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1990年7月,病重之际的毛远志向党组织提出了一个请求:我想见我弟弟最后一面。 经组织批准后,接到消息的毛远新携妻子全秀凤匆匆赶往北京301医院,见了姐姐一面,已经是弥留之际的毛远志,拼尽全身力量拉下了氧气面罩,拉着毛远新的手说了一句:
毛远志这时身体情况已经很不好,就连这句话也是断断续续地说完,毛远新听后,心中无限伤感。 一向稳重的姐夫曹全夫也在一旁感慨了一句:
姐弟两人见了这最后一面,毛远志心愿已了,在与弟弟见面后3个小时,毛远志因病去世,享年67岁。 毛远志、毛远新幼年时的成长经历不同,尽管他们的母亲不同,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父亲毛泽民,因为父母先后都走上了革命的道路,毛远志、毛远新两个孩子幼年时也吃尽了苦头。 1943年,毛泽民在新疆去世后,毛主席对毛泽民留下来的两个孩子都十分关心,建国后还把毛远新接到身边照料,毛远新自幼跟随在毛主席身边,同李敏、李讷一起长大。 可毛远志不同,尽管毛主席对这个孩子同样也很照顾,但建国后,毛远志已经长大成人,而且还结了婚…… 一路驶向延安毛远志出生于1922年,比毛主席长子毛岸英还要大一岁半。 1913年,17岁的王淑兰嫁给了比他小两个月的毛泽民,两人的婚姻在当时来看,应该是属于传统家庭的习惯。 毛泽民在毛家,一度承担了长子的重任,尽管按照兄弟之间的排序,毛泽东才是长子。 图|毛泽民 他们的父亲毛顺生一开始也寄希望于长子,不仅为他张罗了娶亲,还寄希望于让他打理家里的产业。可毛泽东从小就树立了远大的志向,后来一直走出了小山村,到外求学,因而家里的重担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由毛泽民承担的。 王淑兰嫁到毛家以后,很快也承担起了儿媳的责任。 然而到了1921年春,毛泽东回到了家乡,在哥哥的引导下,毛泽民也动身从韶山赶往长沙,投身到革命的洪流中。 毛泽东对于这位弟媳十分看重,在当时老家祖屋只有这一位女主人,弟弟能否踏上革命征途,必须要征求她的意见,如果她不同意,那么这件事必然还要搁一搁。 王淑兰虽然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但她心里却很清楚,毛泽东学识很渊博,是一个做大事的人,而且他也发现,丈夫很明显时动了心,她不愿意拖丈夫的后腿,几番思索后,王淑兰对大家说:
1922年,毛泽民跟随兄长毛泽东来到长沙,首先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附小做校务工作,负责全校师生的伙食,后来又在毛泽东创办的湖南自修大学搞庶务工作,一边工作,一边学习。那时王淑兰也跟随丈夫一起到长沙,在湖南自修大学一边学习一边工作,进步成长很快,但是没过多久,王淑兰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1922年5月5日,毛泽民与王淑兰的女儿毛远志出生。 不过据毛远志后来回忆,她实际上还有一个哥哥。 1938年毛远志辗转到延安以后,毛主席笑呵呵同他说起了家事:
图|王淑兰 毛远志后来成为毛泽民与王淑兰唯一的女儿。她出生这年冬天,毛泽民离开长沙到了安源路矿,从事工人运动,几个叔叔伯伯后来也都离开了长沙,只有她跟着母亲一起回到了韶山老家。 家里人差不多都外出参加革命去了,在毛远志幼小的年龄里,对于父亲一度是很模糊的。在她幼年为数不多的回忆中,唯一一次是父亲同伯伯回家的那天。 1925年2月,毛泽东一家与毛泽民一起回到了韶山,一家人聚在一起,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让毛远志有印象的是,那时家里经常会来一些客人。一家人都有说有笑的。 毛远志小的时候,与毛岸英、毛岸青曾在一起玩耍,姐弟之间关系也一直都很快,在那个苦难的岁月里,这成为了毛远志为数不多欢快的记忆。 后来毛远志才知道,父亲与伯伯之所以回来,主要是为了在老家发动和组织农民运动,对于革命理论进行实际意义的探索,然而在不久以后,毛泽东与毛泽民兄弟几人又一起离开了韶山,之后的几年时间里,一家人四散飘零。 让毛远志不知道的是,就在伯伯与父亲这次回家后不久,母亲王淑兰也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27年1月,毛泽东回乡考察农民运动,王淑兰从旁协助工作,还参加了毛泽东主持的湘潭特别区各界负责人座谈会。 大革命失败以后,许多共产党人与革命群众相继遭到逮捕,王淑兰也在被通缉之列,并先后两次被捕入狱。 图|毛泽民、朱旦华夫妇与儿子毛远新合影 1929年,因叛徒出卖,王淑兰被捕入狱,随即被关入湖南省陆军监狱,不过让毛远志诧异的是,王淑兰在狱中提出要求,要把女儿送到自己身边来。 后来毛远志才明白,王淑兰要利用女儿对外界取得联系,当时狱中关押的战友罗醒也有一个儿子,名叫罗华初,两个孩子就此承担起了秘密交通员的重任。 一直到1930年7月,彭德怀率领红三军团攻克长沙,王淑兰才带着女儿顺利越狱。 然而因为王淑兰是小脚,不便行军,离开红军之后,王淑兰收养了罗华初,并改名叫毛华初,王淑兰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找到党组织,母子三人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也因为曾积极从事革命工作,王淑兰四处躲避敌人追捕。 毛远志后来回忆:
那段日子对于毛远志来说,可以说是留下了深刻的记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个温暖的家,不再受别人欺凌。 一直到1937年,多年不联系的父亲毛泽民从延安千里来信,让送毛远志到延安去读书。 王淑兰送章淼洪、毛远志先到长沙,经八路军长沙办事处辗转去了延安。 图|毛主席 1938年3月底,毛远志、章淼洪抵达了延安。,在孩子中间,章淼洪的年龄要稍大一些,就被安排到了抗日军政大学四期学习,并在那里加入中国共产党。 到了延安以后,毛远志这才体会到了家的温暖。 伯父毛泽东的疼爱毛远志在延安这段日子,也可以说是在毛主席身边长大的。 到延安的当晚,章淼洪与毛远志就被送到了凤凰山毛主席住的窑洞里去。到延安之前,母亲王淑兰嘱咐他带了一些云片糕去给伯伯,毛主席一边吃着这些云片糕,一边不住的称赞:
毛远志到达延安以后,便迫不及待地问伯伯:“我父亲在哪儿?”毛主席慈爱地望着她说道:“你父亲已经到新疆工作去了。” 图|毛远志 尽管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毛远志有些怅然,但很快就被伯伯的关怀所笼罩,毛远志就在伯伯这里,体会到了久久不能得到父亲一般的关怀。 章淼洪被安排到抗大学习后,毛远志也想去抗大学习,还想参加八路军,毛主席笑着顺手写了五个字给她看,结果毛远志一个也不认识。
毛主席随即给滕代远写了一封信,将毛远志安排到延安鲁迅小学学习,不久之后,延安鲁迅小学改为延安保育小学。 因为幼年失学,毛远志在保育小学学习期间,年龄是同班中最大的,但文化基础却是全班最差的,为了能够追上全班同学,毛远志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努力学习文化知识,据毛远志后来回忆:
一段时间学习后,毛远志同表姐章淼洪去看望毛主席,几人兴高采烈地聊天时,毛主席偶然问了一句: “你是哪年生人啊。” “民国12年,农历3月20日。” 实际上民国12年是1923年,毛远志后来也才知道,自己报小了一岁。不过毛主席并没有深究,而是伸手取过桌上的日历,随手翻了一下: “今天不就是你的生日吗?” 图|毛主席 旧社会穷人家庭的孩子,哪里还会有什么生日,平常时候能吃饱就不错了,毛远志一开始也不以为意,只是说了一句: “是吗?我还不知道呢,这真是碰巧了!” 毛主席显得性质很高,当即留下两个孩子吃饭,不仅煮了挂面,还让警卫员烧了两个猪蹄子,等毛远志与表姐从毛主席那里出来以后,表姐这才提醒她:“你知道吗?毛主席今天专门为你过生日。” 毛远志这才反应过来:
毛远志就此在延安生活下来,那个年代人成长普遍要快很多,1939年9月,毛远志补习完小学五年级课程,就被调到了中央军委二局做机要工作,1938年10月,经党组织批准,毛远志成为了预备党员。因为年龄不够十八岁,后来一直做了两年半的预备党员,才正式转入中国共产党。 1942年冬,毛远志从安塞返回延安,顺路去了杨家岭看望毛主席,一听说侄女已经入党,毛主席高兴地合不拢嘴,就拿了一叠纸和两支铅笔给她做奖励,不要小看这些奖品,在抗战时期,陕甘宁革命根据地长期受到国民党当局封锁,物资十分匮乏,能够纸张铅笔,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这次回延安,毛远志在伯伯家住了一个星期,一直到走之前,毛主席依然对她很挂念。 图|毛主席给毛远志的信(部分) 知道她是回延安来看病,毛主席几次三番嘱咐,毛远志调西北局工作后,头痛病复发,组织上特意安排他到西北局农场休养,说是休养,但实际上也没有人照顾,那时毛远志住在一间平房里,平常时还要自己做饭。 那时西北局农场就在枣园,距离毛主席住的地方很近,毛主席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毛远志住的环境很差,特意嘱咐警卫员带了旧报纸去,给毛远志把墙糊上了,还把别人送给他的两只风干鸡也一并送了过来,为她补充营养。 在毛主席的教导下,毛远志成长很快,很快便能够独当一面。 毛远志的父亲毛泽民于1943年牺牲在新疆,毛主席一直没敢告诉她,1945年10月13日,毛远志与爱人曹全夫(当时还未婚)一起到毛主席那里探望,毛泽民的战友余建新偶然问及战友的下落,毛主席喉头一下子哽住,嗫嚅了半晌才说:
毛远志在延安刻苦努力学习工作,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见到父亲,当面向他诉说自己的成绩,但没想到这一天是永远来不了了,毛远志一下子忍不住,悄悄离开饭桌,泪水夺眶而出。 那时毛远志已经和爱人曹全夫决定,响应中央的号召到东北去,毛主席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破例告诉她,想让她坚强起来。 毛远志走出屋子,看着伯伯也有些伤感,连忙忍住悲痛上前劝说:“伯伯,您放心,我会坚强起来的。” 图|毛主席与毛岸英 毛主席一脸慈爱地望着她:
然而因为交通阻断,毛远志与爱人滞留在了张家口,毛主席后来还专门给他们写过信,信中批示同意他们结婚,还送了一张照片给他们,那时一张家庭合照,照片中毛岸英抱着李讷,毛主席虽然没有多言,但无疑也是在告诉她这个喜讯,毛岸英从苏联回来了。 弟弟毛远新送姐姐骨灰到韶山毛远志在毛主席所有的亲属中,可以算得上是比较低调的。毛远志虽然也是在十几岁时送到毛主席身边,在毛主席的关怀下长大,但到建国之前,毛远志基本上已经独立,跟随丈夫在外工作。 一直到1954年,毛远志才转业到北京。 姐姐毛远志比弟弟毛远新足足大19岁。 毛远新是1941年出生在新疆,幼年时也是吃尽了苦头,新疆军阀盛世才背信弃义后,残忍地将毛泽民、陈谭秋等人杀害,毛远新跟着母亲朱旦华一起在新疆坐了四年牢。 图|毛泽民与毛远新 一直到1951年,朱旦华到北京开会,本来是想暂时将儿子放在毛主席那里,但没想到毛远新坚持要留在伯伯身边,那时毛岸英才刚刚牺牲,对这个侄子毛远新十分关爱,也因为有了毛远新,毛主席的脸庞上多了很多的笑容。 在毛主席三兄弟中,除了毛主席的子女外,毛泽覃也有一子毛楚雄,后来牺牲在解放战争时期,牺牲时年仅19岁。就这样来看,毛氏一族第三代中只有弟弟毛泽民有一儿一女。 从建国以后,毛远新就是跟着毛主席一起长大的,那时毛远志已经随丈夫调到了江西军区工作,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工作上,毛远志、曹全夫都很少提及自己的家世。而且为了不给伯伯添麻烦,他们也很少到中南海去。 1959年秋,李敏结婚,毛远志全家一起到中南海去参加婚礼,自此以后很少有时间再来探望。 1963年,毛主席七十岁寿辰,毛远志与李敏相约一起到中南海为他祝寿,这也是她第二次为毛主席过生日,毛主席一见毛远志就埋怨她:
尽管时隔多年,但毛主席依然记得毛远志早年在延安工作,患有头痛病的情况,说得毛远志心中也忍不住一阵伤感。 老实说,毛远志不到中南海去探望,一方面是她牢记当年母亲的话“伯父干的是国家大事,你到延安后,要少去打扰他,小孩子要靠自己勤奋”,另外一方面毛远志也有意回避这种关系。 图|毛主席七十大寿时全家合影 但是骨肉亲情是总也割不断的,听到毛主席埋怨,毛远志忍不住上前握住伯伯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天吃完晚饭,毛主席拉着毛远志的手不停地问长问短:
说话间隙,毛远志注意到伯伯鼻息有些重,可能是因为感冒,也嘱咐了几句,毛主席那天性质很浓郁,还同身边的工作人员一一合影。 后来李讷结婚,毛远志又去了一次,一家人在一起拍了张照片。 尽管到了1971年,毛远志的身体状况不大好,但她依旧疾病之躯参加工作,对人说起自己时,也常常回避姓氏,以免有人把他们与毛主席联系在一起。 1972年,毛远志调回中组部工作。 毛主席逝世后,毛远志每年都会在伯父的诞辰和忌日到毛主席纪念堂去瞻仰遗容,只是从不在签字簿上留下自己名字。 一如既往的低调。 图|毛远志一家 毛远志晚年患上了癌症,始终在与疾病做着不懈斗争。 1990年7月,毛远志病重之际,向组织提出了一个请求,见弟弟毛远新一面,经组织批准以后,毛远新携妻子全秀凤赶到了北京301医院,姐弟两人见了最后一面。 这年冬天,毛远新一家陪同姐夫曹全夫一家,将携毛远志的骨灰送往韶山安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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