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遇仙巷口，卖瓜的牛二大声吆喝着“沙瓤瓜，不甜不要钱，快来买呀，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虽然牛二扯着喉咙吆喝得很卖力，可买的人并不多。 都知道牛二在遇仙巷这一带不好惹。有人买了他生瓜要去换，他会把手里的西瓜刀耍得滴溜溜转，在人家面前粗声粗气，百般刁难。 谁要挑瓜久了，或是挑了又不买，争论斤称不够，牛二就会瞪起他的大眼珠子，看得你赶紧买瓜走人。 遇上这样的蛮主儿，你就自认倒霉吧。
且说这天，天上似下火。从巷子口走过来祖孙两人，衣衫褴褛，满脸焦枯，显然是赶了长路来到这里的。 他们在牛二的瓜摊儿前停住脚，老婆婆嘴唇嗫嚅着，央求牛二给她几岁的孙子一块儿瓜吃，因为孩子快热得中暑了。 牛二瞪起他的牛眼，像轰赶苍蝇一样摆摆手，“去去去，一边歇着去！我的瓜是天上掉下来的？”。 无奈，老婆婆只得和孙子在一棵柳树下蹲下来，喘口气。 徐光这时走过来，他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于是对牛二说，“老板，不知能不能讨你几颗瓜籽儿？” 牛二没好气地把瓜板上遗落的几枚瓜子丢给徐光。 徐光低头，开始在地上用拐杖捣地，一边把牛二的瓜子丢进捣出的窝里，一边大声说着“天气太热了，我给大家种几窝瓜吃吧！”
附近店铺的人都探头探脑，人们慢慢聚集过来。
说也奇怪，刚刚丢进瓜子儿的地方，竟然冒出来几棵嫩芽。 嫩芽见风展叶，细长的瓜秧也眨眼间抽出，像窜动的绿蛇一样攀爬起来，顷刻间，人们的脚下就全是瓜叶瓜蔓了。 愣神的功夫，叶柄间钻出一朵朵黄花，接着是花落瓜生，拳头大的西瓜像吹气球一样疯长，人们脚下就都是滚圆的大西瓜了。 牛二的下巴颏半天合不拢，他的牛眼几乎要突出眼眶。 “西瓜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却能从地下长出来。这是我徐光种的西瓜，请大家不要客气啊！” 徐光先摘下一个最大的西瓜，送到柳树下的老婆婆手里，催她赶快离开。 趁着大家争相摘瓜，牛二也趁机抢了两个夹在肘下。等他又要弯腰去抢另一个的时候，突然满地的瓜秧都不见了，再找那位自称徐光的人，也不知踪影。 牛二揉揉眼，发现自己一车的瓜全没了，只剩他腋下夹着的那两个。
牛二如梦初醒，手里攥着的西瓜刀不由掉在地上。说也巧，刀子落在一块石头上，刀尖竟“当啷”一声，断了。
 吴时有徐光者，尝行术于市里：从人乞瓜，其主勿与，便从索瓣，杖地种之；俄而瓜生，蔓延，生花，成实；乃取食之，因赐观者。鬻者反视所出卖，皆亡耗矣。  作者简介：潘红亮。笔名洛阳雁阵。就职于中国铁路郑州集团公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