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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元帅聂荣臻回忆日军“铁壁合围”的破产

 兰州家长 2022-05-27 发布于甘肃

“铁壁合围”的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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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一九四一年开始,晋察冀的抗战形势进入了极为困难的阶段。这个斗争形势的变化,是同全国抗战形势的变化密切联系着的。由于八路军、新四军力量的壮大,使敌人遭受严重的打击。华北的百四大战,更引起日本侵略军的极大恐慌,从而把进攻的矛头进一步指向各抗日根据地。国民党反共顽固派也趁机掀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反共高潮。比起抗战初期,敌后的斗争,是更加紧张、复杂、剧烈、残酷了。这一时期,我们同敌人斗争的主要形式,是“扫荡”与反“扫荡”的殊死搏斗。

  从晋察冀根据地创立开始,日本侵略军在这一地区从未得到过安宁,它对根据地的进攻和“扫荡”,也从未停止过。在同敌人几年血成的历史中,我们已经积累了进行反“扫荡”斗争的经验,有了对付和打击它的办法。这里,我简略地谈一谈。

  日本侵略军由于兵力不足这个致命弱点,它要对根据地进行一次大规模地“扫荡”,并不那么容易,必须进行一番认真的准备。要增加兵力,要屯积粮食,要部署军队,还要抓许多的民快,为它承担给养运输。它要搞小的“扫荡”,还容易些,大的“扫荡”,就不能经常搞。冬天,它怕冷,出动比较少一些;夏天,有青纱帐,我军以此为掩护,它有顾虑。它的“扫荡”,一般以春秋两季为多,更多的是在九月到十月间。它选择这个时机,一来青纱帐已倒,便于搜寻我军踪迹,二来庄稼刚刚收获,便于抢掠粮食。我们掌握了敌人“扫荡”的规律,并不感到怎么紧张。那时,我们规定五月一日发单衣,九月一日发棉衣。其实,九月初还不需要穿棉衣,为什么提前发?就是为了应付敌人的“扫荡”。部队换装的这个规定,一直延续到现在,最初还是为应付敌人的“扫荡”安排的。

  敌人要进行大地“扫荡”,就要深入根据地的腹地,这样,它的兵力补充和给养供应,就很难解决。这就决定了它“扫荡”的时间不能很长,顶多两三个月。如果再持续下去,供应线就不灵了。况且,天气越来越冷,很不利于它的作战。我们抓住敌人不能持久这个弱点,每逢它进行大规模“扫荡”,我们就同它周旋,顶多几个月嘛,无非是搞一次大旅行,这对我们来说是不成问题的。所以,我经常对同志们回忆说,抗战期间,虽然处在敌人四面围困的环境中,条件很艰苦,但是,我的心情始终不感到紧张和焦虑。因为,我们同敌人打交道多了,知道它的“扫荡”没有什么了不起。

  敌人的“扫荡”是有重点的,重点就是寻找我们的党政军首脑机关和主力部队,特别是军区司令部指挥机关。既然敌人有它“扫荡”的重点,我们的反“扫荡”也有防御的重点。我们的首脑机关要尽量精干灵活,要学会能走,“走”就是防御。不能设一个什么阵地,在那里固守。有人觉得游击战争不存在防御问题,不是的!游击战争的防御就是走。走,是一个很有艺术性的问题。在敌人的重重包围中,你要能安全地走出去,并不是容易的事。要寻找敌人的空隙,要善于在敌人的包围圈里穿来穿去,要看准了才走。你爬那个山头,我上这个山头;你追到这边来了,我又转到那边去了;同敌人“捉迷藏”,始终同它保持一段距离。万万不能朝敌人张开的口袋里钻,那是要吃大亏的。游击军的司令员王溥就是钻进了敌人的口袋,损失很大。

当时,日本侵略军机械化部队也不多,即使是机械化部队,或者骑兵,在我们所处的山岳丘陵地区是很难展开的。所以,它也得靠两只脚走。它有两只脚,我们也有两只脚。它一般是白天来,我们把情报搞准了,白天隐蔽休息,晚上走,反而拖得敌人疲惫不堪。

  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不能同敌人硬拚。硬拚,是对付敌人“扫荡”的一忌。在整个抗战过程中,军区领导机关和直属队,从未同敌人直接遭遇过。每次反“扫荡”,边区党政民机关团体都是随我们一起走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带着那么多人,不便于同敌人打,一打就要遭受重大的伤亡。所以,必须避免硬拚,要及时撤退,及时转移。敌人挖空心思捕捉领导机关的目标,每次都扑空了。有一次,他们朝寨北的目标“扫荡”,我们早转移了。敌人一气之下,把部队修的厕所也烧了个净光,可见恨我们之深。

  粉碎敌人的“扫荡”,不仅要着眼于“扫荡”来临之际,更要着眼于平时。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毛泽东同志建设中央革命根据地时,就多次强调:部队在一个地方驻下来,一定要准备战场。我们根据这个经验,在晋察冀,依靠广大人民群众,平时就认真进行了战场建设,搞好作战准备。对地形的勘察,是各级指挥员和作战、侦察部门平时的任务之一。各指挥机关、战斗部队一般都能做到行军不找向导,作战不靠地图,即使在狂风暴雨之夜,也不致迷失方向。粮食、弹药、鞋子、药品等的分散贮存,使长期反“扫荡”分散活动的部队,到处可以获得补给。我们还建立了一套完整的通信情报网,它是由军区统一规划,由各军分区分别建立管理的,并在群众中扎了根,广大群众都是我们可靠的情报员。

敌人开始在铁路周围屯积粮食了,情报立刻送到了我们手里,就可以根据敌人屯积粮食的多少,来判断这个“扫荡”的规模。粮食囤积得愈多,规模就愈大,我们就据此作出反“扫荡”的部署。边区四通八达的电话线,特别是战时的秘密电话线,保证了我们在反“扫荡”战斗中及时了解各方面的情况,指挥部队,同敌周旋,寻找机会打击敌人。敌人呢,向导找不到,道路不熟,它只能像瞎子和聋子一样,陷在我们设置好的重重泥潭之中。

  在反“扫荡”的战火中,我们有没有遇到过危险?有没有出现过极为紧张的局面呢?危险和紧张还是有的,这就是,一九四一年秋天日本侵略军对北岳区大规模“扫荡”的那一次。

  一九四○年九月,德、意、日三国军事同盟宣布成立。一九四一年六月,苏德战争爆发。这时,日本帝国主义为发动太平洋战争,急欲肃清我军,以便有一个稳定的后方。一九四一年五月,日军在中条山战役中,又击溃了国民党军队二十多万人,能抽调部分兵力用于华北敌后作战。这样,向我举行空前规模“扫荡”的形势,就越来越迫近了。此时,敌华北派遣军总司令多田骏因“囚笼政策”的失败被撤职,由冈村宁次继任总司令。这个被称为“日本军阀三杰之一”的冈村宁次,曾是屠杀我东北同胞的有名刽子手,他到华北一上任,便提出了“治安强化运动”,即所谓“三分军事、七分政治”,集军事、政治、经济、文化、交通、特务为一体的“总力战”,对各根据地实行野蛮残酷的“三光政策”。

他上台后的第一着棋,是立刻集中了五个师团、六个混成旅团,另有一部分伪军,共计七万兵力,首先向我北岳区举行了一次规模空前的大“扫荡”。他把这次战役称为“百万大战”,意思是要报复我们的“百团大战”。在“扫荡”之前,冈村宁次做了周密的部署,在根据地边缘地区挖封锁沟,设封锁线,筑碉堡,建据点,不断以小的“扫荡”进行分割、封锁、蚕食。

  根据敌情的重大变化,军区在七月下旬发出了反“扫荡”的训令,要求全区部队进行充分的思想和物质准备。

  冈村宁次组织这次大“扫荡”,主要企图是消灭边区和各分区党政军民领导机关和主力部队。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采取“铁壁合围”、“梳蓖式清剿”、“马蹄形堡垒线”、“鱼鳞式包围阵”等战术,分三个步骤“扫荡”北岳区。第一步,是分进合击,妄图将军区领导机关和主力部队合围于长城两侧加以歼灭。

结果,因我主力转移,机关疏散,敌人除了困惑与疲劳之外,什么也没有捞到。第一步扑空之后,敌人便展开了第二步,对北岳区进行全面的“分区扫荡”,结果遭到我外线部队与内线部队的夹击,伤亡惨重。敌人的两步如意算盘破产之后,便开始了第三步,以重兵向边区的中心分进合击,企图聚歼我们的领导机关和主力。我们遇险,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反“扫荡”一开始,军区领导机关没有离开中心区,这一方面是指挥全局的需要,一方面也为了吸引敌人,好让我们的主力和各分区的部队,跳到外线去自由地打击敌人。我们只是命令一分区派出一团(缺一个营),由团政委陈海涵、副团长宋玉琳、团参谋长晨光同志率领(团长邱蔚同志当时因病没来),到军区机关所在地,保护机关的安全。在这次反“扫荡”中,这个团一直跟着军区机关行动。

  到八月下旬,当敌人把主要目标指向中心区的时候,我便带着军区机关,由娘子神朝西南方向转移。我们到达阜平西北马驹石村时,刚通知部队宿营,敌人的飞机发现了目标,立刻进行空袭,炸伤了几个同志,司令部副官长刘显宜同志也受了伤。当时,敌人把大大小小的道路都封锁了,冈村宁次还搞了一些鬼把戏,伪装撤退呀,空投假命令呀,制造种种错觉,企图迷惑我们,聚而歼之。我原计划带领军区机关南渡沙河,跳到敌人的包围圈外面去;刚过沙河,便遇上了晋察冀分局和北岳区党委机关的队伍,原来敌人在沙河以南一线设下了层层包围圈。

我马上决定,由军区机关保护分局、北岳区党委机关,再折向沙河以北。到达沙河北面的雷堡(当时名雷部)时,又碰上转移到这里的边区政府机关。过午的时候,敌人的飞机又发现了我们,开始连续轰炸,情况显得非常紧张。

  雷堡在阜平以北三十里,是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山村。这个时候,侦察员的报告,情报站的电话记录,一个接一个地送到我手里。东面,敌人已经到达距雷堡十里的柏崖;西面,敌人已占领安子岭,距雷堡不足二十里;北线敌人,已进到与雷堡仅一山之隔的段家庄;南面的敌人,也到了马棚、温塘一线。我们处在了一个东西南北都陷入敌人重兵合围的圈子里。如果只是军区机关,应付这种严重的情况,问题不是很大。可是,眼前有边区政府、晋察冀分局、北岳区党委、分局党校、抗大二分校、北岳区党校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将近一万人,都是后方机关人员,而且带有许多行装马匹。打不好打,你一打响,各路的敌人会立刻靠拢过来;走也不好走,这么一支庞大的队伍,怎么从敌人的眼皮底下穿过去呢!原地不动?一旦受到敌人的合击,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敌人的飞机怎么总跟踪我们呢?马驹石第一次被炸,雷堡第二次被炸,敌人对我们的行踪捕捉得为什么这样准呢?“嘀嘀嗒嗒”的电台呼叫声,不由得使我猛醒。唉呀!恐怕问题就出在电台上。司令部的几部电台,始终同各分区保持着联系,特别是有一个台,是专门同延安联络的。敌人很可能熟悉了我们的呼号,知道这是军区首脑机关的电台,测定了我们电台的方位,准确地找到了我们的位置,然后它的飞机就来轰炸,部队就尾随我们进行合击。

想到这里,我立刻把司令部侦察科长罗文坊同志找来,向他交代说:“敌人很可能通过无线电测向,找到了我们的位置。我们就给它来一个将计就计,帮助敌人坚定合击的决心。军区电台很快要停止对外联系,由你带一个小分队、一部电台,到雷堡东边的台峪把电台架起来,仍用军区的呼号,不断和各方面联系。”

罗文坊立时明白了我的意图,他说:“给敌人继续留个空中目标,造成错觉,要它向我们几十个人合击,继续把它们拖住。”我说:“正是这样。这是个很艰巨的任务,你们一定要做到:既要使敌人向你们合击,又要叫他的合击扑空;既要使敌人跟着你们走,又不能叫它追上你们。”罗文坊率领五十人组成的小分队,带着电台到台峪去了。入夜之后,我们这支近万人的队伍,悄悄开始穿插,擦着段家庄的南山脚,在离敌人不足一里路的空隙中,从它眼皮底下,秘密迅速地向西运动。

  罗文坊带领的小分队,用电台迷惑敌人成功了。敌人的飞机开始轮番轰炸台峪,各路敌军也以进攻作战队形,向台峪逼近。我们一夜插出八十里路,中间经过阜平西北角的丁家庄,就是我们从原平开往平型关时经过的那个村庄。两次经过这个村庄给我留下很深印象。在这里,我下达了军区电台停止对外联络的命令,然后继续前插,到达常家渠。那天正是九月二日。

  常家渠是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山村,它的南侧,虽然紧邻着阜平到五台的东西大道,但村庄隐蔽在山沟里,四周山山相连,道路不熟的人很难进来。这条山沟,两面的大山很高,中间仅露着一线天空,敌人的飞机侦察和轰炸都很困难。我们就在常家渠隐蔽下来,等待时机。这是敌人没有料想到的。

  为了不再暴露目标,我命令各部队各单位分别隐蔽在山沟两侧的巨石下,草丛里,一律不准烧火做饭,所有电台继续停止对外联络,外台不论如何呼叫,不准回答。因为,敌人虽在台峪造成错觉,但情况仍然是严重的,我们依然没有跳出约有两万敌军的合击包围圈,集结在阜平至五台大道上的敌人主力,距我们隐蔽的常家渠仅十里路。日军派出的小股搜索部队,有时同我们的哨兵只隔一个山头,一个在山下,一个在山上。

  这么一条小山沟,仅有几户人家,不说别的,近万人的吃饭就是个大问题。多亏我们平时的工作做得扎实,老百姓把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了,热情地对我们说:“山沟里凡是可以吃的东西,同志们尽管吃。”结果,山坡上的地瓜、南瓜、生玉米,都成了我们的食粮。各单位给老百姓留下了足够的粮票,以便反“扫荡”之后,由政府归还。

  在严重的敌情面前,我们不能久拖不动。因为,军区的电台停止对外联络后,党中央、八路军总部和各分区的电台,无时无刻不在向我们呼叫。敌人的北平电台广播说,“聂荣臻总部的电台已被英武的皇空军炸毁了”,“今天已是第三天听不到聂总部电台出现了”。我知道,中央和总部关心着我们的处境,各分区也要及早联系上,常家渠不能久呆,需要迅速跳出包围圈。事后,我才知道,那几天,因为延安电台呼叫不到我们,中央很焦急,总部也很着急。这么大规模的“扫荡”,搞不清我们的情况,很担心啊!延安还派了一个电台主任带着密码,出发来寻找我们,中央还发出电报,要总部和晋冀鲁豫方面支援我们。由于我们及时摆脱了敌人,他们的行动也就停止了。

  为了迅速跳出敌人的“铁壁合围”,在常家渠,我们经过慎重研究后决定,为使以后行动轻便灵活,各机关学校分散行动,部队进一步轻装,除分局、边区政府与北岳区党委等主要领导同志随军区指挥机关一起行动外,其余人员均向几个不同的方向分散活动。军区机关仍按原来的计划,转向四分区西部滹沱河两岸地区机动。

  九月五日黄昏,部队从山上的树林草丛中集合出发了。只走了五六里地,便发现由阜平来的敌人正顺着大道向西开进。如果再向前进,就要与敌人遭遇,我马上命令部队返回常家渠,继续隐蔽。

  九月六日黄昏再度出发,但情况又变了。由阜平向西运动的敌人都宿营在大道上的安子岭、东西下关、大教场一线村庄。我们穿插正要经过这一线,被敌堵塞,于是又决定原道返回。

  九月七日,经侦察发现,在通龙泉关方向有个小小的口子,敌人白天来,晚上就撤了。我们就利用夜间,部队与机关的数千人马,从这个口子顺利地插了过去。这就是后来人们常说的“三进三出常家渠”。出了这个口子,我们就跳出了敌人在阜平至五台一线设的大包围圈。

  这时,我了解到,二分区那边还有敌人的最后一道封锁线。我们仍然不走大路,穿行在荒山野岭间。从龙泉关南出到漫山,又从漫山到达二分区与四分区交界的地方。在那里,碰到了二分区司令员郭天民他们。在那座山头上,有二分区办的一个小手榴弹工厂,有几间房子。我说:“你们搞得不错呀!这个地方很保险。”从这里突出去,就跳出了敌人的最后一道封锁线,到了平山的蛟潭庄一带。这次遇险,我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带着那么多后方机关,那么多人,压力很大。

突过了最后一道封锁线,我顿时轻松了许多。在平山,我们还打了一仗。平山的敌人出来抢粮食,被我们打了一个伏击。事先,我同一支队的司令员陈正湘,还有一团的副团长宋玉琳,登上东西黄泥(即现在岗南水库那个地方)的大山,朝滹沱河两岸望去--嘿!河两岸的稻子一片金黄,在微风中摆动着,我对他们说:“你们看,滹沱河两岸,真是晋察冀的乌克兰,你们一定要把稻子保护好,不能让敌人抢去。”抢稻子的敌人,遭到了一团的伏击,一部敌人被消灭,另一部敌人仓惶逃窜了。

  粉碎了敌人这次空前规模的“扫荡”,我们进一步积累和总结了反“扫荡”斗争的经验。
  如何跳出敌人的包围圈?如何穿来穿去地“走”?这就需要在作战指挥上沉着冷静、灵活机动和周密计划。部队和机关都要精干,善于隐蔽自己,遇到敌情不能惊慌失措。在敌人合击的时候,跳出合击圈的时机要恰到好处,不能早,也不能迟。过早了,敌人会改变计划,向我们新的活动地域合击,等于没有摆脱敌人的合围;过迟了,会被敌人包围住,脱不了身。一般情况是,选择敌人合击围已经形成而又未合拢的时机,恰好跳出去。这时,敌人改变部署已经来不及,我们却能插向敌后,袭扰敌人的交通线,重新展开攻势。

  在两个月的反“扫荡”战斗中,全边区出现了许多英勇壮烈的事迹,有名的狼牙山五壮士,就是其中一例。这是九月二十五日的事,敌人以三千五百余人的兵力围攻易县狼牙山,想消灭狼牙山地区的党政机关和部队。当敌人到达时,一团以一个班扼守险要地形,抗击众多敌人的汹汹攻势,掩护机关和主力转移。敌人先以大炮连续猛轰,继以数度猛扑,这个班尚存的五名战士,打光了最后一粒子弹,扔出了最后一颗手榴弹,然后将枪摔断,高喊着“我们是光荣的八路军,八路军是誓死不当俘虏的!”接着跳下悬崖绝壁。

马宝玉、胡福才、胡德林三名壮士落入崖底,壮烈牺牲,葛振林、宋学义两名勇士挂在山腰树枝上,带伤脱险归来。他们的壮烈举动,很快在全边区军民中传开了。据说,当日军付出惨重伤亡登上这块阵地时,对我五壮士誓死如归的精神深为震惊,感叹不已!事后,我们在狼牙山顶建造了五壮士纪念碑,我还为纪念碑题了词。一九八三年夏天,葛振林同志去张家口开会,归途中路过北京,我特意找他来,见了面。当年生龙活虎的青年战士,如今也变老了。回忆起当年的情景,我们大家都很激动。

  一九四一年秋季反“扫荡”斗争,北岳区和平西地区部队,同敌人进行大小战斗八百多次,毙伤敌人五千五百多名。敌人妄想消灭我领导机关与主力部队,摧毁我根据地的企图,再次成为泡影。组织这次“扫荡”的最高指挥官冈村宁次,最后也不得不承认:“肃清八路军非短期所能奏效。”他还说,这次“扫荡”,是“狮子扑鼠,效力不大”,无非是为自己解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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