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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麓,我家两代人的母校

 西山红 2022-05-12
北麓,我家两代人的母校
文      西山旦红

       今天是清明节。一早接到父亲的老同学吴美潮老先生电话,打探父亲近况。
       吴老告诉我,他与父亲是同班同桌,两人很是谈得来,他还常借给他看一些小说之类的课外书,父亲的文艺爱好也与之有关。现在吴老身体硬朗,精神矍铄,常驻住京城,平时写点文章,还经常外出遍游国内外名山大川。

这是母校保存的吴老(那时叫吴桂龙)与父亲应邦杰的学籍材料


母校近年编辑的校史资料记载的学生花名册显示吴老与父亲都是“50届初中班”,实际上,未到毕业,两人都离开学校了。这里面的好多名字父亲都曾谈到过。

        我告诉老先生:父亲已经中风住院三年半了,现在在康复病房,日常都要人照护,不会言语,无法交流,而且进入病房也有困难(疫情防控)。于是电话两头都叹息感慨不已。
      这通电话,勾起了我对于巍山中学与我家两代人的联系的诸多回忆。
       现在的“巍山高中”,以前叫“巍山中学”,再早一些叫“北麓中学”——是不是愈往前愈有文化的赶脚?可不管怎样,她还是我的、我们家两代人的母校。
        1948年下半年,14岁的父亲经过小学阶段多次转学,终于考入北麓中学初中部。从小喜欢唱戏演戏的他除了抱着努力学习、为辛苦操劳的家庭争气外,还活跃的参加一些课外文娱活动。他的这些能力让学校看到,被聘请当任学校文工团戏剧组组长。

这是北麓中学学生会聘请父亲担任戏剧组长的聘书。父亲在旁边批注:“已暗中参加解放军文工队了”。“当时其实已暗中参加了军队文工队,他们还不知道”。

       可是实际上,父亲已经被当时受党组织派遣做党的联络宣传工作,为党物色人才的郑鸣雄老师看中,介绍加入了金华军分区文工队,不久就随文工队到金华去了。

巍山高中编印的《北麓人》中对郑鸣雄老师的介绍。其中说郑老师“以教师身份为掩护”,建立地下联络站,发动和护送青年参加革命队伍。

郑鸣雄老师(中)与父亲应邦杰(左)合影

郑老师送给父亲的个人照片及题字,时间是“1949.6.24别离前夕”。


这是父亲回忆当时参加解放军文工队和赴朝的过程的文章,也刊登在《北麓人》。

父亲保存的当时参与张贴散发的传单之一


        此后,父亲先在金华集中学习,进入24军文工团,又随24军编入216团入朝参加抗美援朝。由于身体健康原因回国,先后在地方多处工作,又考入大学,毕业后又在多家工厂从事技术工作。由于填写表格上的时间差异(到金华发到军装已经是49年10月),无法享受离休待遇。这是后话。

父亲在朝鲜时留影

       父亲在北麓中学学习了一年多一点时间,初中未毕业就跟随部队走了。学校的学习和郑鸣雄老师等对他的人生观和人生轨迹影响巨大,我的记忆中,父亲提到这一段都非常激动。我在金华读初中时,还带着我去看望过郑鸣雄老师。
       时间到了1975年,轮到我们这一代了。我和我的弟弟的高中阶段就是在这里度过的。虽然时值文革后期,我们在这里经历了许多政治大变动,文化课的学习时常受到冲击,但巍山中学的老师们秉承知识分子的良知,恪守“教书育人”的职业道德,兢兢业业认真教学的精神及形成的严谨校风仍然让我终身受益。
       由于从1967年上小学一年级开始一直到初中毕业,我们几个兄弟跟随父母频繁转校,加上运动不断,学校学业时时受到冲击,高中是要“推荐”的。如果不是县里有政策对我们这些为数很少的“吃商品粮的”子女特殊照顾,我们连上高中的权利都没有!
       1975年我挑着铺盖卷,带着锄头畚箕(劳动课用)走进巍山中学的大门,这里的“学府”气息立刻感染了我。我们的宿舍楼是老式砖瓦房,高一时我们打通铺睡在楼板上,高二我被安排在广播室住,当然还有一个的“广播”任务。我们的教室有地板、走廊、木栏杆,坐在教室里可以窥看边上的“九塘”,塘边有飘飘的杨柳——这是我在以前这么多学校所没有过的。
        随着课程的进展,我认识了一个个性格不同、风度各异的老师。高一的班主任杜时亨老师教的是数学,他的备课认真,思路严谨,板书工整;语文老师俞树良先生,以他的渊博知识和特殊风格的行书令人印象深刻;高二的班主任陈茂鸿老师也教数学,还带我们搞小秋收,学工学农;应国强老师年龄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交流起来就像“哥儿们”,我佩服他居然会带我们做杂交水稻制种、搞试验田;许秀棠老师不是班主任,也没有在我们班任课,但许老师的多才多艺着实吸引着我,在我们一起参加桐坑水库的劳动期间,许老师临时创作了歌曲,并组织我们在工地广播上现场演唱,我还在许老师导演的《园丁之歌》里面饰演角色;还有当时没有兼课的仇知白老师,听说他懂得多国语言,一手漂亮的魏碑字独领风骚。………学校的名师太多,数不过来。时间过去四十多年,许多老师已经作古,这一个藏龙卧虎的群体对我的人生道路影响深远,我们怀念他们,感谢他们!
       更令我们感动的是迎接1977年年底的高考阶段学校和老师们的付出。由于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次,前来参加复习迎考的除了部分我们这样的应届毕业生外,更多的是相差十多年的历届生,而且整个复习时间只有一个多月。老师们主动加班加点,不分昼夜,倾其所有,总想在这里多出几个“状元”。这样的精神,感动了所有参加复习迎考的学子。可以说,我能幸运的考上大学,老师们的无私付出是最重要的因素。而且我们那一批老师学生共同刻苦冲刺的情形也感染着当时在校的下面几届学弟,我弟弟就是在时隔半年的78年7月考入浙大的。

我的班级

        回想起来,我家两代人都与巍山中学有着不解之缘。父辈在校期间的情况只能在父亲不多的闲谈中感受得到,而我自己却是亲身的经历与体验。
        北麓中学,巍山中学,我们两代人的母校!
                   2021年4月4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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