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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手记|紫金铁锅厂

 莉莉张的字影 2022-05-15

Photo by Lily

据说,紫金铁锅是当地三宝之一,治铸技术始于明洪武十一年(1378年),迄今已有600多年的传承。这种采用当地优质生铁和传统技术的手工铸造厂已濒临绝境,仅剩极少的两三家还在默默坚守。

这是非常不错的人文纪实题材,于是组织光影会的影友前往拍摄,时间是2018年9月19-20日。

第一次去,对化铁水和浇铸过程中的水火滚滚、火花四溅颇为惊恐,既不敢靠近拍,也不舍得在那漫天灰尘的环境下换镜头,全程持24/70拍摄,只记录了主要工序和整体环境。

铁锅厂晚上11:30开工,我们大约12点进入工厂,车间内光线比较暗,但光影感觉不错。社长是本次带队,他来拍过两次,比较有经验。他建议我们用快门优先,因为工人在作业,为了保证人物清晰,快门速度不低于1/125s,光圈可以放到2.8最大,ISO自动。考虑自己的尼康D850高感还不错,选择ISO固定在3200,光圈2.8,这样速度可以保证在1/125s之上,手动模式,我个人不太喜欢让相机自主选择参数,无论光圈优先还是速度优先。

化铁水的大火花,我几乎没拍到什么片子,虽然事先有社长经验之谈,现场看到时还是被吓住了,不敢靠前。前两次拍的总是过曝,琢磨了一下应该是铁水的立面大光线太强,于是缩减光圈f4,速度提升到1/320以上,才成了几张。那化铁水的工人也藏身在一块挡板之后,可见凶险,有时他也要走出来操作,用工具往铁水中加入某些物质,火焰蹭蹭直往上飞舞,他从后面走过,我从低处望去,他仿佛置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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浇铸时,先是从一大缸化好的铁水中倾倒在小的容器内,工人用手担着铁水沿堤坝快速走到压好的模子上,将铁水倒入。然后需要两人合力,掀开上面的模子,再用铁钎撬出铸好的锅身,锅底还红彤彤的就被拖了去淬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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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大的锅,有机器对模具施压,铁水从周边溢出,迸落地下,四处溅射,场面很是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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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有片刻空挡,工人们就地取坐,小憩。昏黄的灯光下,不知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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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凌晨1点半,完成了第一个班次的铸造。工人们就在淬火的水坑里用那黑水洗手,然后走到厂房外面去吸烟、休息,下一个班次大约2点开始。看着他们头上与脸上津津的汗珠,我凑上去拍了几张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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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们重回铁锅厂,上午的工作主要是后期打磨,全厂只有两三个工人在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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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间里很安静,与昨夜的喧嚣热闹恍如两个世界。这时候,我们可以随意四处走动,车间里的光影不错,将ISO设在400,拍了些生产用的小工具。有些蛮有意思的,好似古董艺术品,就连地上的灰渣,也像一条张牙舞爪欲飞的腾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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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车间唯一的藤椅,是化铁水师傅的专座。每次他化好一缸铁水后,就从高台上走下来在这里安坐,任其他人忙碌,像是全厂的监工,但又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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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化铁水的工位望出去,敞开的围墙外面,不远处青葱的山脚下,是联排的楼房,那里已是城镇现代化的模样了。时间向前走,社会在发展。600多年的紫金传统手造铁锅,是否还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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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铁锅厂的何老板,夜里开工时他在车间四处逡巡,早上后期打磨开工时他也在。夜班工人凌晨4点左右就下班休息了,他这个老板要到中午早班工人下班后才能真正睡上一觉,实实觉得不易。现代社会发展,毕然会淘汰一些陈旧技术,像紫金铁锅这样的手工艺作坊,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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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板家门口,小孙女打赤脚席地玩耍,见到我们几个拿相机的人,踌躇片刻便起身进屋。抓到她起身的一刹那,犹如一夫当关似的守卫着自己的家园,真是可爱极了。生活无论多么艰难,也总有它温情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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