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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短的诗，最高的楼 刘向军 诗因楼成，楼因诗传。王勃和滕王阁是如此，范仲淹和岳阳楼是如此，李白、崔颢和黄鹤楼是如此，王之涣和鹳雀楼也是如此：中国的四大名楼各自对应着相应的诗文名篇。 如果从诗文的长短和楼的高低的角度而言，王之涣的《登鹳雀楼》无疑是性价比最高的。《登鹳雀楼》只有区区20个字，而鹳雀楼的高度却是73米，是四大名楼之首——滕王阁57米，黄鹤楼51米，岳阳楼19米。可以说，王之涣《登鹳雀楼》这二十个字，字字力道无比。 不仅如此，鹳雀楼也因为王之涣的诗而得以重生。 鹳雀楼最早建于北周公元557年至公元580年之间，位于今天山西运城永济黄河岸边。约七百年后，金末元初，公元1222年，鹳雀楼遭大火焚毁。到明初的时候，由于黄河冲刷，鹳雀楼的遗址也找不到了。从那以后近八百年的时间里，人世间只有《登鹳雀楼》这首诗而不再有鹳雀楼这座楼。然而，因为《登鹳雀楼》这首诗还活着，所以在近八百年的时间里，它苦苦地呼唤着鹳雀楼。 终于，在1997年，运城市政府决定重新修建鹳雀楼。经过5年的施工，2002年，新建的鹳雀楼横空出世。这可以说是典型的楼因诗建，楼因诗生。名诗和名楼就有着这样奇特的关系。我们可以大胆地预测，再过几百年，即便现在的这座鹳雀楼再次毁掉的话，后世子孙一定还会在黄河岸边再建一座新的鹳雀楼的。因为王之涣的《登鹳雀楼》是不会死的，因为它所传达的黄河精神和华夏精神是不会死的。 在这里还应该特别地感谢宋人。他们把王之涣这首原名为“登楼”的诗加了“鹳雀”两个字改成了“登鹳雀楼”，这实在是一个英明的改动，相信王之涣在天之灵也一定会赞同的。北周所建的鹳雀楼原名“云栖楼”，因为黄河岸边的鹳雀这种水鸟时常云集在楼上，所以人们也习称它为“鹳雀楼”。笼统地说“楼”是不行的，一座楼应该有一个具体的名字。从这个意义上说，倒是“鹳雀”这种在黄河上飞翔的水鸟给王之涣的诗歌注入了灵动的生命，虽然“鹳雀”并没有直接在诗歌中出现，但是它一直翱翔在诗歌的画面上。 王之涣，这位生于太原，长于运城，葬于洛阳的盛唐边塞诗人，其墓碑于1932年在洛阳发现，而今被珍藏在中国国家历史博物馆里——这是完全应该的！他的一首小诗成就了一座最高的楼，一座位于中国北方黄河岸边的天下名楼，母亲河也一定为她这位了不起的儿子而自豪。 2022.5.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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