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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乳喂养作为对母婴双方都有益的健康选择，近十几年得到了各方的支持与推广。1990年我国卫生部决定将5月20日作为“全国母乳喂养宣传日”，每年举办不同的主题活动，以强化人们的母乳喂养意识。 生命早期是以肠道菌群为代表的人体菌群定植与成型的关键时期，肠道菌群与宝宝生长发育和免疫系统成型息息相关。 母乳作为宝宝最早且可能是唯一的食物，与宝宝的肠道菌群存在哪些关联呢？下面我们就从菌群的角度，来看下母乳喂养是从哪些方面帮助宝宝健康成长的。  不同于我们平常喝的牛奶都会经过高温灭菌或巴氏消毒，母乳是宝宝“最天然”的食物，所以是有活的微生物存在的，即母乳菌群。 据统计，母乳中鉴定的微生物种类有超过八百二十种，数量可达平均每毫升十的六次方个。这些母乳菌群会随着乳汁进入宝宝的肠道，部分定植下来，成为最早的原住民之一。因此母乳菌群是决定婴幼儿早期肠道菌群组成的重要因素之一。 除了母乳菌群外，母亲乳房上的皮肤菌群也会在哺乳同时被宝宝吃进肚子，母亲身体上的菌群，也有可能会在与宝宝亲密接触后，随宝宝“吃手手”等行为进入肠道。 宝宝究竟从母亲身上“吃”进了多少菌呢？一项来自美国的研究在比对了母乳菌群、母亲皮肤菌群与婴儿粪便菌群后，得出了统计结果：在出生前30天、母乳喂养比例在75%以上的婴儿，肠道菌群有27.7%来源于母乳菌群，10.4%来源于母亲乳房皮肤菌群。 即母乳喂养的婴儿有约四成的肠道菌群是“吃”来的，而非母乳喂养的仅有两成左右。因此宝宝的肠道菌群与母亲的菌群更为相似，存在一些“共享”菌。
图 | “共享”菌的来源与比例(Pannaraj et al., 2017) 有些母亲也许会担心，吃进了这么多的菌，会不会对宝宝的健康不利呢？其实这些菌大部分为无害的人体共生菌，小部分为条件致病菌。条件致病菌只有在菌群失调或是免疫功能低下情况下才可能表现出致病性，所以并不用过多的担心。 母亲身上的有益菌也是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转移到宝宝肠道里的，因此母亲及时补充益生菌或益生元，保持微生态健康，对母亲和宝宝都是有利的。 母乳菌群的组成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包括遗传因素、母亲健康及营养状况、分娩方式、哺乳期以及地理位置等。甚至选择不同的哺乳方式都会影响母乳菌群。 研究表明母乳泵出后再喂养的哺乳方式，与直接喂养相比，母乳菌群不仅菌群多样性降低，条件致病菌数量增加，有益菌双歧杆菌的数量也会减少。这可能与母乳的冻存或加热有关，因此母乳还是“新鲜”的好。
图 | 影响母乳菌群的因素（Moossavi et al., 2019） 除了将菌直接传递给宝宝，定植在宝宝肠道中，帮助形成稳定的肠道环境外，随着研究的深入，研究人员还发现母乳菌群在调节与影响婴儿免疫系统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 例如母乳菌群可以协助婴儿局部或全身免疫系统的发育成熟、激发抗炎症免疫反应、刺激特定细胞因子创造平衡的微环境、调节Th1与Th2细胞平衡、调节B细胞的发育、协助粘膜防御等。 母乳中的菌群代谢产物也是当前研究的前沿方向之一。代表性的菌群代谢产物有短链脂肪酸（SCFAs）、吲哚-3-乳酸（ILA）、12,13-diHOME以及三甲胺/氧化三甲胺（TMA/TMAO）。 它们可以由母乳菌群直接代谢产生，或是肠道菌群代谢并通过体循环进入母乳，亦或是由婴儿肠道菌群代谢母乳中的成分产生。 这些菌群代谢产物可以增强肠屏障功能、降低炎症反应以及降低肥胖、哮喘、过敏、心血管等疾病的发生风险，对婴儿健康具有重要作用。
图 | 母乳中的菌群代谢产物与其功能（Stinson et al., 2022） 母乳的成分包括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维生素以及微量元素等，能够为宝宝的生长发育提供必需的营养与能量。其中的第三大组分--母乳低聚糖（HMOs），它们的功能较为特殊。 母乳低聚糖是母乳中特有的益生元，在宝宝的胃肠道内是无法被直接消化吸收的，而是作为肠道菌群的“养料”。因此母乳不仅喂养宝宝，还同时喂养了与宝宝共生的肠道菌群。 母乳低聚糖可以通过影响婴儿肠道菌群组成及其代谢物来促进婴儿肠道屏障功能的建立与肠道免疫系统的发育。
图 | 母乳低聚糖的生理功能（Zhang et al., 2022） 部分肠道菌群能利用特定的母乳低聚糖促进自身增殖，如双歧杆菌属、拟杆菌属以及乳酸杆菌属等。特别是我们耳熟能详的益生菌--双歧杆菌，对母乳低聚糖有独特的偏好。 双歧杆菌能够产生一系列糖苷水解酶与转运蛋白，可降解利用母乳低聚糖，因此表现出较高的母乳低聚糖代谢能力。多项研究均表明母乳低聚糖能显著促进双歧杆菌在婴儿肠道菌群中富集。 双歧杆菌在婴儿肠道中占据主导地位后，可以竞争性地抑制有害菌的生长，增强肠屏障功能，激活免疫功能，促进婴儿免疫系统的成熟。 双歧杆菌降解母乳低聚糖产生的短链脂肪酸，除了可以作为营养与能量物质被利用外，还可以让婴儿的肠道保持酸性环境，抑制有害菌生长，刺激肠道蠕动。 母乳低聚糖是一种复合组分，目前从母乳中鉴定出的母乳低聚糖有超过200种。据文献报道母乳低聚糖的组成存在人群、哺乳期以及地域差异。 母乳中含量最高的一种母乳低聚糖2’-岩藻糖基乳糖（2’-FL）会随哺乳期降低，中国母亲母乳中的2’-FL总含量要低于西方人群，高于非洲人群。
图 | 母乳中2’-FL含量的地域差异（Wu et al., 2020） 在认识到婴幼儿肠道菌群的重要性后以及母乳低聚糖的关键作用后，各家乳品厂商也相继推出了添加母乳低聚糖的配方奶粉，一时间不同品牌的各类配方奶粉让妈妈们犯了选择困难症。 往奶粉中添加母乳低聚糖自然是对婴儿有益的，多项研究表明食用添加母乳低聚糖的配方奶粉可以让婴儿的肠道菌群更接近母乳喂养的婴儿，降低过敏性疾病、坏死性小肠结肠炎、腹泻等疾病的发生率，减少抗生素的使用率。 但在奶粉中添加多少种母乳低聚糖，多少量才更接近母乳的功能，仍然没有定论，“人造”的配方奶粉暂时还无法完全替代“纯天然”母乳。因此宝宝出生前6个月，母乳喂养仍然是最好的选择，对宝宝的肠道菌群来说更是如此。 “520”表白日，向伟大的母亲表白，感谢每一位母亲含辛茹苦哺育人类幼崽成长。 参考文献： [1] Boix-Amorós, Alba, Maria C. Collado, and Alex Mira. 'Relationship between milk microbiota, bacterial load, macronutrients, and human cells during lactation.' Frontiers in microbiology 7 (2016): 492. [2] Pannaraj, Pia S., et al. 'Association between breast milk bacterial communities and establishment and development of the infant gut microbiome.' JAMA pediatrics 171.7 (2017): 647-654. [3] Moossavi, Shirin, et al. 'Composition and variation of the human milk microbiota are influenced by maternal and early-life factors.' Cell host & microbe 25.2 (2019): 324-335. [4] Toscano, Marco, et al. 'Role of the human breast milk-associated microbiota on the newborns’ immune system: a mini review.' Frontiers in microbiology 8 (2017): 2100. [5] Stinson, Lisa F., and Donna T. Geddes. 'Microbial metabolites: the next frontier in human milk.' Trends in Microbiology (2022). [6] Zhang, Bin, et al. 'Human milk oligosaccharides and infant gut microbiota: Molecular structures, utilization strategies and immune function.' Carbohydrate Polymers 276 (2022): 118738. [7] Wu, Jiayi, et al. 'Systematic characterization and longitudinal study reveal distinguishing features of human milk oligosaccharides in China.' Current developments in nutrition 4.8 (2020): nzaa113.    微生态医疗专委会是科促会的分支机构，是由中国微生态医疗领域的科学技术工作者和企事业单位自愿组成的专业性、全国性的非营利性社会组织。 微生态医疗创新论坛作为微生态医疗专委会下的行业专业论坛，将致力于推动微生态基础研究和微生态医疗技术发展、促进我国微生态产业的发展及微生态医疗技术的临床应用，为国内外微生态医疗学术交流提供平台，实现微生态医疗的科研成果转化以及微生态医疗技术的“产、学、研”更加广泛地结合，助力国内微生态健康产业走向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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