在毗陵(今常州)。这样就在建康、京口、毗陵间,形成了一个原青、徐,尤其是原琅琊国士家豪族组成的政治、军事、文化圈子,皇帝、嫔妃、文臣武将是这个圈子的核心。在这个显赫家族和位重权大人物众多,而居地狭窄的圈子里,琅琊、兰陵、东莞这些地名,与他们的祖宗、身世、地位紧密相联。在交际语境和官方文书中,琅琊、兰陵、东莞都是引为骄傲的亮点。

       从孙吴开始的历届朝庭,对政治疆域的管辖中,都十分重视广、交二州,因为那里资源丰富,又远离军事政治争夺的中心,因此不断地派遗官员去治理,其中就有不少东莞士族去任广、交刺史和郡守。这样在江左朝庭和广交二州的人员交流、文书来往中,就有意无意、经常不断地把广州的“东官”与徐州的“东莞”混淆、交替使用。

     编篡史书的史官,受此影响,也就把语言和文书中的这种混淆,不经意地移植到史书中。因为有些史官,他自己就是琅琊或东莞人。

      现在的《宋书》是由(梁)沈约撰,但早在(梁)沈约的刘宋时,著作郎何承天等已经开始编篡《宋书》,“先是元嘉中,使著作郎何承天草创国史,……六年,又以(徐)爰领著作郎,使终其业。”(《宋书·徐爰传》)

       何承天,东海郯人,五岁丧父,由母亲徐氏一手哺育。徐氏,东莞姑幕人,徐广之姊,熟读四书五经,故承天自幼训义儒史百家。何承天深受东莞徐邈、徐广及徐豁(广州刺史)的影响。

徐爰,琅琊人,后因罪徙交州,又“除广州统内郡”。

      毫无疑问,沈约之《宋书》,是以何承天、徐爰的的《宋书》为蓝本。因此《宋书》先天的带有青、徐或者说古琅琊国的痕迹和韵味。

     《南齐书》,萧子显著。萧子显,祖为兰陵萧氏,生长于南兰陵郡兰陵县(今常州西北),齐高帝萧道成的孙子,属于皇族成员。参加编史的还有檀超,檀超祖弘,为琅琊太守,檀超在琅琊长大。同理,琅琊人写琅琊事,就很容易留下琅琊的痕迹。

                                                        

        《宋书·州郡志》、《南齐书·州郡志》中,广州有“东官郡”,但均无“东莞郡”和“东莞县”。《梁书》、《陈书》和《南史》,均无州郡志,此时广州有无东莞郡或东莞县,不清。

隋朝建立后,隋文帝于开皇三年(公元583年)下令,“罢天下诸郡”,取消郡一级建制,以州统县,行政单位就改为州、县两级。开皇九年,隋共有三百州。到了隋炀帝大业三年(公元607年),又“改州为郡”,变为郡、县两级制。

       据《隋书·地理志》载:当时广东这个地域,有南海郡、龙川郡、义安郡,无东官郡。南海郡统县十五,有增城、宝安、始兴等;龙川郡统县五,有博罗、海丰等;义安郡统县五,有海阳、海宁等。由此看出,有隋一代,既无东官郡,更无东莞郡和东莞县,今东莞县地的宝安、增城、博罗,分属南海和龙川郡管辖。

       广州东莞县,根据史书记载,是唐肃宗李亨于至德二年(公元757年)设立的。《旧唐书·地理志》载:“东莞,隋宝安县,至德二年九月改为东莞郡,于岭外其为名也。”《新唐书·地理志》载:“东莞,本宝安,至德二载更名。”《元和郡县图志》载:“东莞县,本汉博罗县地,晋成帝咸和六年于此置宝安县,属东莞郡,隋开皇十年废郡,以县属广州。至德二年,改为东莞县,取旧郡名也。”新旧唐书和元和志,均说是至德二年将宝安县改为东莞县,因此,广东的“东莞县”,从严格意义上讲,始自唐至德二年(公元757年),这是历朝史书州郡志或地理志的记载,也是今《辞海》的定论。

      至此可知,《东莞县志》“东莞县,晋成帝咸和六年于此置宝安县,属东莞郡。按此为东莞立县之始。”的说法,主要依据是(唐)李吉甫的《元和郡县图志》和(清)洪亮吉的《东晋疆域志》,即《元和志》的“晋成帝咸和六年于此置宝安县,属东莞郡”和《东晋疆域志》的“县与郡同立”。

      按照后人的研究,《元和郡县图志》的最初刻本,是南宋淳熙三年张几仲用程大昌的钞本刊刻的,程在钞本叙说:“志传写久,有缺逸,讹误。”到了清代,张刻早已无存,惟抄本流传。而数百年的转相传抄,其错讹甚多。清代张驹贤以孙本为依据所作考证,对于“匡谬正疵,探本朔源。功绩不小。”张驹贤的《考证》与“东莞”有关的有三条:

       ①  “晋成帝咸和六年于此置宝安县,属东莞郡。”张《考证》曰:“《晋志》、'莞’作'官’。”

       ②  “晋于今县西三里置兴宁县,属东莞郡。”张《考证》曰:“'莞’宜作'官’”。

       ③  “东晋于此置海丰县,属东莞郡。”张《考证》曰:“王象之引'莞’作'官’,与《晋志》合,后仿此。《隋志》始作'莞’。”

清人张驹贤的《考证》表明,他坚持《晋志》说,《元和志》里的“莞”,宜作“官”,是“东官郡”,不是“东莞郡”。

        至于清人洪亮吉,在《东晋疆域志》中说的“县与郡同立”,也就是说东莞县与东莞郡是同时立的。(唐)房玄龄的《晋书·地理志》,只有南海郡,无东官郡,更无东莞郡和东莞县,因此“(东莞)县与(东莞)郡同立”,与《晋书》明显不合,不知本自何书?

注释:

(1)(4)《明帝纪》云:“妖贼攻广州,陈伯绍讨平之,迁东莞太守。”《明帝纪》原文为:“妖贼攻广州,杀刺史羊希,龙骧将军陈伯绍讨平之。”,无“迁东莞太守”语。

(2)(《何兹全文集》第238页,中华书局2006年版。)

(3)崇山,崇,山也。从汉字结构可分为山和宗两部件,可理解为宗族之山。宗又分为两部件,即宝盖和示,宝盖象征屋、庙,示,祭祀。因此,崇,有祖宗之山,祭祖和祖先崇拜之意。

《史记·五帝本记》:“放驩兜于崇山”。关于驩兜,顾颉刚、杨宽先生考证驩兜“丹朱”。《汉志》琅琊郡有“朱虚”,即丹朱之虚。临朐有朱封,即丹朱之封。《昌乐县志》载,昌乐“大丹河岸边有丹朱冢。”今临朐、昌乐、寿光地区的丹山、丹水、朱虚、朱封、丹朱冢等遗迹,表明这一地区是丹朱(驩兜)的活动区域,甚至是他的封地和埋藏地。因此崇山也应在此区域。

崇山地望说法很多,但与驩兜(丹朱)相关的崇山似应在昌乐、临朐、寿光地。晏谟《齐记》云:“剧城东南二十五里有方山”,《齐乘》云:“丹山东连方山,今方山在昌乐东南二十五里,丹河所出也。”方山也称崇山,崇山石祖林(男性石雕生殖器)至今还有遗存。

(5)范文澜:《中国通史》第二册第475~476页,人民出版社194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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