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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般若Ep09|从止语开始,进入正念生活

 照见合作社 2022-06-07 发布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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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波疫情一来,我也赶上了小区被封控,有了这两年防疫的经验,小区物业和社区都非常给力,生活保障不成问题,邻里关系也忽然变得更加亲近。这个突然慢下来的时间让我又想起了2020年初。

两年以后再来看当时的冲击,真实又很玄妙;如今给我的感受是一种撕掉表层恐惧后的宁静。

在日常的社交中,我们借助美食、美物、美景、美人,获得滋养、获得能量、获得快乐;而现在,我们被迫要回到和自己在一起的世界里。减少与人沟通,减少社交和娱乐;独处带来“我究竟是谁”的陌生感。

这种不知所措来源于一个困惑:“人可以什么都不做,而获得喜悦吗?”

记得也是在2020年初,我开始实修。所谓的实修就是每日实实在在地用自己的方式践行自己意识里的认知。可以理解为知行合一,身心合一的修行。

我的实修方式是正念冥想。

练习打开觉知,用联结五感帮助我回到当下,站在观察者视角看待自己与外在环境,与其他人的关系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做这样的觉知练习是为了回到内在,和自己对话,认识那个从来没有好好认识过的自己。

在开始冥想的最初阶段,我每天会花上二十分钟止语;对我来说,一开始这是件挺难的事情。因为那个时候,我和父母还有两个孩子在同一个空间里,每天不鸡飞狗跳就不错了,如果要花上二十分钟不说话,不互动,不回应外界,怎么可能?

这是我旧有的限制性信念。

其实,当你的内在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你:你必须要做出改变的时候,那些过程里的障碍,困境对你来说就都不算什么了。

你不会给自己借口,你会找一个方法。

我的方法就是,提前告知家里所有人:“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谢谢你的理解,我需要你的支持。”

我会准备一个计时器,让小朋友可以明显地看到时间的流逝,清晰地知道这个时间段是妈妈的个人空间;这个时间过去,妈妈还会和我在一起的。

整个过程很像retreat里面的人给自己戴上一个“Silence”的名牌,大家一看就知道,你在做止语的修习。

疫情的发生,是我进入正念实修的契机。

两年多过去了,当下的我正在过着一种可持续获得内在喜悦的生活。

外界的变化我可以感知到,我可以用观察者的角俯瞰这个变化和我的关系是什么?我拥有一些什么选择和方法应对环境的变化或来自ta人情绪的投射。

这并不容易,也是一种很难用言语表达的自我体验。你看这个时候语言已经显示出它的局限性了。

如果非要形容这种感受,大概就是我大多数时候都能感到一切都是完美丰盛的;我可以想象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微笑;当变化和问题出现的时候,我拥有可以自在地去直面它的智慧

那止语的目的是什么?和正念有什么关系?


神经学家尤里.哈森(Uri Hasson)研究过人类沟通的基础。在他位于普林斯顿的实验室里,对讲述和聆听真实故事时的受测者大脑进行扫描。得出的结论是:当我们听到相同的想法或故事时,即使在不同的语言中,我们的大脑也显示出相似的活动。

Hasson教授的实验结论要强调的其实是:与他人产生共鸣,是人类自小单纯而喜悦的渴望,这是人类大脑令人惊奇的神经元机制。

人类独有的神经元机制让我们感到不孤独。但另一面,这个渴望也让我们失去了与意见相左的人沟通的能力。

试着想一想,你每天是怎么从与他人的交往和关系中被影响的?这个影响给你的生活带来的积极作用更多还是消极作用更多?

当我们在表达,倾诉,沟通中,无法得到共鸣,无法达成共识的时候,获得的是怎样的感受?会激发出哪些情绪?做什么样的决定?采取什么样的回应?

如果不在正念觉察的状态里说话,我们很容易不假思索,被“小我”支配着去说话。这个时候的表达不仅词不达意,而且会不知不觉地犯下许多言语上的过失和冒犯,导致沟通不畅,南辕北辙,鸡同鸭讲,让关系僵住。

现实生活中如此,互联网的世界就更加疯狂。

因为在网络上,不需要露出真实模样,评判多半都带着戾气和吐槽。甚至,即使不在键盘上打下什么文字,在看到某一条新闻,某一事件,某一个人的时候,我们也忍不住会在心里给这个现象or事件下一个“非黑即白”的结论。

作为个体,我们能看到,能听到,能感受到,思维能触及到的都是世界其中一个面向,并不全面。二元对立的价值观限制住了自我探索以及探索世界的可能性;由这种价值观滋生出的语言,当然不能完全表述真实的世界。

比如,我现在提到战争两个字,你想到的是什么?当我描述我感受到快乐,你又可能联想到什么?再比如,最近有朋友送上关心,问我有没有囤货?我回答不需要囤货,你会怎么去理解这简单的五个字呢?

一个概念化的名词背后其实包含了很多信息。

当我们不能站在更高的视角去接纳对方的思维角度,而是躲在“小我”的背后自说自话,这就失去了沟通的意义。

虽然,交流正在因为科技社会的发展变得越来越便捷;但真正为表达服务的辩证思考和包容体恤的能力却变得越来越弱。

语言一开始被创造出来,方便了人类进行沟通,抒发情感,表达需求;但同时,它又让我们产生了矛盾和对立,甚至陷入头脑对我们的欺骗中。

借助这个“停摆”“止语”“休憩”的阶段,或许可以去想一想,当头脑被各种资讯、信息塞得满满的、情绪感受被社交媒体操纵得六六的、连消费习惯都被左右的我们,是否就此拥有了更好的生活体验

不停用“小我”说话是为了满足什么吗?这种“我的意见很重要”“我必须得说点什么”的信念背后有着什么基本需求?有没有可能通过其它更为积极的方式去满足这个需求?

我想强调的是,止语的目的绝对不是让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学着“不表达”“不沟通”,而是在对自己的觉察中,去联结自己的内心真实感受,去看到现象背后的“万物一体”,事物背后的“一体两面”

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什么时候去说、对谁说、怎样说。

如果当下,我们失去了积极沟通的能力,我的选择是不如不说,暂停下来。在一定时间内进行“静默止语”,留出这样一个弹性的空间给自己,从零开始,回到沟通的原点,去观察“我的内在发生着什么?”

止语,帮助我们快速地进入一种慈悲而不评判,有意识但不控制的正念状态中,在这个当下去观察自己的内心如何与日常中的人事物发生关系。

思维系统和语言系统紧密相关,互相作用

要充分理解为什么停止说话,就能让我们更懂得如何说话;我们需要看看说话的时候,大脑是怎么运作的?

当大脑处于沟通当中,面对语言和信息的时候,首先是经由听觉和视觉获取信息,负责听觉与视觉的大脑皮层,将讯息传输给语言中枢去处理这个信息;通过这个过程,就把外界的信息做了解读,变成自己意识中的概念

只有当我们经过以上这些处理信息的过程,并理解它以后,才有可能向外输送信息,反馈沟通。

通过这个过程我们可以看到,人类的语言系统和思维系统紧密相连,非常迅速,而且很复杂;这两个系统借由神经纤维素彼此相联,布满我们的大脑。

让我们去想像一张地图上密密麻麻的高速公路网络。在如此复杂和高速的公路网络里,我们如果用汽车的自动驾驶模式,原理其实和大脑在沟通时候的运作差不多;也就是感知,处理,决策,行动,四个步骤。

“语言系统”作为传感器,“思维系统”作为自动驾驶芯片,要互相配合才可能完成自动驾驶。

自动驾驶的级别越高,意味着行驶越智能越安全;这需要提高数据采集量和传输量,需要加快芯片的计算能力。只有这样,才可能在万分之一秒的情形下,对路面突发状况作出反应。

长期的正念练习,就是在帮助这个复杂的思维系统提高速度,使得感知,处理,决策和行动的过程一气呵成。

大约经历了超过3亿年的进化历程,才形成了现在的人类脑。它拥有三重结构:本能脑、情绪脑和理智脑。

本能脑是我们本能地对外部环境和发生做出的快速反应,比如,遇险就逃or战,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情绪脑主管着人类的喜怒哀乐,愉悦会增强亲密关系,不确定会让我们心生恐惧;本能脑和情绪脑加在一起的神经元细胞约占大脑的80%。

理智脑是大约250万年前才发展出来,它位于大脑前额皮层区,这个区域帮助我们产生了语言,建立了文明,发展出现在的技术和经济。

不仅在纵向的发展历史中,理智脑是最后才发展出来的;对于个体来说,大脑负责判断、理性思考的前额叶皮层也是大脑最后成熟的区域。

如果家里有青春期的孩子,你会发现,他们的心情波动特别剧烈,很容易烦躁冲动,为了一点小事就咄咄逼人,不能好好说话;喜欢冒险和刺激,可能出现抽烟喝酒,早恋甚至犯罪等行为。

这都得归因于大脑边缘系统(也就是情绪脑)的发育远远快于前额叶皮层(理智脑)的发育,他们更倾向于根据情感做出反应,而不是理智地控制行为和情感。

从所占神经元细胞来看,理智脑也是最少的,只占两成;从运行速度来看,理智脑的速度最快也就40次/秒,而本能脑和情绪脑最快可以达到1100万次/秒。

所以,我们生来就自然习得了无意识的反应,而不具备有意识作出选择的能力。

这种无意识反应,指的是大脑在没有觉知的思维过程中,被一些固有的思维习惯左右了心智和情绪,继而对外界作出的消极判断和回应。

心理学上给它的名词是—“自动化模式”

这些固有的思维习惯由个体对自己,对ta人,以及环境所持的核心信念决定。

感到世界不友好的人,自然会产生“我要做到最好,才能让别人看得起我”的想法;没有安全感的人,会无限地放大匮乏,在生活中不断囤积物品,或者靠吃来获得满足;充满无力感的人,会怀抱“无论我做什么,也不会成功”的观点;焦虑的人会产生“高考失败,我的人生也就完了”的价值判断。

这些“自动化模式”下的思维习惯充斥着绝对,应该,以偏概全等等不合理的逻辑特点。

一旦开始运行“自动化模式”,很容易就会用这种不合理的思维习惯对信息进行加工,再用语言系统把自我、世界、未来翻译成“糟糕”“无望”“失败”的,接下来就是负面的输出和无效的沟通。

止语,在这个时候是让我们的语言系统主动暂停下来,从而让思维系统也被动地放缓。借助正念的力量“专注地觉察当下”,让我们不受本能和情绪的影响,而是退一步,回到一个给大脑留出的空间里。

在这里,我们可以从容地站在一个更高的观察者角度去看待,“当下真正在发生着什么”和“我内在的情绪,感受,念头”是如何交织在一起的?

这样,是不是更可以清晰地看到哪里出了事故?谁受到了伤害?痛是一种什么感受?感受背后,是什么信念受到了冲击?这个信念是否带着“小我“的恐惧?如果我们彼此意见相左,还能否有沟通的可能性?

有觉察地知道当下在发生什么,接纳它给我带来的情绪感受和念头,而不把这个发生解释本能地感知为一种威胁or攻击,我们才可能用理智脑作出客观的回应,避免在“高速公路网络里”发生车祸。

语言是一种工具,也是人对外表达自我意识的载体。

真正的修行应该超越语言,就像金刚经里的一段话所说:“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须菩提,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

大概意思是:所有佛陀说的,都不是佛陀真正想要表达的。有一种禅修需要止语,一句话都不能说。如何去超越语言,表达真正想说的话,需要我们在说话的时候,不要本能地去表达,而是先处于正念中,去伪存真,再作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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