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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内蒙古|田辉远:假如,我再次去青城.……

 阿拉善文学 2022-04-28

原创作者:田辉远|内蒙古

散文



假如,我再次去青城......

假如我再次去青城,我不让你开车去接我,你一定要坐公交车去接我。两人结伴再坐一次公交车,从车站坐到内蒙古银行学校门口。看一看校门口的师生是不是像当年一样络绎进出,听一听教学大楼里是否仍然书声依旧。然后再陪我坐一次拥挤的3路公交车。就像三十多年前一样,专挑早,晚高峰时去坐,从校门口的团结小区站一直坐到老城南茶坊。我拽着车上方的拉手,你楼着我的腰。在南茶坊喧闹狭窄的街巷里,我两手插入裤兜,你挽着我的臂,路过曾经的旧书滩,停下脚步,在旧书堆里,淘几本便宜的、自己喜欢的、已经揉搓的很破旧的琼瑶的言情小说。再去那家开了上百年的“老绥远”老字号烧麦馆,要一笼烧麦,两个人调一个油醋辣子蘸碟,你蘸一下,我蘸一下,美美的吃一顿正宗的羊肉大葱馅烧麦。然后再坐公交车回来,同样是我拽着车上的拉环,你搂着我的腰。

假如我再次去青城,我一定要你陪我去一趟大召寺。看一看大昭寺的牌楼是否依然如故,大雄宝殿门楣上康熙爷题写的那副匾额还在不在。问一问僧人,当年门口趴在地上逗蛐蛐玩的那个小喇嘛,是否已经得道成佛?走进殿堂,燃几柱柏籽香插在香炉里,点一盏酥油灯供在佛龛里,双手合十,共同虔诚的拜一拜盘坐在莲花宝座上慈眉善目普度众生的释迦牟尼的金身像,在寺门口的那棵百年老柏树上系一条祈求菩萨赐福佛祖保佑的、象征同心同德的黄丝带,默默地许下一个关于爱情,未来,今生,来世,可能永远也实现不了的心愿。

假如我再次去青城,我一定与你再去一次巴彦塔拉广场。最好是在多雪的冬天,踏着能发出“嘎吱嘎吱”响声的雪地,每人拿一串糖葫芦,你吃我的一口,我吃你的一口,绕着广场走一圈。你穿着那件漂亮的彰显窈窕淑女的红羽绒服,我穿着那个年代男孩子喜欢的时髦让人羡慕的的军大衣。你的一只手插在我的大衣兜里,我的手握着你的手。然后去那个老照相滩,找一那位戴着眼镜,走路腿脚有点跛的老摄影师,让他用那部早已过了时的老掉牙的海鸥牌120相机,在广场空旷的雪地上,以电视广播大楼或者昭君酒店或者巴彦塔拉饭店等青城标志性建筑为背景,拍一张我搂着你,你靠着我,承载着浪漫记忆、能够勾起美好回忆的新照片。

假如我再次去青城,我一定让你再陪我去一次满都海公园。为了省两毛钱的门票,我们依然去大学路那边,爬上靠着公园围墙的那棵老槐树,翻过围墙进去。揪几个公园果树上青色的果子,尝一尝果子熟了没?然后仍然坐在我们30多年前坐过的那条石椅上,悄悄地说一些只有你我才懂的情话,趁你不注意时,偷偷吻一下你的脸颊,再看一看你惊慌、羞涩而又幸福的神情。将你揽在怀中,相拥而坐,很久很久,等待鸟雀归巢,蛙声四起。重温一下那个年代只有少男少女才有的懵懵懂懂的甜蜜……

假如我再次去青城,我一定让你再陪我去游一次五塔寺。先将那一排转经筒逐个转一遍,按照朝觐的习俗绕着塔顺时针转三圈,祈求吉祥如意。再拾阶而上,登临五塔寺的塔顶,站在塔楼最高处眺望,远山近树尽收眼底。远眺白云映衬下的大青山那起起伏伏影影绰绰的倩影,听一听塔沿翘脚处挂着的清脆悠扬的风铃声,数一数塔顶彩绘过色彩斑斓的椽头,看一看当年惊飞的那群鸽子,是否找到了回家的路。顺便问一问寺内的老喇嘛,咱俩今生的情缘是否已尽?来世是否还能再续前缘?

假如我再次去青城,我一定让你再陪我去一次学校后边的铁道旁。找一找当年我俩放在铁轨上,被飞驰的列车碾过的那枚一分钱的硬币是否还在。看一看那片钻进去就找不到人影的柽柳林,是否依然茂密葱茏。看看我们相拥而靠的那棵小松树是否已经长大?松林里的夜是否依然那么静,月色是否仍然那样明?
假如我再次去青城,我一定让你陪我去咱们曾经上课的那间教室,再听一听你给我讲那道我永远也弄不懂的导数、矩阵、微积分试题,以及搞得我头昏脑胀的算术平均法、几何平均法、因素替代法等统计学原理。再听一听你噼里啪啦行云流水般拨打算盘珠,练习珠算的声音。再找一找你假装学习,我回身逗你玩耍,我用手指刮你的鼻尖,你用笔尖戳我后背的感觉。再抄一抄你的英语作业,偷看几眼你的会计学考试试卷,重温一回学生时代的乐趣,弥补一下未珍惜时光的遗憾.。

走出校门,去看一看校园西墙旁的那家英英饭馆是否还在营业。若在营业,花一块钱,要一盘老板最拿手的放了黄豆芽和蒜薹的肉丝回勺面,扒一头大蒜,就着美美的吃一顿。然后,再花三毛五,要一杯青城啤酒厂产的散啤酒,就着老板送的不花钱的小腌菜,仰起脖子,一饮而进,再打一个酒嗝。点上一支不带嘴的青城烟,深深的吸上两口,在空中吐个烟圈,那份惬意,那份满足,甭提了。
假如我再次去青城,我一定要你陪我去十四中的东风电影院看场电影。找一找当年为买电影票我被挤丢的那只鞋是否还在;找一找我搂着你的肩,你靠着我的肩,头挨着头,嗑着两毛钱一袋瓜子看电影的感觉;找一找电影散场后,走在那条小路的树荫里,握住你的手揣在我棉衣兜里回学校的浪漫。
假如我再去青城,我一定要你陪我去黑兰不塔村的那个小沙丘,在沙丘上紧紧偎依着,不用任何语言表白,静静等着夕阳西下,日落黄昏。撕一片晚霞替你披在肩头,然后等着皓月东升,繁星密布。仰望夜空,看一看北斗星是不是还指着北方,找一找牛郎星织女星还在不在,数一数天上闪烁的星星还够不够……
假如我再次去青城……
青城是一座要用心去体会、用心去感悟的城市。
青城也是一座让人留念、让人回忆,让人丢魂碎梦而又无可奈何的城市……

2014年7月写于西安

2022年3月改于阿拉善

田辉远,中国工商银行阿拉善盟分行工作,文学爱好者,喜欢阅读散文和诗歌。特别对古典散文与诗歌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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