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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组童年的味道散文发表出来非常有趣。那天，我在互联网上看到一个链接，上面有《关山》杂志社的投稿邮箱，就随手把这组散文投了出去。没想到，这么快就发表了出来。这是我今年发表的第九组散文，也是第三组有关童年味道的散文。分为《荆芥捞面条》、《荠菜花开味已老》、《童年的炖猪头》今天推送第一篇《荆芥捞面条》，请方家指教！
捞面条，荆芥叶，是夏季农家午餐的标配。 还是热锅凉油，待油加热到六成的时候，把搅成汁的鸡蛋倒进去。刚刚还沉默不语的鸡蛋立马活泛起来，发出吱吱拉拉的歌声，一块块金灿灿的鸡蛋花也从热油中脱颖而出，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这个时候就可以把切成碎块的番茄放进油锅中和鸡蛋花一块儿炒了。在炒菜铲飞快的翻动中，番茄块很快就变得柔软起来，慢慢地化成了番茄泥和鸡蛋花融成了一团。把葱花、蒜瓣放进锅中，撒上五香粉、茴香粉等调料，加入水，慢火轻煨，一碗香喷喷的鸡蛋番茄汤很快就出锅了。 捞面条已经从井拔凉水中捞出来了，静静在团缩在蓝边儿大海碗里，散发着处子般的白皙。巧手的农妇舀起一勺鸡蛋番茄汤浇进了蓝边儿大海碗里，把刚刚从菜畦里掐的鲜嫩的荆芥叶儿放进去，鸡蛋的金黄、番茄的鲜红、荆芥叶的绿、捞面条的白皙充分地融合在一起，构成了色香味俱佳的美食图，怎能不让人垂涎欲滴？ 吃捞面条加荆芥叶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妙配，没有“为什么”，只有“必须的”。荆芥叶放入热汤热面，在热效应下，就会失去其微辛的鲜嫩，成为一种败口的糜菜味。只有放进从井拔凉水中捞出来的捞面条中，才能尽显荆芥叶的微妙：番茄、鸡蛋在微辛味儿荆芥的调和下，散发出食物的香很快就充满了口腔。荆芥捞面条不宜在屋内吃，汉子们会端着蓝边儿大海碗走到村头大树下的饭场，边吃饭边比划着谁家的面条白，谁家的鸡蛋黄，谁家的番茄红，谁家的荆芥叶儿鲜。说起碗中的荆芥叶儿鲜，就像是夸自家的媳妇：“你看看俺家的荆芥，这青青的叶儿透着亮，滴着露水流着香，吃在嘴里那才叫美！” 在汉子们的世界里，家里有个好女人，地里长着一畦儿绿荆芥，蓝边儿大海碗盛着番茄鸡蛋面，就是人生最高境界，最大的满足了！
荆芥是一种顽强的植物，贫瘠的土壤中也能生长。记得少年的时候，母亲把荆芥种植在屋檐下的破瓦盆里，只要有充足的水分，都会快乐地生长。特别是夏季，在炽热的阳光照射下，荆芥会给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但是，一点点的小雨滋润都会让荆芥焕发出强盛的生命力——枝头的嫩叶任你采摘一茬又一茬，总是不停地生长着。农妇们会说，中午刚刚掐了嫩叶做捞面条，到了晚上再到菜畦里看时，荆芥的枝头竟然分岔长出了两枝，生机勃勃，嫩叶青青，葳蕤生香。 荆芥叶鲜嫩的口感体现在她微辛的冲味儿。在我们日常吃的蔬菜中，能发出冲味儿的大抵只有荆芥、薄荷和芥菜等几样。芥菜和荆芥不是同一类品种，其叶子并没有冲味儿，把她的种子研磨成粉后就成了以“冲”为名的食材—芥末。其辣味强烈，可以刺激口腔分泌出唾液和胃液，具有开胃功效。不过，其刺鼻的冲劲儿，能刺激得人流出眼泪来，往往成为一种冒险的体验。薄荷的冲味儿和荆芥、芥末比起来较轻，其特色是“辛凉”。在一些大酒店里，我品尝过不同的“十香菜”，有把鲜嫩的薄荷叶儿研磨成汁的，也有把鲜嫩的薄荷叶儿凉拌的。当然，也有用芥菜叶代替的。不过，都能满足食客们品尝鲜嫩爽口的嗜好。 吃荆芥，要鲜摘鲜吃，不宜存放过久。否则，就会发出一股难闻的糜菜味儿。勤快的农家妇女会在院子里开一畦菜园种植荆芥，以备吃荆芥捞面条时可以随手采摘荆芥的嫩叶儿。城里人哪会有这样的福气？尽管有保鲜技术，从田地里运到城市超市里依然会变得萎蔫，所以也不招人喜爱，往往是在菜柜里放得枝枯叶糜无人问津，让超市老板失去经营荆芥的信心。城市大酒店里是不出售荆芥捞面条的，大都也因为没有鲜嫩的荆芥叶的缘故。不过，当客人思念故乡心切要吃荆芥捞面条时，大酒店会派人去超市里采买荆芥。大厨们忙乎一阵把荆芥捞面条端上桌，客人吃在嘴里会皱眉头——没有荆芥叶特有的微辛鲜嫩味道，更不要说有田园般的爽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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